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越來越多的藤蔓,葉既白陷入了苦戰,她毫無章法地揮舞著手上的斧子,把那些糾纏的藤蔓直直地砸在了地上。
數不清的細藤斷成了兩截,散落在了她的四周,到處都是綠色的汁液,連她自己身上也不例外,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氣味,就像是下雨之後的春天。
葉既白的動作越來越粗野,她已經被這些藤蔓攪得不耐煩了,開始蠻不講理地埋怨起了它們,不就是摘了它們一朵小花嘛,何必這斤斤計較,窮追不舍呢。
伴隨著她的動作,左眼上的繃帶慢慢地鬆散開來,搖搖欲墜地搭在她的腦殼上,在繃帶的縫隙之間,隱約露出了麵的那隻眼睛,那是一隻銀灰色的義眼,泛著類似玻璃的光澤,空洞而剔透。
葉既白並不知道自己的左眼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但是她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
透過繃帶的縫隙,左眼看到的畫麵傳遞到了她的腦海之中,讓她覺得有些眩暈惡心。
倒不是因為看到了什不好的東西,而是因為左眼傳遞過來的景象都是斷裂扭曲的,仿佛一副被強行拚湊起來的拚圖,看著是一張完整的圖片,實際上每一塊色塊都沒有呆在它應該呆著的地方,幾乎能逼死強迫症。
兩隻眼睛傳遞過來的景象無法同步,這讓葉既白有些暈頭轉向,她覺得自己好像暈車了。
真是糟糕啊,不知道這個小診所有沒有暈車藥,或者暈車貼也行啊,她有點想吐。
葉既白的力氣逐漸告盡,動作也開始有些不穩當,但是那些藤蔓卻還在堅持不懈向她的方向爬行,它們似乎發現了敵人的疲軟,越發得振奮了起來。
診所這邊還在上演著植物大戰斧頭,謝喬已經一溜煙地跑遠了。
他好不容易才跑出了危險區域,正氣喘籲籲地扶著牆,打算緩口氣,等他回頭打算教訓葉既白的時候,才發現了一個悲慘的事實,他的身後空空蕩蕩,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貌似把葉既白那個小崽子給弄丟了。
“!”
謝喬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仰天長歎。
他立刻就調轉了方向,打算回頭去找葉既白,但就在此刻,一個念頭鬼使神差地浮上了他的腦海,止住了他的腳步,那家夥不在了,那豈不是剛好嘛。
他本來就不是自願要帶上葉既白的,而是被她揍了一拳,不得已而為之,既然現在他又重新得到了自由,管那個家夥的生死做什。
謝喬站在了原地,用雙手搓了一把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他很確定,自己和葉既白那種不知輕重,做事莽撞的小孩子一點都合不來,對於他而言,做事情之前總要斟酌再三,準備周全才可以開始行動,但是那家夥卻是隨心所欲,像極了一個被家人寵壞的熊孩子,絲毫不顧忌後果。
而且,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找到謝晚照,而不是在這浪費時間。
盡管腦海中各種想法翻湧個不停,謝喬本人的動作卻並沒有猶豫太久,他拎著生鏽的榔頭,往那個小診所的方向飛快地跑了回去。
雖然他對葉既白並沒有什感情,甚至還有些煩她,但是那好歹算是個活人。幾個小時之前,謝喬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普通人,現在卻要讓他自己見死不救,他實在沒有做好這方麵的心理準備。
謝喬在心告訴自己,他也不是一定要救人,更不會為了救人搭上自己,他就是想回去看一眼,萬一那家夥已經死了,或許還能幫她收個屍。
然而,等謝喬回到小診所旁邊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那還站著兩個陌生人,是一對年輕的情侶,他們穿著相似的情侶衫,臉上還有些稚氣。
注意到謝喬這邊的腳步聲,女生有些好奇地看了過來,出聲詢問:“這位大哥,發生什事了嗎,怎這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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