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發生在莫斯科中心的那個隧道深處,然而異蟲的底下隧道卻異常的漫長,那地下世界實際上已經脫離了莫斯科城區,位於莫斯科城郊。
整個莫斯科和周邊的城市,都因為那浩大的戰鬥而波震不斷,在最後,甚至是整個歐亞大陸都產生了地震。
當支撐那底下世界的薩爾那加神力,終於承受不住力量的衝擊散去,莫斯科的外圍,位於俄羅斯卡盧加州東北部,距離莫斯科西南80公,地處東歐平原中部的博羅夫斯克,發生了大規模的坍塌。
整個市區的邊緣,包括市區的中心,都陷入了地下,垮塌的麵積直徑長達數千米,深度也有百多米,這可以稱之為人口曆史上最大的天坑了。
然而,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人都清楚的知道,這並不是自然的力量,而是有人戰鬥形成的。
魔法師、聖人,甚至大天使長和魔神下凡都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那....難道說是主?
十字教的唯一真神,“主”親自下凡,製裁無惡不作的撒旦化身,安度柯爾?
不敢相信,或者說是難以置信。
那壓倒性的力量,讓所有的魔法師都忍不住為此動容,甚至是驚慌失措。
坍塌的博羅夫斯克正好處於交戰雙方的臨時邊界線,雙方的大軍,在邊界線對峙了起來,初期是反戰同盟依靠眾多聖人和聖人以上的魔法師,暫時取得優勢。
然而沒有過多久,偵測到了來自安度柯爾的強大靈能波動,不朽者和警戒者以及大量的天啟坦克被調了過來強行驅逐了反戰同盟,將坍塌區域占領,並迅速展開挖掘。
不過說是挖掘,由於太深了,挖的話速度就太慢了,艾拉調動了那久留在月球的虛空輝光艦。
棱鏡光束按照精準的定位和指引,迅速將地殼燃為灰燼,融開了一條直抵地層隧道,並且在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才抵達了安度柯爾的身旁。
隨後,才是較為柔和的挖掘方式。
在下午,他們找到了重傷瀕死,且已經失去意識的安度柯爾,隨後在第一時間,將其送到了有著世界最高科技的大本營,學園都市進行治療。
在深夜。
調皮的闖入室內的晚風,從病床邊上的窗戶,闖入將沉睡中的安度柯爾給喚醒了。
與莫斯科相比,學園都市的天氣簡直是好到不行了,在這冬季的夜晚,依舊還有七八度左右。
雖然實際上也是寒冷,可對比莫斯科,確實是好到不行了。
戰爭打到了現在,也是有不少的魔法師投效了第五軍團,因此第五軍團並不是沒有魔法師,反而還有著為數不少的魔法師。
在科學沒有辦法立刻奏效的情況下,就是魔法上場的時候,因此原本已經體無完膚的安度柯爾身體上的傷,統統一下子都被治好了,連傷疤都沒有留下。
隻有右手上的傷痕無法被抹除,臉上的傷痕時日已久無可奈何,但新瞎了的左眼,倒是意外的也被修複了。
不過,右手的裂痕卻隨著又一次的副作用逐步擴大,隻能用繃帶包裹著。
那白色的繃帶,隻是剛剛換上不久,現在卻又被鮮血染紅了。
從病床上起身,安度柯爾凝望著天空。
或許是因為自身心情的關係,他感覺這熟悉的夜空,充滿著悲傷色彩的。
第二次殺死導師,毀滅第五艦隊....如果有報應的話,他到底該接受怎樣的懲罰比較好?
“我,有活下去的價值嗎....?已經殘破不堪的我,已經失去了信仰,又一次親手毀滅了,本應該守護之物的我.....我究竟有沒有資格....有沒有資格繼續存在,我還能繼續保護誰嗎?”
凝視著,布滿了悲愴的天空,他深深的懷疑,自己能否擁有,繼續保護他人的資格。
“如果有報應的話....我,到底該接受怎樣的懲罰比較好?”
戰鬥成了唯一的生存意義,化作鐵石心腸,以麵對一切都毫不動搖的意誌,在此徒剩無盡絕望的世界,戰鬥到最後。
身處戰爭之中,不斷迎難而上,戰鬥到最後以後,他獲得了什?
隻是**、精神以及靈魂上的痛苦折磨。
那,他還能夠相信什嗎?
意誌,正在支離破碎,逐漸崩潰。
珍重的守護,卻依然崩壞,悲傷的記憶不斷反複上演。
忍不住心頭的憤怒和憋屈,安度柯爾瞬間擊碎了麵前的窗戶,並將半空中的玻璃碎片,握在了掌心,任由尖銳的玻璃碎片割破他的手掌,放任血液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美麗的血花。
他的命運充滿了苦難,而現在,他的手心也同樣是痛苦的。
按照一般人的考慮,是不是應該放手了?
如果不放手,那這微小的傷口,也是可以的致命的。所以,在沒有任何好處的情況下,一般人,都會放手的吧?
安度柯爾的處境也是同樣如此,抱著執念和仇恨,不放開的話,這些不能為他帶來任何好處的東西,一定會毀了他自己,可是....可是啊
“為什....我就是放不下,明明,我隻是個故作堅強的偽裝者....為什會這樣.....為什會感到痛苦,為什.....”
呯~!
玻璃破碎的聲音響了起來,安度柯爾手心的玻璃,再一次被捏成了更小的碎片。
此刻,他多想碾碎絕望。
然而,他卻又無法做到。
他所能做的,隻是仰望這沉重而壓抑的天空。
一切都未曾改變,比起以往更勝一籌的痛苦和悲慟,又一次湧上了心頭。
“安度柯爾....”
