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到底還是太年輕。”

    顧亦和莫宵對視，心同時慶幸這個夏臨的極度自信，正是他的這份自信才會讓他們發現了身份的疑點從而證實了猜測。

    莫宵：“既然已經確定他的身份，後麵就好辦了。”

    “我記得你那邊失蹤的兩個人有一個女生，叫董斯玥，你之前說的時候有一點，是說她獨自留在這給家開店做問卷調查。”顧亦回憶道。

    莫宵應了聲，問他是不是有下一步的計劃了。

    顧亦：“現在去聯係一下她的父母，問他們是打算在哪兒一塊地方開店，她很有可能就在那周邊失蹤的。”沉沉可能和她被關在一起。

    “好，我這就去打電話問。”莫宵點頭出去找人要當時要董斯玥的資料，根據上麵的雙親的電話聯係方式打了過去。

    “問到了，就在海市一中那邊，董斯玥畢業後可能去那所學校實習，因此她爸媽打算從小城搬過來在學校附近開店。恰好這個假期她做問卷調查，就是海一中附近的所有居民小區展開的調查。”

    “我現在就讓人去那幾個小區問問。”莫宵剛準備通知其他人，卻被顧亦阻止。

    -

    海一中是市重點學校，初高中部在一個小區，附近的學區房價格年年上漲。按照董斯玥家的情況，在這周邊的小區不一定能買上很好的房子，所以電話的二老告訴莫宵，他們打算在郊區買套房安置，剩下的資金都拿去開店。開店最好的位置莫過於那些居民小區集中的地方。

    “這附近居民區太多了，老顧。”

    莫宵擦了擦額頭的汗，呼出一口氣。

    九月的海市還沒有降溫，夜間的溫度也高達31。這才去了5個小區，調了九月三號至今的監控查看，就已經累的不行。

    顧亦閉著眼靠在座椅上，手揉捏著鼻梁。

    這個搜查範圍太廣了，哪怕監控倍速開到極致，尤其是他的眼睛也吃不消這個程度的使用。

    莫宵點開手機，“我看還是得找人，咱倆的速度太慢了，找幾個二隊的人也許能快些。”

    這次顧亦沒反對，先前他怕人多打草驚蛇，提出就他和莫宵兩個人先找起來，但線下看來他高估了自己。

    “我把夏臨還有董斯玥陳科的照片發給他們了，明天一早就讓他們去調那監控。”

    “休息會兒吧，你這樣下去，人還沒找到，眼睛就先廢了，而且今晚也就咱兩熬著了。”莫宵看著顧亦疲憊的樣子，就勸他歇會兒，然後自己下車去了附近一個便利店買點東西。

    ‘歡迎光臨~’

    推開玻璃門，莫宵走向盒飯的區域，挑了兩份盒飯去櫃台結賬。

    “麻煩加熱一下，謝謝。”

    “好的。”收營員掃碼收款後轉身去加熱盒飯。

    已經淩晨三點，便利店隻有一個值夜班的收營員。

    莫宵雙手撐在收銀台邊上，隨意的看這家便利店的格局。視線掃到麵前這張收銀台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連忙開口問那收營員：“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這的監控是在哪兒的？”

    收營員被他這一問嚇一跳，回過神，手指向門口那扇玻璃門上方的監控攝像頭，又指麵的另外兩個說：“整個店都能看到，你想幹嘛？”他有點警惕。

    莫宵倒是有點高興，為自己的機智忍不住點個讚。

    小區一個個查過去又耗時又麻煩，還容易打草驚蛇。但是挑幾個小區中間的便利店，這種便利店都是24小時營業，很難說董斯玥在發問卷的時候沒有去過某一家店購物。

    比起每個小區查監控，不如去查這些便利店的。

    “盒飯我等會兒來拿，放心，我不是壞人。”說完這句話，莫宵趕忙衝了出去，也不管那收營員驚恐的麵容，畢竟壞人都會說自己不壞。

    收營員把盒飯拿出來，放到一邊，往門外看去，有兩個男人都跑了過來。

    莫宵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要求查看門口的監控，這回收營員安心的讓他們看了。

    莫宵低聲分析道：“這家便利店算周邊最大的一家，那種小區的監控也許會被夏臨動過手腳，但是這種便利店他不一定想得到。”

