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突然變了臉色,姑娘大驚,一邊哭嚎,一邊逃命。
這儒生有九品修為,速度比尋常人快了許多,兩步追上去,一手揪住姑娘的頭發, 一手捂住了姑娘的嘴:“你個不知羞恥沿街叫賣的賤婢,殺了你,以正風化,不枉我飽讀聖賢之書,死在我手上,卻也不枉你來人世走一回!”
儒生掐住了姑娘的脖子,姑娘的臉由紅變白, 眼看就要送命。
這儒生是個瘋子, 是個畜生, 是個辮太,是個極度扭曲的人渣。
徐誌穹看了陸延友一眼。
你若不出手,我可就出手了。
就算不能殺人,也不能看著好好一個姑娘斷送在這人渣手。
陸延友示意徐誌穹別動,他悄無聲息來到儒生背後,一巴掌拍在了儒生的腦袋上。
儒生一驚,鬆開了姑娘,回頭一看,卻沒看到半個人影。
姑娘趁機想要逃走,儒生上前又把她捉住:“男為尊,女為卑,我命你不準動!”
儒家九品技,循禮。
真是個無恥之徒,對一個弱女子竟然也用了技能。
男為尊,女為卑,是一些腐儒信奉的禮法, 並非大宣的風氣, 可在技能催動之下, 被強行灌進了姑娘的腦海。
在他的禮法之下,姑娘渾身僵硬寸步難行,儒生又去掐她脖子,陸延友從背後狠狠踹了他一腳。
儒生一個趔趄,以頭搶地,摔掉了一塊臉皮。
陸延友回身踹了姑娘一腳,這一腳力道恰到好處,姑娘沒摔倒,但掙脫了技能的束縛,一路瘋狂哭喊,逃命去了。
“殺了啦!救命呀!殺人啦!”姑娘朝著巷子口衝了過去,儒生見大事不妙,拚命追趕,沒追兩步,又被陸延友踹倒在地。
這是怎地了?
誰在背後踹我?
儒生不敢多想,那姑娘快衝出巷子了。
到了巷子口,姑娘朝右邊逃, 陸延友搶在前麵,又踹了一腳, 姑娘一個趔趄,轉到了左邊,又進了另外一條深巷。
陸延友在身後不時踹一腳,拽一下,引導著姑娘往前走,這姑娘嚇壞了,根本顧不上左右,也不知道誰在踹她,看見路就往前跑,在交錯的小巷穿梭多時,跑到了一盞守夜燈附近。
這盞燈還沒亮,必定會有提燈郎來點燈。
好局,真是好局!
陸延友布起了迷魂陣,姑娘開始繞著守夜燈轉圈子。
儒生追了上來,伸手來捉姑娘。
九品儒生,對迷魂陣有些抵抗性,雖說動作遲鈍了些,但他還是想盡辦法堵截那姑娘,可每次快要抓住姑娘的時候,陸延友總是在背後出其不意,給上一腳。
左一腳,右一腳,三人繞著守夜燈轉了許久,這地方實在僻靜,一直沒人察覺。
徐誌穹在旁看著,也跟著著急,忽見夜色之中,恍惚出現了一青一白兩盞燈籠。
是提燈郎。
滿頭大汗的陸延友笑了。
巡夜的來了,終於來了!
徐誌穹在遠處看的清楚,青燈郎董慶山帶著一名白燈郎巡夜來了。
董慶山的地盤原本在望安河,因為他是肖鬆庭的親信,雖然他不是內鬼,卻也受了肖鬆庭的牽連,丟了好地方,被送到城東了。
姑娘聲嘶力竭呼喊,董慶山聞聲趕了上來,舉著燈籠,對儒生喝道:“你要作甚?”
儒生見提燈郎來了,嚇得魂不附體,轉身要逃,陸延友不知從哪弄了把稀泥,扔在了儒生腳下,儒生腳一滑,摔在了地上。
這回徐誌穹想起來了,他在入品那天就見過陸延友,扔稀泥是他慣用的手段。
董慶山站在儒生麵前,問道:“你是什人?追這女子作甚?”
儒生連連搖頭道:“我,我不作甚,我認錯人了。”
姑娘在旁喊道:“他要殺我,他差點掐死我。”
“你休要胡說,”儒生爬起身子,“我就是認錯人了,我走就是了。”
儒生要走,董慶山喝道:“站住!跟我去衙門!”
儒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陸延友暗自皺起了眉頭。
不能讓他去衙門。
去了衙門,功勳卻不好拿了。
看儒生站著不動,董慶山怒道:“我讓你跟我去衙門,你卻聽不懂?來人,把他給我鎖了!”
白燈郎拿出鐐銬,走向了儒生,儒生嚇得後退兩步,陸延友在背後輕輕踢了一腳,儒生轉退為進,衝向了董慶山。
董慶山惱了。
這段時間他受了不少委屈,本就無處宣泄,今晚卻又遇到了這個不知死活的雜碎!
董慶山拔出佩刀,一刀砍了儒生。
儒生人頭落地,姑娘看到這一幕,雙眼一翻,差點嚇死。
董慶山抓著姑娘,喝道:“你是何人?他是何人?你二人有何瓜葛?且一五一十說來!”
姑娘戰戰兢兢說起了事情的經過,陸延友趁機上前拔了儒生的罪業,帶著徐誌穹,悄無聲息離開了現場。
一路上,徐誌穹默默無語,回味著此前的每一個細節。
陸延友為了布這個局,到底花了多少心血?
等到了茶坊,進了雅間,陸延友給徐誌穹倒了杯茶:“小兄弟,看出道門的訣竅了?”
徐誌穹喃喃道:“八品判官得一份功勳,卻這難?”
“難?這還算難?今晚可算得上順風順水了,你可知道為了殺這個儒生,我花了多少心血!”
陸延友舉起茶杯一飲而盡,歎口氣道:“這儒生以前常來我茶坊,喝也喝了,睡也睡了,可總是賴賬不給錢,還辱罵茶坊的姑娘,我對他多少有些留意,
有一日他在茶坊撒潑,我看他頭上罪業長了一大截,過了兩寸,生意上門了,自然不能錯過,我便在暗中跟著他。
半個月前,他把鶯鵲林一名女子騙到家中,殺了,埋在了後院,他與那女子無冤無仇,不圖財,也不圖色,純屬因惡為惡,我想要了他的命,卻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又過幾天,他在鶯鵲林又騙走一名女子,我以為他會把姑娘帶回家,先跑到他家提前布局,誰知道他把姑娘帶到深巷給殺了,就是今晚這條巷子,我又沒能得手,他把那姑娘草草埋在了城外,事情就這完了。”
說到這,陸延友語氣略帶嘲諷:“你們各大衙門都是擺設,這儒生手上至少犯了三條人命,愣是沒人過問。”
徐誌穹明白其中的原因,這還真不能怪各大衙門不中用,這是典型的借案作案,
梁玉明四處擄劫女子,這儒生趁機行凶殺人,被他殺死的女子也一並算成了走失的女子,全都被算在了梁玉明頭上。
穀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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