這個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輕輕地拉住了安度柯爾手臂的袖口。
“不要哭,不要受傷,不要那痛苦,不要擺出....那悲傷的表情.....”
“....抱歉,吵到你睡覺了。”
即使沒有回頭,安度柯爾也知道,此時原本在病床邊上守著他,因為疲憊而睡著的楪祈,被窗戶破碎的聲音吵醒了。
始終仰望星空的安度柯爾,盡可能一如往常的聲音道歉,少女卻敏銳的發現看那異常的地方,輕輕地搖著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並溫柔的拉住了他被自己弄傷的手,注視著他的側臉。
“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更愛自己一點,不這樣的話....我,會傷心的。”
“抱歉,我做不到....我這樣的人....真的做不到....什是愛?我,完全不理解啊。”
低下頭再次攥緊了手中的玻璃渣的安度柯爾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不應該去說一些會惹得祈難過的話,但他卻還是說出了這些刺痛少女內心的話,
因為他的精神已經無法忍耐了,一心想保護的事物,不斷從手中跌落,不僅僅是這樣,就連那雙手也在此過程中變得傷痕累累。
從那傷痕累累的掌心中,洋溢而出的隻是悲傷。
“....我不懂,完全不懂....為什....會變成這樣,為什我......”
安度柯爾閉上了眼睛,斷斷續續的聲音,顯得有些虛無縹緲。
“求你了....不要擺出那讓人難過的表情.....”
少女將她那柔軟,溫熱的掌心,覆住安度柯爾滿是傷痕的臉。
少女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放在了安度柯爾那不斷滴落著血花的手上,溫柔的低喃著。
“.....一定會在你的身邊,請再多重視自己一點,雖然不知道我能做什,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也希望,你能再稍微....喜歡自己一點,更重視自己一點。”
透過被溫柔包裹的手,傳達而來的是勝過一切的溫暖感情,
“我....安度柯爾的事情,全部都想知道。不過,如果不想說的話,那不說也沒關係,可是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支持你,雖然不知道我能做到什,這樣的安度柯爾還是第一次見到,我也很不安,也很害怕,但是....但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想幫到你,沒關係的....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沒有問題的,這種程度的事情,我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謝謝,祈。”
在漫長的沉默之後,安度柯爾的臉上浮現出了苦澀的笑容。
他將手放開了,讓沾滿了他的血的玻璃落在了地上。
悲傷的五個階段,第一個,是否認。否認事情的事實。不願意承認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第二階段:憤怒。為什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為什是我?甚至指責別人,把情緒強加給他人。
第三階段:討價還價。與神去討價還價,或者與魔鬼去做交易,去改變失落無助的狀態。
第四階段:消沉。感覺是最後一根稻草壓倒自己的身上。對失落妥協,開始消沉與自暴自棄,強烈的無助、沮喪、痛苦,覺得失控,麻木,甚至感到想自殺。
第五階段:接受。妥協和接受之間是有區別的,必須接受這個失落,而不是去默默的忍耐它。
靈魂滿目瘡痍的最後,在消沉之後。
安度柯爾戰勝了第五軍團所化的混合體的意誌,接受了這個事實的發生,並再次發誓報償死亡,讓玩弄他之人,付出最沉重的代價———無論如何。
明明背負著很多痛苦的事情,但安度柯爾卻沒有被挫折打敗,也沒有自暴自棄,而是重新恢複了往日的冷靜。
唯一不同的,好像就是,散發這強烈意誌的暗紅色眼眸深處,那無法抹去的悲痛,變得難以掩飾,更加顯而易見了一些。
“....祈,我在病床上,躺了幾天?”
當祈在細心的為他的右手,消毒,並換上新繃帶的時候,安度柯爾將自己的疑問,問出了來。
“第三天,我,大家,都很擔心。”
“第三天了嗎?”
在心為三天的時光浪費而歎息,他卻又突然注意到了祈所說的,“大家”這個詞。
“....大家?嗯,大家去哪了?”
“人太多,會打攪病人休息,所以是輪班製,抽簽決定,今天,正好是我。”
“哈....這還真是.....”
有些頭疼的晃了晃腦袋,忍不住苦笑了出來。
“安度柯爾,不要亂動,我,正在包紮。”
因為不小心在晃動腦袋的時候,手動了一下,讓不擅長包紮,所以注意力極度集中的祈,弄到了一半的繃帶離開散亂了,這導致他被不滿的祈瞪了一眼。
“哦哦,抱歉。”
坦率的道歉後,安度柯爾也就幹脆的一言不發,望著窗外。
雖然想問問,這三天發生了什,不過,仔細想想,現在問和一會兒問沒有什區別,他也就沒有立刻開口詢問,而是任由這位溫柔的少女,幫她纏繞繃帶。
“安度柯爾,還記得嗎?”
“記得?”
“第一次的時候,是安度柯爾,是你,幫我綁的繃帶,非常強硬的,還綁的非常難看。”
“....有這回事嗎?”
“當然有了,難道....安度柯爾,不記得了嗎?”
“啊、不,我記得,嗯....我記起來了,那時候你並不願意讓我幫你來著?”
“為什是疑問句?安度柯爾的記憶,難道不是很好嗎??”
將手上的工作完成,將繃帶纏繞的整整齊齊的祈,歪著腦袋,不解的看向安度柯爾。
在她的記憶,安度柯爾是她認識的人中,記性最好的那一個,雖然說....她認識的人並不多。
“可能是剛剛起來,腦袋不是很清醒,過一會兒就好了。”
事實上,這種記憶,安度柯爾沒有理由會忘記,他的記性確實非常好,過目不忘是百分之百可以做到的。
可是,對於這份記憶,他的腦海卻隻是迷迷糊糊的非常朦朧,並不是很清晰。
“真的嗎?不是在逞強吧?是不是再檢查一下比較好?”
