那日夜,在將軍府,是二人真正意義上的初見。
從前,白沐臣隻是對慕卿卿這個名字略有耳聞。
如今一見,傳聞中落魄可憐的公主倒是過的逍遙自在,平日也是自得其樂。
雖說人瞧著是有些狼狽,麵上也盡是塵土,但那雙在夜恍若淬火般的眼眸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後來白沐臣有心打聽她的消息,白老丞相得知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便借著督促功課的名頭在書房與他促膝長談。
「大公主乃是中宮皇後所出,陛下對其卻不甚在意,其他後妃或勢力有意打壓,或也是因其默許。」
「不過,為父在朝堂斡旋多年,倒發現楓皇後並非是孤立無援,隻是......」他話音一頓,目光有些凝重,聲音也輕了幾許,「皇帝昏庸,隻當皇宮是天上人間,並未發現那些暗自瘋長的勢力。中宮看似孤立無援,假以時日或也能翻盤。」
」畢竟如今這天下沉浮不定,一國的命數怎會由一人說了算?」
如今的玄安,除非天下易主,從沒落到衰敗至滅亡,都恐怕是遲早的事。
白老丞相眉頭一蹙,目光中也帶上了一絲打量,「你應當未曾見過大公主,怎會突然提及此事?」
白沐臣並未打算有隱瞞,垂眸道:「大公主與夏小將軍似乎關係匪淺,兒子隻是有些好奇。」
他的指尖下意識摩挲著桌案上的書冊,感受到那微涼的觸感,他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卻依舊沒抬眼與白老丞相對視。
白老丞相在朝堂多年,怎會看不出白沐臣這些心思,他輕歎一口氣,扣指輕擊著桌麵,「方才也說了這天下浮沉難安,皇宮便是最能體現當今局勢的。就算中宮得以翻盤,也絕非是現在,中宮殘存勢力在京城之外,哪日突發禍端,皇後與公主也是命數難言。」
「沐臣,不要再與宮的人有任何牽扯。」
被倒映在牆麵上的燭光因微風而吹動,白沐臣眸光微沉,並不作言語。
「你向來謹慎,應當知曉為父的用意。」
「丞相府,不歸屬於任何一方勢力。」
「兩袖空空,方可盈盈獨立於山頂。」
白沐臣聞言沉默片刻,略一頷首,「兒子明白。」
白沐臣自小便聰慧。
在與旁人交際方麵可謂是左右逢源,與各大世家之子的關係都維係的相當平衡。
這多年以來,也隻見他是真正欣賞夏家那毛頭小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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