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與柳明遠兩敗俱傷,如今放眼整個梁國,再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夠比得上楚王。
倒果真如蘇婉兮所料那樣,楚王率大軍一路南下,卻幾乎如入無人之境,毫不費力地便直抵昌黎城下。
昌黎城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如今更是城門緊閉,城牆之上滿是士兵,弓箭相向。
楚王大軍就駐紮在昌黎城外不足三地的地方,夜已經很深,隻是營帳之中卻仍舊點著燈。
氣氛有些緊張,楚王在帳中來回不停地踱著步,沒有人開口。
蘇婉兮低著頭,目光定定地望著自己裙擺上繡著的桃花。
“什時辰了?”楚王停下腳步,轉過身望向一旁立著的親兵。
親兵聞言,連忙應道:“寅時三刻。”
楚王眯了眯眼:“都已經寅時三刻了,清酌怎還沒有回來?”
蘇婉兮拽著錦帕的手愈發收緊了幾分,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終是開口道:“父王不必憂心,清酌帶著暗衛,且又有定北軍跟著,不會有事的。”
楚王聞言,沒有再開口,隻是緊蹙著的眉頭卻並未鬆開。
帳中氣氛愈發緊張了幾分,外麵似是隱隱約約有馬蹄聲傳來,蘇婉兮猛地抬起眼來,隨即就聽見有聲音響了起來:“世子爺……世子爺回來了!”
外麵歡呼聲一片,帳中眾人臉上也俱是鬆了一口氣,臉上有笑意揚了起來。
營帳的布氈子被猛地掀了起來,蘇婉兮抬眼望去,就瞧見葉清酌帶著一身肅殺從營帳外走了進來:“父王,城門守將已死,守城兵死兩千,降三萬,城門已開,恭迎父王入城!”
“好!”楚王眼中乍然迸射出一抹亮光,揚聲道:“整軍!入城!”
眾人皆是歡呼了起來,紛紛出了營帳。
蘇婉兮行至葉清酌麵前,仰起頭來笑著望向葉清酌,伸手擦了擦葉清酌額上的汗珠:“累不累?可受了傷?”
葉清酌垂下眸子對蘇婉兮笑了笑,搖了搖頭:“沒事,定北軍勇猛,我毫發無傷,讓你擔心了?”
蘇婉兮搖了搖頭,隻是這樣的謊言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這樣想著,便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葉清酌伸手握住蘇婉兮的手:“走吧,咱們入城。”
蘇婉兮頷首,隨著葉清酌出了營帳。
大軍早已經準備好,隻等著葉清酌帶回好消息便可拔營啟程,葉清酌命人牽了馬來,擁著將蘇婉兮抱上了馬,而後翻身上馬,與蘇婉兮共乘一騎,領著浩蕩大軍入了城。
城門口剛剛經過異常激戰,四處都是屍首,城門上皆是染上了血跡。
蘇婉兮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帶著大軍行至皇宮門口,就瞧見皇宮門口早已經有人候著:“徐瑾收到城破的消息,已經帶家人逃了,末將派了人去追了,定能將那老賊抓回來。”
“好!”楚王高聲應了一聲,騎著馬入了那高高的皇宮。
蘇婉兮也曾隨著母親一同進宮過,那時候隻驚歎於皇宮的金碧輝煌,卻是不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以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姿態再次踏入這個皇宮。
皇宮之中有些亂,許是因為知曉昌黎不保,許多宮人都逃了,四處宮殿雖仍舊巍峨華貴,卻十分安靜,除了馬蹄聲再不聞其他聲音。
一路行至太極殿,眾人方翻身下馬,徑直入了太極殿。
太極殿中早已經有士兵進來外外檢查了,殿中點上了宮燈,麵亦是狼藉一片。
蘇婉兮被葉清酌牽著手,跟在眾人之後入了太極殿。
楚王一步一步地登上那玉階,立在龍椅之前,抬起手輕輕拂過那龍椅,沉默了良久,才轉過了身來。
下麵都是跟在楚王身邊的武將文士,見狀,便都跪了下去:“臣等恭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原本以為要經過幾番惡戰,才能站在這,卻不曾想到,勝利來得這樣容易。
眾人皆有些恍然若夢的感覺,及至楚王入主皇宮幾日之後,才稍稍回過神來。..
徐瑾到底還是被抓住了,被押送到天牢之中關了起來。
葉清酌知曉蘇婉兮心中執念,將徐瑾要了過來由他處置,又叫暗衛四處尋找君家人的下落。
找了十多日,倒果真找到了。
天氣已經漸漸開始熱了起來,隻是早晚卻仍舊還是有些涼意。
蘇婉兮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同葉清酌一同下了天牢。
天牢之中陰冷潮濕,一進天牢之中,便有一股冷風迎麵吹來。蘇婉兮蹙了蹙眉,垂下了頭。
徐瑾與君家眾人都被關在天牢的最麵。
聽見腳步聲,牢中眾人皆是抬起眼看了過來。
見著是蘇婉兮,君家眾人臉上皆是閃過一抹亮光,君夫人臉上閃過一抹癲狂,快步衝了過來,跪倒在地,隔著那牢房的鐵欄杆往外揮著手:“我們錯了,我們知錯了,你放過我們吧,放過我們吧。”
蘇婉兮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君夫人的身上,聲音卻是冰冷入骨:“放過你們?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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