“不,我確定沒有問題,也不需要檢查。倒是祈你,很困的話,就繼續睡吧,別勉強自己了,現在才淩晨四點多呢。”
安度柯爾的在心,感受到了寒意,可是在表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
“困....所以,一起睡,可以嗎?”
或許是困意太盛,祈並沒有察覺到安度柯爾哪不對了,隻是輕輕地拉著他的衣角,希望他能留下。
“....這個.....”
“求你,?”
“....好吧,不過,等你睡著了,我需要去觀察一下最新的情況哦?畢竟最近時間,稍微有些緊。”
“嗯嗯,這樣就行了。”
美麗的櫻發少女,露出了打從心底欣喜散發出來的笑容。
楪祈知道,安度柯爾待人溫柔,雖然,他有不知道該說是笨拙還是不懂得跟女生相處的部分,可即使如此,隻要像這樣待在他身邊,祈就會知道,他非常努力地在為她們著想。
所以,楪祈想待在安度柯爾的身邊,想跟依賴著他,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想要對他撒嬌。
當然,祈的這些想法安度柯爾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祈的想法,他隻是在這病床上,看著鑽入他懷中的少女,感受著她溫暖的體溫,陷入沉思之中,考慮起記憶的問題。
剛剛脫離絕望,現在就是這樣嗎?竟然會忘記東西?
到底是什情況造成的?
吞噬了太多的混合體,導致靈魂承受不住被壓垮了?還是說,由於一些吞噬了太多混合體,導致靈魂崩壞再次提起.....好像沒有什區別。
總結就是,靈魂已經不行了,伴隨著靈魂,記憶正在漸漸地的消亡。
“這就是代價嗎?真不知道,這到底算輕的,還是重的。”
安度柯爾勉強自己笑著,或者說,這個時候,他大概是在笑吧?
半個小時之後,少女已經沉沉入睡,看她的樣子,那淡粉色的嘴角無意識中勾起的弧度,似乎在還做著什美夢。
凝視了一陣,安度柯爾苦笑著搖了搖頭,按照約定的那般,在她睡著的時候,無聲無息的轉身離開了這。
夜空下的學園都市,洋溢著科技的美感與星空的神秘。
今天天氣晴朗,空氣也相當的新鮮和清澈,根據預測,今天晚上,在南部會有流星雨劃過,還有難得一見的天文現象。
這個時候,在天文學研究方麵廣為人知的第二十一學區的天文台,即使淩晨四點了,怕也會有狂熱的天文愛好者在夜觀天象吧?
這賞心悅目的浩瀚星空讓人沉迷,可是,安度柯爾卻在頭疼,統括理事會本部大樓怎走。
無關緊要的事情,似乎忘的非常快,隻是轉瞬之間,原本堪稱活地圖的安度柯爾就成了一名路癡。
暫時找不到路,安度柯爾索性不再糾結與一時,因為頭疼,所以直接坐在了公園的長椅上,準備休息一下,等警備機器人或者警備員路過,讓他們為自己帶路。
“....安度柯爾?!”
“唉??”
還沒兩分鍾,安度柯爾的身後,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等不及到白天換班,在這黎明未至的夜,艾拉就從離開了統括理事會本部大樓,準備去醫院看望安度柯爾。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在第七學區的公園,看到了本該在醫院,現在卻出現在公園的長椅上,似乎還很懶散的坐著,仰望天空的家夥。
“為什不能老老實實的在醫院躺著?”
在淡淡的星光下,少女不高興地鼓起臉頰,盯著那長椅上的安度柯爾。
“可能是,有些想你?”
“唉?哎哎哎??!你、你說什事情啊?”
安度柯爾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少女不敢相信的愣了一下,隨後像是想擋住一瞬間就通紅的臉蛋,揮舞著雙手。
“這說絕對隻是想哄我開心吧?!不行的!即使是這樣說,確實會很開心....可、可是,還是不能就這樣將逃跑出醫院的事情敷衍過去!對,絕對不會讓你敷衍過去的!”
“....大概是真心話吧?”
“大概?....安度柯爾,我要生氣了,真的生氣了喔?!”
“不....從剛才開始你就在生氣吧?而且沒有敷衍你,為什就變得更生氣了?說到底,我也沒有敷衍你的打算呀。”
“安度柯爾是個笨蛋!”
“....就算你這說,我也不是很懂唉。”
想見一見艾拉是真心話,不過....算了,安度柯爾放棄了思考,有些鬱悶的歎了一口氣,隨即拍了拍身旁的桌椅。
“坐吧,今晚的夜空,真是相當不錯的哦?要是黎明來了,可就看不到了。”
“唉?不打算去統括理事會本部大樓了嗎?”
“你怎知道我原本是打算去那個大樓?”
“因為....身體....記憶,出現問題了吧?不去恢複一下嗎?”
提到這個話題,艾拉的臉色就顯得很陰沉。
與楪祈不同,她非常清楚安度柯爾此刻的身體狀況。因此猜測這,安度柯爾想去統括理事會本部大樓,讀取備份過的記憶。
“稍微有些小問題吧,不過,等到日出再去也沒有關係,先和我說說現在的情況吧,前線怎樣?....異蟲,出來了吧?”
“....嗯....能坐下說嗎?”
