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碎微依舊在城中巡視,督促百姓防蟲防疫。
西川沒有同他一起,“我有些事,今日不同你一道了,晚些在街尾等你。”
碎微欲言又止,隻道一句,“好,早些回來。”
晏海街浣雲巷有一處大宅子,西川立於朱門下,看著簷下謝府的牌匾還十分幹淨。
推開門,並不是她想象中的荒草叢生,庭院潔淨,一塵不染,恍如多年前,將軍府日日有仆婦灑掃。
她忙奔向正堂,卻見堂中案上供奉著兩尊牌位,一書“驍勝將軍謝清之靈位”,二書“謝清之妻梁素之靈位”,尊位前檀香未滅。
西川跪倒在案前,泣下如雨,喃喃道,“阿父,阿母。”
“當”一聲,堂外老婦手中的香燭紙錢撒了一地,“當真是女公子?”說著撲跪到西川身旁,“前些日子見著就覺得像極了,果真是女公子!”
西川眼中尚噙著淚,不解地看著老婦。
那老婦也跟著落淚,“是女公子沒錯,這右手虎口的疤,是女公子九歲那年,在街上救我家那調皮孫兒所至。”
又朝著案上牌位哭道:“將軍,夫人,女公子回來了!”
哭著就叩首,一時間,西川倒有點不知所措了。
老婦說,將軍府是城中百姓自發前來打掃祭拜的,他們從未忘記謝家對茲中百姓的護佑之恩。
當日是他們貪生怕死,沒有助女公子為將軍和夫人昭雪,愧天怍人……
西川朝老婦深深一拜,“當日是西川年少,思慮不周,謝府勞諸位多年照料,西川銘感五內。”
轉而又向牌位叩首,“西川不孝,望阿父阿母莫要怪罪女兒。”
走出正堂,老婦問,“女公子今後可要留在府?”
西川搖頭,“就不留下了,故地傷情。勞您莫要同旁人言明我的身份,西川拜謝。”
老婦先行,西川靜立在庭中,百感交集,今日是阿父阿母的祭日。
天色將晚,她抬步轉過壁影,挺拔的身影驀然撞到她眼中。
“小川。”他輕輕喚她,走過來。
西川驚詫,安陽郡距此千,“大公子怎在此?”
江霽近身,將西川環抱在懷,“茲中水患,你不回安陽,我便知你會來此,今日是小姨母與姨丈的祭日,我想著,總不能讓你一人在這。”
江霽的情意熾熱磊落,西川早年一心報仇,有意回避,僅以兄妹之禮相待,而此時的懷抱溫柔熨帖,她並不想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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