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王厚福不相信,江老夫人忙又補充了一句。
「我的兒子年堯如今是平州刺史,從他嘴說出來的話,不可能有錯。」
王厚福聽罷,宛如遭了道晴天霹靂,全村的人為了搶救莊稼累斷了腰,這廂等不及豐收居然要戰亂了?
那些糧食每一粒可都是拿血汗澆灌出來的啊,叫人如何舍得?
王厚福愣了半晌,愁容滿麵地望向江老夫人。
「莊稼還有十來天就能搶收了,能否撐到那個時候?」
村民們也沒囤什糧,一心指望地的莊稼,真要逃難路上吃什?
這個問題江老夫人也說不清楚啊,隻能搖頭。
「打仗的事誰說得準?隻是聽年堯說,平州一旦失守,邑寧軍就會退守甘州,屆時整個平陽郡都會落入敵人手!」
落入敵國手還能有活路?男為奴,女為娼!年紀大的恐怕直接就殺掉了,王厚福不安地扯著胡須,不知如何是好。
江老夫人勸道:「我們的船就停在大興鎮外十的洛河碼頭,你叫上其它幾位堂兄妹,今晚就收拾收拾,坐我們的船走吧。」
她也隻能幫幫這些近親了,其它族人肯定是顧不上了的,畢竟船隻隻有那大,也是沒辦法的事。
王厚福稍作猶豫,最終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我可是王氏的族長,怎可以棄族人們而去?不過我去問問其它人,看看他們肯不肯坐你們的船離開。」
說完王厚福就急著要出去,江老夫人忙又把他叫住。
「把巧蝶帶上,往後就讓她跟在我身邊侍候吧。」
王巧蝶的奶是江老夫人的堂妹,方才拉家常的時候,大家隨口提了一嘴,江老夫人得知王巧蝶孑然一身,便打算帶在身邊。
「好,我這就去把她叫來。」王厚福應著,匆匆走了。
他走後,江老夫人便又過去和其它族人們寒暄。
聊了幾句,她問:「村有位十六七歲、懂醫術的江姓姑娘,大家可知道是誰?」
問完這句話,又把路上被毒蛇咬、江姑娘替她解毒之事細細說了。
「這丫頭救了老身性命,老身還沒來得及向她道謝哩。」江老夫人慚愧道。
族人們先是對江老夫人一陣關心,之後有人就問。
「那位姑娘是不是容貌出眾,瘦瘦高高,即陽光明媚,又善良熱心?」
自打江雪珂帶著十幾個木匠做了個日夜鏟水的水車,她在村的口碑就變得極好,這都是大家打心眼對她的評價。
聽了這個描述,江老夫人忙不迭地點頭。
「對對對,正是這樣一位姑娘,笑容明媚,熱心善良。」
「那鐵定是江河的養女江雪珂了。」那位族人十分肯定地道,「她因為醫術好,救了位京城來的公子,還因此得了份良緣哩。」
族人們也紛紛道,「那晚上就請她過來吃族席,好好向她道謝。」
老夫人難得回來一趟,王氏族人們個個放下手的活,早早的就殺雞宰鴨,準備晚上大擺宴席,這廂灶房一片忙碌。
「那敢情好。」江老夫人挺高興的。
族人們都是好人,她這回即使不能帶著大家坐船走,離開時也要給他們留夠買糧的銀子,大家都有恩於她啊。
猶記得當年她大著肚子被正室夫人趕出了府,在破廟生下的孩子。
族人們氣不過,由王厚福領頭,帶著四十幾個漢子上平州給她討說法。
最終老爺親自登門,風風光光將她和孩子們迎回了府。
後來她跟著老爺離開了平州,在外地居住多年,直到今年兒子江年堯做了平州刺史,她才又回了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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