    顧亦認同他這個說法，百米終有一疏，夏臨也許可以刪除董斯玥進出小區的監控，但是他不是時刻跟著她的，那就不能保證她是不是中間有去過某個便利店或者其他店鋪買過東西。而有沒有，除非董斯玥自己說，他不會知道。

    監控調到八月最後一周的範圍，顧亦死死盯著屏幕，時不時暫停下來去看董斯玥的照片，反複確認畫麵中是否出現過她。

    時間調到九月二號，這是董斯玥在宿管那邊缺少簽到的第一天。

    中午時分，便利店內人很多，而當一個人進來的時候，顧亦按下了暫停。

    莫宵被他這個動作弄得一緊張，問他：“看到了？”他自己對著屏幕的人挨個對比，並沒看見董斯玥。

    “林木。”

    顧亦說出這個名字，莫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林教授的孫子？那小子怎在這？”

    顧亦心中有了一個答案：“如果他們三個是在一起的呢。”

    如果董斯玥、陳科、林木三個人是一起的，兩個男生幫助一個女生發問卷，中午的時候，林木來便利店買喝的，而另外兩個人在外麵等他。

    莫宵‘臥槽’的一聲，“那就能解釋了，為什董斯玥失蹤和陳科那邊的時間線一樣。是林木弄走了他兩，和夏臨合謀的。”

    顧亦沒否認，心也認同莫宵的這個說法。

    兩個人都安靜下來，思考後麵的事情。此時天已微亮，收營員打著哈欠，上前詢問兩人：“兩位先生，這盒飯？”

    莫宵回過神，麻煩他幫忙再加熱一下，順帶又買了兩罐咖啡，遞給顧亦。

    莫宵拉開蓋子唉聲歎氣道：“把早飯解決了吧，唉，真是年紀上去了，熬夜要命啊。”又猛的喝了幾口提提神。

    六點的時候，兩個人又去了附近其他幾所便利店，但是都沒有三人的影子。林木在那家便利店內出現的鏡頭仿佛就那一次。

    二隊的人一大早也都趕了過來，去附近的不同店鋪找線索。但直到臨近中午，都沒有什收獲。

    “靠，這林木總不能也會刪監控吧？”莫宵煩躁的不行，外頭的溫度快趕上 36°了。

    躲在車吹空調，莫宵眼皮子已經快合上了。他這幾天就沒睡過好覺，跟著顧亦東奔西跑的，時不時精神緊繃一下，發現個大秘密什的。這下子是真的不行了，要在車打個盹，讓顧亦陪著，就顧亦的狀態，他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外麵查。

    “一個小時後繼續，現在不管是你還是我，這必須休息！”

    莫宵的語氣帶著一絲強硬，顧亦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便一道休息了。

    他們的車停在中學附近的一處樹蔭下，車窗外蟬鳴不停，太陽高升，看向地麵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一個小時後，鬧鈴響起，莫宵強撐著困意醒了過來，看到神身邊坐著的顧亦，他還在睡，隻是睡得好像不怎安穩，一直眉頭緊皺。

    這時，手機鈴想起，莫宵聯盟接通電話，就在對方說了什後，他的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

    莫宵推了把顧亦，發動車趕往遂成大橋，“醒醒老顧，出事了。”

    顧亦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做夢，被推醒後頭疼的不行。

    “剛接到消息，遂成那邊發生了一起爆炸案，我兩距離近，上麵讓我們先去看看情況。”

    顧亦往上坐了坐，“現在幾點？”他眼睛酸的幾乎睜不開。

    莫宵瞥了眼時間，“十二點多。”