“當然,坐吧。”
“嘿咻~”
得到了許可後,艾拉坐下了。
不過不是在一旁,而是很自然的做在了安度柯爾的腿上。
“安度柯爾身上,好暖和。”
“....你喜歡就好。”
雖然想說些什,不過看著少女眯起眼睛重新露出了笑容,安度柯爾最後還是沒有說什別的了。
隨著艾拉的講述,安度柯爾知道了。
在昏迷的三天,異蟲重新挖開了地下通道,並且在四處挖掘出隧道,重新回到了陸地上,在混合體的帶領下,對兩大陣營發起了攻勢。
開始兩大陣營還能頂住,不過,隨著時空通道,如潮水般湧來的異蟲和強大的混合體,使得大半個俄羅斯都丟失了,隻剩下勒拿河以東,大約不到四分之一的地區還在堅守。
中東完全已經淪陷在異蟲的爪下,大個亞洲,半個歐洲也淪為異蟲的地盤。
世界上兩大勢力,都在節節敗退。
異蟲的數量,已經有數億了。
異蟲的數量,加上混合體的質量,幾乎沒有什能抵擋,世界淪陷,似乎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曆史是驚人的相似,當初是迫於第五軍團壓力,十字教派、國家、魔法結社聯合起來了,現在這交戰的雙方,又迫於異蟲的壓力,重新締結了停戰協議,和臨時互助協議。
誰都能看的出來,現在的和情況,究竟有多凶險。
他們都不清楚究竟那時空裂縫的另一端,還有多少異蟲和混合體,即使不惜代價消滅了上億的異蟲,混合體也難以解決,而且,時空裂縫現在依舊在源源不斷的湧出數不勝數的異蟲,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有混合體出現。
即便現在還能堅持,戰線勉強還在維持,可是這些異蟲,怎都殺不完,殺死混合體難度也非常高。
世界已經看不到未來,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即將迎來不可避免的毀滅。
聽著艾拉的訴說,安度柯爾依然仰望著天空,臉上並沒有什太大的變化。
因為,這樣的情況,對安度柯爾來說,不過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大驚小怪。
當解說完成,安度柯爾摸了摸艾拉的腦袋,溫柔的道。
“辛苦了,艾拉。”
艾拉沒有開口,隻是靦腆的露出代表著舒服的笑容,直接靠在了安度柯爾的身上。
安度柯爾與少女,仰望著同樣的夜空,可安度柯爾至始至終都在看著天空中閃耀著的點點繁星,少女則頻頻偷看他的臉龐。
安度柯爾始終保持著冷靜,十分自然地,不時撫摸少女的腦袋,而坐在他懷中的少女,心髒卻跳得相當快。
少女對安度柯爾這樣的態度,感覺有些不太甘心,明明自己可是相當忐忑的,安度柯爾卻這樣,想生氣一下,卻又突然覺得,這樣似乎也非常不錯,能獨占這個人的話
能再度相逢,讓少女再次相信了奇跡。
隻是,她很擔心,這奇跡的失效,懷疑奇跡究竟能維持多久。
之後....太陽還未出山,在統括理事會本部大樓,安度柯爾雙手之間是一顆儲存有他記憶的水晶,多年前遺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的水晶。
不過....在讀取的時候。
水晶,碎了。
化作閃耀的粉末,散落一地。
“碎....了?”
安度柯爾呆了呆,有一些遲疑。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原因。
力量太強,水晶承載不起他的力量,隻是觸及,就粉身碎骨了。
備份的記憶,在頃刻之間化為粉末。可事實上,安度柯爾卻也不是很介懷,這種情況姑且也算是可以預測的。
雖然沒有恢複有些遺憾,不過這並沒有什大不了的,反正本身,即使讀取了,也會很快忘記。
不同於上一次,這一次存儲記憶的載體本身壞掉了,就像是硬盤發生了物理性不可修複的損傷,不管怎加載資料也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也就是說,即使能讀取,這意義也不大。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
不過,算算時間,似乎,也不是什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或許,吧。
“....水晶碎了....記憶....怎辦、怎辦??”
代替安度柯爾驚愕的,是始終守在一旁的艾拉。當水晶破碎,她的臉上,出現的是驚慌、焦急和擔憂。
“沒有問題,我已經讀取了,記憶也重新恢複了,相信是不會有什問題的。”
第一次,安度柯爾平生第一次說謊了。
看起來一派自然的說著與事實不符的謊言,隻是為了不讓麵前的這個孩子擔心。
不知道為什,明明是一個愚笨而剛直之人,第一次撒謊,卻說的毫無破綻,完全不能被人所識破。
“真的?”
“難道說,艾拉連我都無法相信了嗎?”
“不....我絕對相信安度柯爾的,隻是.....”
“那就可以了,再拿一個水晶過來吧,我再備份一個。”
“......”
猶豫了好一陣子,艾拉才重新取出了新的水晶。
理所當然的接過,可安度柯爾卻沒有使用它,隻是看起來在使用這水晶備份記憶一樣。
他清楚,水晶無法承載他的記憶,似乎隻要觸碰,就會爆裂一般。
隻是偽裝出完成的樣子,利用艾拉對他的信任,安度柯爾將實際上內部空蕩蕩的水晶,遞給了艾拉。
“幫我保存吧,說不定什時候,能用上也不一定。”
“嗯!我,一定會好好替安度柯爾,保管好這些重要的記憶的!”
手捧空蕩蕩的水晶,艾拉卻慎重的用力點了點頭,將這水晶視若珍寶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上,生怕它不小心磕了碰了。
然而,很多時候,越小心,就越容易出錯。
由於太緊張那可水晶,艾拉一不小心,就左腳絆了右腳,在安度柯爾的麵前,華麗的上演了何謂平地摔。
當然,安度柯爾不至於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摔倒,催發了靈能,瞬間在其落地之前,將其接住。
甚至還順手接住了,那顆差點掉在地上的水晶。
雖然就算掉在地上,這種水晶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但艾拉還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嚇死了.....”
