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
“不知阿貝多先生對最近遺跡機關複蘇一事有何看法?”
顧墨眯了眯眼,選擇直奔主題。
她沒有和別人玩話術遊戲的習慣。
阿貝多一邊擺弄著手中的試管,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近期雪山的地脈活動劇烈,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那些遺跡複蘇。”
“哦…那地脈運動的原因呢?”
“我不知道。”
阿貝多仍然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他隨手往煉金台扔了兩株冰霧花。
顧墨輕笑,開口問道:
“那有處理的方法嗎?”
“沒有。”
阿貝多從煉金台中拿起一根斷枝,金光在他手中匯聚,那斷枝如同獲得新生一般長出了嫩芽,但不過片刻便枯萎凋零。
顧墨看著眼前的一幕,低聲驚歎著
“創生…”
阿貝多聽到了顧墨的低語,他轉身正視著顧墨的眼睛。
“顧墨小姐也知道創生之法?”
聽到他的話,顧墨也回過神來,她輕笑一聲。
“略知一二吧,算不上精通。”
“不過我也能看出些東西,比如你,阿貝多先生,你不也是煉金的產物嗎?”
阿貝多仍然一副麵癱臉,表情管理能力讓顧墨也不禁感歎。
“那,顧墨小姐,你對創生之法,對我這個存在的理解是怎樣的呢?”
他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顧墨笑了笑。https://
“阿貝多先生聽說過忒修斯之船嗎?”
“嗯?”
阿貝多一愣,眼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當一艘船的零件被逐步替換,直到所有舊零件都被替換下來的那一刻。”
“這艘船,還是原來那艘船嗎?”
“當然。”
幾乎是沒有思索,阿貝多就給出了他的答案。
“以學術的說法來講,人體內的細胞大約六七年就會更新一次,你並不能因此否認他本來的存在。”
他搖搖頭,似乎並不理解顧墨的問題。
但顧墨的聲音卻又接著響起。
“那如果我將那些本該被丟棄的零件重新拚裝成一艘船,這艘船的存在又能說明什呢?這艘船也是他嗎?”
“另一艘船…”
阿貝多皺眉,這個說法讓他想起了和自己相似的另一個存在。
“原來你有別的表情啊。”
顧墨笑著打趣,阿貝多卻沒有回應,他仔細的思考著。
“不,不能,被拚湊出的那艘船隻是繼承了前者的零件,並不能證明什。”
“那如果他產生了自己的意識,認為自己就是那個他,你就要因此否認他的存在嗎?”
“不…”
阿貝多想說什,但被顧墨打斷了。
“所謂自我,從來都不是受他人操控的東西,你認為更替零件的那艘船是他,又不否認拚湊出來的那艘船是他,這本身就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自我始終隻有一個,外人可能會因為兩艘船的來曆,相似而作出無謂的判斷,但對於兩艘船本身而言…”
“他們不會覺得自己和對方有多相似,因為他們從分開的那一刻就已經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了。”
說到這,顧墨突然停下了話語,轉而問了阿貝多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阿貝多先生,如果有這一個人,他認為自己做的事情可以為他人作出貢獻,所以他就整日重複著這些事情,自以為是的奉獻著自己。”
“你,會怎看呢?”
阿貝多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話題的走向,不過他還是回答了顧墨的問題。
“我認為,他很傲慢。”
“他並不知道人們想要什,隻是自顧自的付出,卻並沒有看到他人的看法。”
“哈…”
顧墨笑了。
“早在蒙德我便對阿貝多先生有所耳聞,這一位知識淵博的煉金術士,為何要屈居於雪山,你完全可以在蒙德發揮自己的作用,而現在見到了本人,我想知道原因,可以告訴我嗎?”
阿貝多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狀態。
“因為我不是人類,我與曾經襲擊蒙德的魔龍出自同源,我的存在會影響蒙德的安定。”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眼中的震驚之色難以抑製。
“對了,阿貝多先生。”
顧墨看著眼前震驚的阿貝多,接著開口說道。
“你也很傲慢,你和你所說的那種人沒有什區別。”
“你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的存在會影響蒙德的安定,但你沒注意到,蒙德的實力已經弱小到可以被愚人眾騎在頭上。”
“蒙德需要你,阿貝多先生,你是一個與他人截然不同的個體,你的身份,地位都該由你自己決定。”
說完,顧墨靜靜看著阿貝多,他愣在原地,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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