    顧亦甩甩頭，又靠回去。

    等兩人感到遂成大橋發生事故的點，已經有交警在處理後續，現場還有剛抵達的救護車。

    現場的一個交警告訴他們，那輛發生爆炸的車一共三個人，兩女一男，當場死亡。燒的幾乎認不出來。

    顧亦實在沒精神，看了眼搬運屍體的擔架，給準備轉頭和莫宵說自己去休息，卻聽到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

    鬼使神差的，他的視線落到了聲音處。是那副擔架上的人身上落下來的，一枚銀白色的指環。

    莫宵還在和現場處理路況的交警交談，就聽見身後救護車那邊傳來的聲音。

    “先生，這不能掀開！”

    莫宵轉頭就看見顧亦整個人跪在擔架邊，不顧他人的勸說，掀開了那塊白布。

    一具黑色的焦屍正躺在上麵，幾乎看不出模樣和性別，燒傷嚴重的不成形。可就是這樣，顧亦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手心篡著剛剛從這副擔架上掉落的那枚戒指，確定著夏沉的氣息。

    莫宵趕過來，向醫護人員道歉，彎腰想要拉顧亦起來，“老顧你在幹嘛？”

    顧亦牢牢扣住擔架，醫護人員也有點不理解。

    “老顧？顧亦！”

    用了很大的力氣把人拉開，莫宵趕緊讓人拉走，等救護車開走，他回頭看到顧亦整個人不在狀態，一個勁的看著手的東西。

    莫宵皺眉，問：“你到底是怎了？”

    顧亦眼眶都紅了，張開的掌心突然握緊，抬起頭，臉上帶著莫宵從未見過的一種凶狠，那目光猶如野獸捕獵般讓人不寒而栗。

    顧亦：“查這輛爆炸的車的蹤跡，另外派人跟著救護車一起去醫院，上麵的人，”他停頓了一下，很可能是失蹤的那幾個人。

    莫宵這一刻的理解能力估計堪稱史上最快。失蹤的人包括夏沉，那剛才顧亦的反應就合乎情理了。

    “遂成大橋是不是封鎖了？”

    莫宵正準備打電話給二隊的人跟去醫院，聽他這問，立刻招呼交警大隊的人過來。

    “算是，因為突發情況，我們有警員當時追這輛車期間就已經通知出口的人準備好攔截了，但是爆炸發生的突然，我隻讓人手把這個時間段的車輛攔在了出口進行盤查。”

    顧亦看向莫宵，說：“夏臨可能就在這座橋上。”

    “怎會？”

    顧亦嘴角掛起一抹冷笑，“他這個人極度自信，自然是要留下了看一看自己的傑作，怕是沒料到我們猜了他的真實身份。”

    顧亦環視了一下周遭停滯的車輛，大多數車主都在緊急通道上，打電話的打電話，盤查好的開車往回走。

    “打我。”顧亦命令道。

    莫宵‘啊’了一聲，等顧亦看向他的時候，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拳頭揍了上去。

    “顧隊？莫警官你這是幹嘛！”一邊的交警被眼前這一幕弄傻了，想上前去攔住莫宵，但被一把推開。

    莫宵明白，現在那個夏臨也許就在某輛車看著他們這邊，而自己要狠狠的下手‘教訓’一頓顧亦，才能讓那人漏出馬腳。

    莫宵把顧亦從地上拉起來，又往他腹部揍了一拳。引蛇出洞，自然要逼真，這一拳下去，顧亦倒在地上吐了口酸水，他低著頭，但餘光一直在緊急通道上徘徊。

    “顧亦，我忍你好幾天了，為了個女人，你就不把別人的命當命了嗎？局要我們現在回去，你給老子說還要繼續去找夏沉，我告訴你，現在你必須跟我回去！我們警察不能隻是為了一個人服務的！”

    莫宵抓起顧亦的領口揪到麵前，聲音大的讓那邊的通道上的人都看了過來。

    “接下來還打？”莫宵背對著那群人，開口問他。

    顧亦眼神似不經意般從那群人身上掠過，然後一把推開莫宵，轉身將他壓在地上，輕聲道：“再打一會兒，然後走。”

    好，莫宵興致勃勃的又給了他兩拳頭，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強行推進了車，往入口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