“....你還是正常點走路吧。”
“嗯嗯,謝謝。”
這一次,艾拉雖然依舊小心,卻注意了腳下,順利將水晶藏好了。
等藏好了東西的艾拉,滿心歡喜的回來之後,安度柯爾卻一下說出了讓她的心情跌入穀底的話來。
“艾拉,學園都市,就有勞你了,我想我需要出去一趟。”
“是要對付....異蟲和混合體嗎?那東西很危險.....”
“所以,我不去的話,抵擋不了多久的。”
“.....一定要小心哦?要是受傷了,我會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的!”
少女的臉上露出了不舍的表情,像是為了強調自己究竟會有多生氣一般,重複的強調了兩次。
“不用擔心,我會安全的解決的那些東西的。”
“嗯!我相信安度柯爾!”
看著少女的笑容,和眼中的信任,安度柯爾勉強的點了點頭,卻沒有直視那仿佛在閃閃發光的眼眸。
異蟲的數量龐大,嗜血而悍不畏死,以絕對的數量威脅著其它的生命。
混合體則是憑借強大的單體力量,奴役著蟲群,帶領著它們摧毀一個又一個要塞,摧枯拉朽般突破兩大陣營的防線。
它們以史上任何軍隊都辦不到的速度逐步侵蝕世界,在短短幾天內,就在兩大陣營的夾擊下反攻,並奪去了小半的世界。
被消滅的不隻是人類和動物,它們毫無區別地將位於大地的一切逐步吞沒,無論是草木、鳥獸、昆蟲、魚類所有的東西,不分高低貴賤或大或小,它們一律將其逐步吞沒了。
所過之地,盡是屠戮和毀滅,它們完全將大地上可稱為生命之物破壞殆盡,餘留在大地上僅存的,隻有與死亡為伴的紫色菌毯。
世界各地的戰場之一,俄羅斯東,勒拿河邊上。
這條流入北冰洋的三大西伯利亞河流之一勒拿河,罕見地波濤洶湧,陰霾的天氣河風拚命的狂嘯著,炮火聲向東挺近的艦艇在波濤的夾縫中搖曳
安度柯爾抬眼望著天空,黎明太陽的微弱光輝從暗灰色的雪雲中縷縷漏過,這俄羅斯的天氣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寒冷,不過這最近似乎並沒有降雪。
天空中大量維京戰機和改裝增強型的,學園都市超音速戰鬥機HsB-00,在和天空中與蟲群展開慘烈的廝殺。
轟炸機不停的在戰機掩護下,與寬廣河流上的特意調至此處的戰艦,以及戰車部隊、重炮部隊、導彈部隊一齊,對蟲群進行地毯式轟炸,積極地削減異蟲的數量。
爆炸將席卷而來的異蟲群炸飛,如此大規模的轟炸,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戰線的壓力,維持上卻也需要龐大的戰力,以及非常大的物資消耗。
雖然死於轟炸的異蟲非常多,可是,卻沒有人會傻到認為這樣就能殺光它們,
它們的數量太多了,就像超大號的蝗蟲一般,根本殺不完。
戰局險惡,如此平衡的姿態並不能持續太久,一旦火力減弱,或是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異龍擊敗了第五軍團的空軍,那漫山遍野的蟲海,隨時可能來個近身戰。
近身戰的話...那就很糟糕了,沒有人想和那些蟲子近身戰,那根本隻是在尋死的行為。
在抵達最前線之前,安度柯爾意外的發現了一個....不,應該說是數個熟人。
黑羽美砂那一家子四口人,恰好就在逃難的人群之中。
她們的運氣比起一般人好了很多,黑羽美砂聽了安度柯爾的話,第一時間逃離了莫斯科,
可是....在他們剛剛登上飛機來到俄羅斯後方的這,還沒第二天的班機再次起飛,異蟲就來了。
民航的飛機理所當然全部停下了,於是他們滯留在了這,和其它難民一同隻能待在這。
比起第五軍團的入侵,異蟲的入侵更為可怕的多,因為,異蟲會將所有的生命吞噬一空,它們比起隻是占領,無必要,不會傷害平民的第五軍團,讓人恐懼的多的多。
就在那一家人躲進第五軍團派發的帳篷內,帶著帽兜的安度柯爾,也出現在了戰線後方的難民營,直接闖了進去,並引起了一陣驚呼,和那位想保護家人的父親,慌忙拿起水果刀站在兩個女兒和妻子的前麵,想驅逐這不速之客。
“....好久不見,黑羽....嗯....什來著?”
無視不能給他帶來威脅的水果刀,安度柯爾看著驚疑不定,隨時準備放火的金發少女,剛想叫一下她的名字,卻發現,自己似乎忘記了對方的名字。
“唉?認識?”
持刀的父親,遲疑的看向了黑羽美砂,黑羽美砂也是從這聲音,聽出了來人是安度柯爾。
“啊、啊,是啊,熟人!”
“....沒有必要顧及什,我現在和反戰同盟已經達成了和平協議,姑且也是保護世界的人。”
“姑且?”
“是呢。”
對黑羽美砂遲疑的問話,安度柯爾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那位父親。
“不錯的勇氣,雖然沒有力量,可是能為了保護他人而挺身而出,也算是值得尊重。”
“喂!你這話很失禮啊。”
代替疑惑之中已經放下了刀的父親,說話的是黑羽美砂。
“可能是這樣的吧,不過比起這個,黑羽,你怎還不去學園都市,難道說,已經喜歡上這前線的氣氛了?”
“怎可能啊,我們一家都叫黑羽,能不能麻煩您叫名字?”
