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李行律輕聲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漫步在大街上。雖與無數人擦肩而過，但無一人看得見他。

    原因很簡單，他是個阿飄。

    “咚——”渾厚的鍾聲穿過高樓大廈，重重地震懾著李行律的靈魂。

    他停住腳步，突然遙遙地望向天際線。

    十二點已至。他想，我穿越已經滿五年了。

    【恭喜您正式加入幽靈聯盟】

    “多謝。”他說，隨手展開晶藍的係統屏幕，麵一片空白。

    算是天道補償給穿越者的禮物，隻有穿越滿五年——也就是再也回不了家的可憐人才能擁有。

    而代價也很明確：不得大幅度幹涉祂最寶貴的人類社會。

    那該怎辦呢？

    這個問題李行律思考了五年。

    他的同伴們，有遠離人類社會自建王國的；有整日擺爛醉生夢死的；有幹脆放棄一切否認自身存在的。

    但如果他能開辟一條新道路呢？

    展開係統，開始編輯。

    手指飛快地劃過屏幕，到了最後，他幹脆直接進入那個世界麵進行細化。

    人物，場景，故事。

    他希望能在虛擬的，對現實生活影響較少的地方下手——創造一款遊戲。

    這也許不算是“小幅度”的幹涉，但在他之前的穿越者，沒人生活在網絡發明之後，所以也沒人知道這究竟是否可行。

    終於，當鴿哨初響，他停下手時，係統中已然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那，即使有些急躁，他也要擺脫這五年的孤獨——

    是時候去找些玩家了。

    在網絡中上傳這個係統世界的鏈接比他想象的還容易。

    李行律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焦灼地等候著。

    …………

    周一上午，立德公司全息遊戲審核部。

    “我討厭上班！”新出茅廬的小姑娘痛苦地趴著桌上，“為什還沒到周五啊周五！”

    “別抱怨了。”她師傅敲敲桌麵，“待會準備進遊戲，打起精神來。”

    王尹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著師傅進了幾個副本。這個公司總是收一些小作坊的遊戲。她無趣地想，雖然惡心人的不太多吧…但也真沒有一眼看過去就能驚豔到她的啊。

    退出那個慘不忍睹的射擊遊戲副本，王尹舒暢地呼出一口長氣；“總算到今天上午最後一個了！——師傅咱今中午吃啥啊？”

    “先做完最後一個再說。”師傅閉眼，“開始吧。”

    ………

    “行便江南，不與離人遇——”唱戲般哀怨的女聲直直刺進兩人的耳膜，王尹一顫，心中便有遇見精品遊戲的預感。

    眼前雲霧散開，淅淅瀝瀝的小雨淋不透衣服，街上行人匆匆，好一派江南景色。

    但對於王尹他們來說，這是從未見過的風格。

    “我記得這是個日常向遊戲？”師傅眼前一亮。

    “客官，您在說什呢？”披著汗巾的小二正著急將他們往引，見兩人突然停下，便陪著笑到，“什遊戲？”

    “沒事。”王尹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當即回應著，“你們這有什好玩的嗎？。

    那小二便笑語盈盈道：“那您可就問對人了，若說這崇山峻嶺，鄰趣事，便再沒有比我們這些人更明白了。”

    他停頓一下，又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但依我所見，您想問的，大抵是兩月前在雲軒樓上吊自殺的那位吧？”

    來了。兩人對視一眼。師傅便假裝疑惑問道：“哦？那你便向我們講講。”

    “得，兩位邊請，咱們啊，坐定了再聊！”

    ………

    兩人喝了茶，又訂了兩間房。闔上房門，師傅便準備翻窗去街上探探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