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將近五十年功力,哪是這些內門弟子抵受的住的,靠前的幾個人更是狂吐鮮血,肝髒爆裂,顯然活不成了。
其間大多數的人都是四十來歲,許鳴幽冷目光掃過,天際雷電閃過,一些曾經的回憶飛快湧上心頭。
十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許鳴還不是個坐輪椅的怪人,那時的他還不會使用暗器,他常常對自己最好的朋友說:“暗器是天底下最無賴,最陰險的東西,我們武當乃天下正派,是不屑於使用這種小暗器的。”
而他卻笑道:“暗器可不是門容易的功夫,知道怪客莫蘭這個人嗎?”
許鳴點頭:“江湖人稱‘鐵馬追魂’,聽說他的暗器例不虛發,自從練成起的那一天就沒有失手過,如此一來,著實厲害。”
那人卻笑了笑,語重心長道:“師弟,都說是江湖傳言了,多半浮誇的性質較大,我們武當作為天下為數不多的大門派,我等當以練劍為主,練氣為輔,莫要像以往的龍陽師兄一般,走錯了道,把一生浪費了。”
二人在武當山走著,周圍是漆黑的懸崖,黑暗中時不時飄來一陣山茶花的香氣,想必深春時節,山下的野茶開了花。
許鳴走著,問道:“天命師兄,後天就要大會了,你說我倆這次誰能當上武當新任首座呢?”
天命沉默了數息,耳邊的風聲劇烈,他笑道:“我馬上要離開武當了,不會與師弟爭奪這個所謂的虛名,你大可放心。”
許鳴大驚:“師兄,你…你要走?是犯了什罪過嗎?師尊要處罰你?”
天命道:“非也,師尊說我野心太重,不適合道家修行,所以勸我下山去了。我認為師尊說的在理,於是答應了,下個月應該就離開師門,到時候佩劍‘龍鳴’就給你了。”
許鳴忽然走到天命麵前,停住了腳步,盯著他問道:“你真的能放棄一切嗎?‘龍鳴’跟了你五年了,你舍得放棄嗎?”
天命歎氣道:“區區一柄劍,何足掛齒,少林的普惠大師去年來我派傳頌佛經奧義曾說過,一切留戀隻是虛妄,拿得起才能放得下,此後才會再拿得起。”
許鳴慢慢聽著,他此生從未如此冷靜,忽然他話鋒一轉:“那琳琳呢?當初我們兄弟一起在忘川岩上立誓,從那時起,無論誰能得到琳琳青睞,都不可以破壞我們之間的友誼,你可還記得?”
“我知道天命師兄是個放蕩不羈的天才弟子,好武如癡,卻唯獨喜歡琳琳師妹一人,對我們武當的其他女弟子不屑一顧,就問這樣朝思暮想的人兒,你就放棄了嗎!?”
許鳴的話仿佛一根能夠穿破世間一切堅硬的利刺,狠狠戳入鍾天命的心髒。
天命大喝道:“我不放棄!”
“是你逼我的。”
鍾天命大喝:“都出來吧。”
許鳴還在奇怪,以為師兄心智異常,發起了瘋病,但見漫山遍野的武當弟子朝自己圍攏過來時,他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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