“這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能否再說一遍你的名字。”
“不是開玩笑的吧?雖然知道被日理萬機的大人物記得很困難,不過被忘記還是很讓人鬱悶的....黑羽美砂,請好好記住。”
“抱歉,記憶出現了一點問題,不過比起這個,雖然前線等會兒就會沒事,但你還是盡快離開這吧,畢竟難民營可是很混亂的。”
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安度柯爾不以為意的一語帶過了關於記憶的話題。
“我們也想離開啊,可是,這不是我們想就能離開的了的,這位兄弟,難道你有辦法離開嗎?”
黑羽父親,聽這安度柯爾和黑羽美砂的對話,知道了這是一個大人物,立刻就想拉近關係了。
“如果能讓我的家人離開,你想讓我做什都可以!”
“不....我沒有什需要你們做的,這次來,隻是想試試看自己的記憶怎樣。”
安度柯爾淡淡的搖了搖頭,他此行的主要目的,除了讓黑羽美砂他們離開外,還有就是測試一下自己的記憶,究竟殘缺到了何種程度。
現在看來,隻是忘記“名”,還不算太多,不是也不算很少。
“去軍用機場吧,不用多久就會有運輸彈雨的飛機返航,你們隻要坐那軍用運輸機回去就好了,待會兒得到命令的掠食者會來,你們跟著掠食者就行。。”
時間緊迫,想做的已經做完了,安度柯爾自然沒有久留的必要,他立刻轉身,前往前線。
“上去吧,姐姐!”
遲疑著想說什的黑羽美砂,沒有勇氣上去,可是卻被黑羽柚推了上去,因此他鼓起了勇氣。
“你打算上前線嗎?!”
“嗯,是這樣的沒有錯。”
“別開玩笑了啊,即使你再厲害,難道還能敵的過那些數不勝數的大蟲子?還有大量能淩空擊爆戰機的藍白色怪物?你能殺一百、一千、一萬,那一百萬一千萬一億怎可能對付的了?!”
莫名的,隻是見過一次,而且先前還非常害怕這恐怖的家夥,黑羽美砂卻因為他準備上前線,感到了煩躁焦慮和擔憂。
“沒有什不可能的,即使是一億的蟲子,現在的我,也是可以應付的了。”
“那十億百億呢?我都聽說了,那些蟲子和怪物可是源源不斷的從另一個世界出來了的,數量數不勝數,人類已經.....”
“你錯了,會有希望的,時空裂縫什的,也是可以封鎖的,總之,沒有什必要擔心。”
“嘁....我才不是擔心你,我隻是擔心.....”
黑羽美砂不滿的咂嘴,臉上不知是何抱歉。
“是嗎?那就好,總之,再不走是不行的,有機會的話,說不定會再見的,黑羽美砂,嗯....應該是這個名字沒有錯。”
安度柯爾卻是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外走去,隻是留下了一句話,最後嘟囔著一會兒,就消失了。
“姐姐難道是.....”
“美砂也長大了呢。”
“才不是這樣的!柚和老媽別亂猜!”
“不管怎樣,還是先按他說的走,其它的事情一會兒,上飛機了再說吧。”
打斷了三個女人的爭吵,黑羽父親立刻收拾起了東西,不過卻突然像想到了什似的,看向了美砂問道。
“不過美砂,那個人是誰?是哪的大人物?總感覺似乎在哪見過?”
“哎?...這個....見過肯定是見過,不過......”
不提黑羽一家現在怎樣了。
隻是一會兒功夫,安度柯爾就已經抵達了最前線。
第五軍團、輔助軍與異蟲、混合體持續進行著無休止的消耗戰,大地已為鮮血覆蓋。
前沿陣地並不是沒有被攻陷過,可是憑借強大的火力,和頑強的抵抗,他們還是在天啟坦克與不朽者的帶領下,於混合體抵達之前,奪回了陣地。
然而這陣地,也已化為哀嚎遍野的阿鼻地獄,傷兵太多了根本搬不完,現在,因為炮管過熱和需要補充的關係,導彈和重炮暫時熄火了,天空中的轟炸機也退回去補充彈藥了。
在這轟炸停歇的時候,如潮水般湧來的異蟲,再次不畏生死的踏在同伴的屍體和碎肉上,對前沿陣地發起了進攻。
對異蟲而言,它們唯一的使命便是,殺掉任何活著的東西。
“全體都有!為了人類的未來!開火!!”
電波之中的號令響起,與此同時,震耳欲聾的連續射擊聲也開始不斷做響,各式槍械和迫擊炮,亦不吝惜彈藥不斷放射出奪命的火光。
在這震耳欲聾的火炮聲中,體型較小的異蟲,就這樣被相繼炸飛,紅色的體液散落漫天。
但異蟲卻仍然毫不膽怯的繼續前進,即使火力凶猛,武器也十分先進,可是對麵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遲滯異蟲攻勢所展開的重金屬風暴,雖然能殺傷對方,卻並沒有方法抵擋對方的攻勢,最大隻是拖延一下它們。
然而當龐然大物的雷獸出現,士兵們連拖延,都很難做到了。
俄羅斯天氣的寒冷和雷獸所帶來的恐怖,讓士兵們的牙齒開始打戰,他們沒有辦法像第五軍團的士兵一樣無謂生死,可是,即使恐懼卻也沒有辦法逃跑。
除了機械士兵會監視他們逃跑同樣是死之外,他們也根本無處可逃,這些蟲子一旦突破了防線,家人全部都得死、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抵擋多久
在絕望即將來臨,體型巨大的雷獸,眼看著就要帶著大量的異蟲,衝入陣地展開屠戮之時。
暗紅色的扭曲風暴,驟然降臨。
如滅頂之災般覆蓋了異蟲大軍,將所有士兵的視野完全充滿了,這扭曲的風暴。
規模龐大的異蟲,隻是這樣就全部被消滅了。
即使是雷獸,也毫無反抗隻能,頂多隻是多哀嚎了一會兒,就同樣步入了跳蟲的後塵。
如此場景,不現實的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然而,就在士兵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白日夢的時候,安度柯爾就已經離開了這,向著淪陷區域的深處,去討伐那群異蟲和不知道躲哪去的混合體。
“我隻是一個戰士,至始至終所在做的,都是屠殺,就連名字也同樣是屠殺....既然如此的話,就將自己存在的意義,貫徹到最後吧。”
話音剛剛落下,恐怖的風暴開始在整個俄羅斯和亞洲遍地升起。
大地被壓倒性的力量肆虐,沒有什能抵擋住這暴虐的風暴蔓延,而這一切破壞,都是站在壓倒般的暴力痕跡中心的,一個懸空人影的所作所為。
臉上流淌著鮮血,臉色則是失去了血色的,體內懷抱著超出自己承受能力是靈能,他是以生命、記憶、榮耀、靈魂為代價,獲得力量的罪人。
為了維持持續戰鬥的能力,安度柯爾不斷的吞噬混合體,增強他自身的作戰能力,因此越是戰鬥下去,他就會變得越強。
孤軍奮戰,解放一切力量,與異蟲和混合體的戰鬥。
或者說是....屠殺,一麵倒的屠殺。
大地上的異蟲數量足有數億,混合體也有數百。
可是卻統統無法抵擋安度柯爾的步伐。
他充分發揮了靈能的力量,那壓倒性的破壞力。
安度柯爾他重新有了,無論如何,不管發生什都想要守護的事物。
可如今他再也不會回頭了,能做的,唯有以這個不惜一切代價得到的力量。
殘酷的命運,如果不可抗拒的話,就用這雙手,親自撕碎那該死的命運就好了。
是的,他已經什都不畏懼了。
即使先前的痛苦再來一次,他相信自己也不會再像迷茫。
以禁忌的殺戮力量,竭盡所能去守護。
憑這份強大的力量,擊垮一切阻礙,掃平所有的阻礙。
地表被蹂躪得,似乎要沉進地獄之中。
地平線上,暗紅色的風暴,不斷肆虐,似乎世界末日即將到來。
那暴虐的混種靈能何其強大,即使是混合體主腦也已經遠不能與之媲美,他那集中所有力量組成的風暴,以無法匹敵的暴力摧枯拉朽般將任何阻擋他的東西,無情的,賜予平等的毀滅。
第二天。
持續了一整天的殺戮,又是一天的黎明。
安度柯爾再次變強了,並且隻是花了一個晚上就將異蟲盡數泯滅,吞噬了數百的混合體。
伴隨著強大力量,和這豐功偉績的代價是
記憶逐漸地欠缺,靈魂逐步崩壞。
星門被拆除,以那些材料,海底的超級要塞完成了修複,並且與大量帶著各式靈裝的聖人級以上魔法師,規模龐大的軍隊,來到了莫斯科,駐守在這,阻擊那時空裂縫源源不斷出現的異蟲。
現在,世界勉強和平了。
異蟲和混合體被盡數驅逐,兩大陣營已經達成了真正的和平協議,在見識了安度柯爾那無可比擬的力量之後,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反抗,同盟軍幹脆的在和平協議認輸了。
十字教依舊傳教,安度柯爾卻成一改以往魔王和褻神者之類的稱呼,成為了救世主以及與主並列的新神。
即使原本是罪惡的,而且害死了數不勝數的生命,可他是勝利者,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
在萬眾狂歡,與勝利的大肆宣揚之中,安度柯爾這個最重要的人物,卻回到了學園都市。
然而,學園都市非常不給麵子的,突然下起了雨。
整個城市被雨幕覆蓋,伴隨著大雨的,還有濃重的大霧。
“嘩啦啦”掉個不停的雨滴,將沒帶傘的人統統都淋濕了。
安度柯爾卻在淋著雨,在道路眺望著,漫無目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或者說,他是忘了自己該怎去,那應該要去的地方。
侵蝕靈魂,毀壞記憶,扼殺心智....一切都會自動進行並完結,那———之後還能剩下什?
他在考慮,自己還會剩下什,可是卻什都沒有想到。
仿佛走投無路般,在被世界遺忘的角落,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終章聖堂武士的救贖
大滴的雨敲打著地麵,並且拍打在安度柯爾的身上,將他的衣服淋濕,遠處傳來雷電的轟鳴,他卻隻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這大概,會是最後一次這樣,在這走著了吧?
雖然道路兩旁,應該是熟悉的街景,和來往過無數次的店鋪,可是安度柯爾卻一點都回想不起這些事情。
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城市居住了十幾年,可是卻沒有印象。
這是一個陌生的城市
不是那重要的事情,已經統統忘記了。
或許重要的事情,也忘記了一些。
不,準確的說,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忘記了那些,到底有沒有重要事情被忘記了,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可是他卻無法判斷。
畢竟如果忘記了,那哪還有什判定的依據啊?
“喂!安度柯爾!!別想跑!上次你逃跑的事情!今天我們就好好算算,別以為你拯救了世界,我就會輕易的放過你!!”
在路邊的屋簷下,發現了安度柯爾身影的茶發的少女,不顧雨勢,舉著一把略顯幼稚的呱太樣式的傘,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不過,如果仔細觀察她的眼神和臉色,或許不難發現,她的樣子,帶著明顯的喜悅。
那想必是對他勝利的喜悅吧。
可是....上次逃跑的事情?是什事情?自己跑了?
“別裝傻!人家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才、才才告白的!!你難道裝傻打算敷衍過去嗎?!如果你敢說是,我一定將你電的像通電的青蛙!!!”
臉上出現些許茫然的安度柯爾,讓禦阪美琴忍不住生氣了。
是的,她現在非常非常的生氣。
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告白!這家夥這樣算什?!
“啊、啊!這個的話我還記得!”
“....還記得?”
敏銳發現這句話中的意思,禦阪美琴狐疑的問道。
“你難道忘記了什?說出來,小事情的話,我倒是可以不和你計較。”
“不....是沒有什大不了的事情。”
“那就快回答的!我這幾天可是一直在等你的回複啊!”
“回答?這個....能再寬限幾天嗎?我希望能考慮考慮。”
即將崩壞的自己,究竟會怎樣,安度柯爾很清楚,所以他想要拒絕,可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對上忐忑不安的少女,卻又咽了回去。
他明白,不答應也不拒絕的吊著,是非常惡趣味,也非常不好的事情。
但是,這種事情他不是很懂,隻知道,有希望的話,應該會比沒有希望好吧?
“幾天!一次性說清楚!不然我可不會輕易放你走!會死死的盯著你的!”
“幾天....就是過幾天啦。乖,等幾天好嗎?”
安度柯爾笑著將手放在了少女的茶發上,輕輕地撫摸著。
“別、別搞的我和小孩子一樣!這次是例外,姑且就等你幾天好了!到、到時候可要好好的給出答複啊!”
想反對,卻因為被這樣對待而忍不住紅了臉,根本沒有辦法反對安度柯爾的話。
隨後,因為過度羞憤,害臊的禦阪美琴沒有等安度柯爾回複,就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
“....過幾天嗎?希望能有過幾天吧。”
望著禦阪美琴遠去的背影,安度柯爾沒有說什,隻是繼續向前走著。
運氣,或者說是命運?讓他抵達了自己在這個城市最早的居住地。
“喂喂喂,你怎回來就淋得一身濕啊?難道是特意這樣回來打算讓我洗衣服嗎?還是說打算讓我幫你搓澡?妹控啊你,你絕對是妹控吧?”
“....不,這種話,是不是妹控先不提,我覺得這種話,由你說出口,不是那的合適。”
一如既往犀利吐槽的友利奈緒,讓安度柯爾在心底鬆了一口氣,自己還記得她的大多數事情,看來缺失的還不是很嚴重。
“比起這個,還是快點去洗澡吧,我這終於變成了英雄的哥哥。”
沒有理會安度柯爾的話,自說自話的友利奈緒,推著安度柯爾就走上了樓房,並且回到了宿舍,硬是把他推進了浴室。
理所當然的,隻是準備了衣服,人沒有像說的那樣提供搓澡服務。
“為什星門直接拆了啊!說好的帶我去拍照的啊!”
洗完澡,換上同樣的衣服,出現身旁的是帶著一看就曉得是不高興的表情,氣洶洶地往上瞪著他的銀發少女。
雖然還記得關於星門的約定,不過實際上,安度柯爾清楚,她這說,並不是多想拍照,隻是想方便開出更多的條件而已,於是也就幹脆的問了。
“你是想要什東西嗎?”
“你,安全回來。”
“唉?你在說什事情?”
“還會出去的吧?去解決那個裂縫”
“....很敏銳的直覺,或者說猜的很對。”
“既然說中了,那就作為補償,再次立下約定吧!”
對安度柯爾的坦誠,銀發少女滿意的點了點頭,與上次一般伸出了小拇指。
不過,不同與上次的是,這一回,她並沒有自己拉住安度柯爾的手,半強行的完成約定。
想必,是在等安度柯爾主動吧。
“.....”
沉默著,安度柯爾在猶豫後,最終還是伸出了手。
“好,約定完成!撒謊的人要切指頭,拉鉤立誓!”
“嗯。”
“絕對要回來哦?絕對的哦?”
“有些困難.....”
“絕對的喲?”
“....好吧。”
在友利奈緒的記憶,安度柯爾最多的表情,就是麵無表情,眼神也毫無波瀾。
他的靈能強大到無人能敵,甚至早已撕裂了己身。
在看不見前頭的未來中,不斷經曆痛苦的輪回,做著他實際上並不喜歡的事情。
這些,就僅僅隻是為迎接悲願完結的瞬間,而努力至今。
在達成悲願之前,他嚐過多少次失敗,內心受挫過多少次呢?
他的執著,究竟有多深呢?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安度柯爾是一個固執的人、殘酷的人。
還是一個相當過分的人。
可是,或許別人不知道,他實際上也是一個相當溫柔的。
所以,她在祈願,期盼他能回歸。
中午。
在沉重的天際,讓人失望的街景之中。
安度柯爾沒有想到要去哪,可卻被公園的歌聲吸引了。
這是什公園?
安度柯爾已經不記得了,歌的名字,他也忘記了,可是,唱歌的人,他卻沒有忘記。
“祈?又在唱歌了呢。”
為什是又?明明以前的想不起來了,還“又”?真是可笑....可是,卻笑不出來。
這個即將崩壞的自己,到底還剩下多少價值呢?還有多少是稱作安度柯爾呢?
信念、意誌、靈魂,這些都將被抹除。
不是突然之間一下子就抹掉了,而是一點點,一點點進行。
能給他留下時間完成最後的事情,真是幸運,或許應該感謝命運吧?
不,一點點抹除好像比起一次性還要讓人膽寒,一點點變得不像自己,變得忘記自己曾經重視的東西,這種感覺....好可怕。
但是,即便如此,還是應該感謝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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