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寧夫人逮住想要開溜的寧沉,“不許走,我要跟你聊聊。”寧沉無奈地挨著寧夫人坐下。
“還記得徐升吧,你小時候老是跟在他屁股後麵喊哥哥呢。”寧夫人又在回憶過去了。
寧沉惱羞成怒,白瓷般的臉染上了大片晚霞,凶巴巴地說:
“都過去多久了,誰年輕的時候沒做過幾件傻事。您要往前看,不要再提小時候了!”
“你當年老是跑去徐升家,睡覺都不肯回家。我們去找你,你還抱著徐伯伯的大腿不肯走,說你是徐升的小拐杖,沒你徐升走不了路。”寧夫人回憶起當時的場景,樂得眼睛都眯成一道縫了。
寧夫人帶著笑意的聲音闖入寧沉耳中:“徐升當時不在場,我很好奇,後來,徐升知道自己被迫殘疾了嗎?”
寧沉好想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臉頰紅得似最鮮豔多汁的水蜜桃。
她側著頭看著寧夫人。嘴角輕輕上揚,嘿,跟往常一樣,眉眼彎成平時的弧度,很標準。雖然在笑,但透露著一股不好惹的氣息。
寧夫人眼淚都笑出來了,把紙巾糊在自己臉上擦淚的同時,還不忘吐槽:“不想笑的話不用勉強,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沒有靈魂,更像是來索魂的。”
寧沉收回笑,嗯了一聲,手機是玩不下去了,這個家也待不下去了。
寧夫人趁熱打鐵,“你徐伯伯說徐升也回s市了,你們要不要見一麵,或許能擦出什不一樣的火花?”
徐升就是塊木頭,就算我想鑽木取火,那也得讓徐升同意我鑽啊,寧沉在心吐槽。
寧沉瘋狂搖頭,她臉皮薄得很,剛剛被寧夫人調侃,臉發燙到不行。她跑回臥室,大聲地喊一句, “我要去洗澡了,以後再聊。”
寧沉洗完澡,吹幹頭發。今天累了一天,她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夢境。興許是今天寧夫人聊天含徐升濃度過高,她夢到了徐升。
夢她回到了那個盛夏,蟬鳴不絕的盛夏。
徐升一步步靠近她,笑著問,“剛聽到管家說,我殘疾了?”
寧沉幹壞事被抓包,臉頰粉嫩,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對上徐升的視線。
徐升笑容變得更大,戳了戳寧沉的臉頰肉,低聲問,“沉沉現在就舍不得離開,那嫁人怎辦,嫁人了也跟我們住一塊嗎?”
寧沉抬頭偷偷瞄他一眼,見他沒有生氣,才鼓起勇氣出聲,“我很喜歡哥哥,想嫁給哥哥。”
徐升怔了怔,他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像極了合格的長兄,慢慢地跟寧沉拉開了距離。他悠悠地歎了口氣,像是釋懷了那般,摸了摸寧沉的頭發,
“我曉得,你從小一直想要一個哥哥,我會一直是你哥哥,也隻能是哥哥。”
“為什隻能是哥哥,我們可以結婚啊,永遠在一起呀。”寧沉嘴巴扁成一道線,看上去委屈得很。
寧沉那個時候才讀五年級,徐升已經讀初三了。徐升一個初中生懶得跟小學生解釋那多,就含糊道:
“你還小,不懂什是婚姻。等你長大了,有了更多的選擇,就不會執著於我。”
徐升從口袋掏出一顆糖,放在寧沉手心,“乖沉沉,不要輕易許諾,承諾很重很重,要成長到可以承擔責任的時候再許。”
寧沉曉得她又做夢了,因為隻有在夢,隻有在小時候,徐升才會這溫柔地對她。
寧沉眼角滑落一顆淚,隨後更多眼淚爭先恐後地離開她的眼眶。
徐升徐升,這個名字她隻是念幾遍,便好像催發了情蠱,她被千萬隻蟲子噬心,痛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從初見的6歲到現在的23歲,中間隔著多年的光陰。不管是脫口而出的喜歡,還是寫得整整齊齊的情書,徐升都是當玩笑來看。
寧沉淚流止不住,讓她難過的除了徐升沒有接受她的表白,還有,徐升自始自終都沒有相信她喜歡他,不相信她的喜歡是對異性的喜歡。
她的喜歡在他眼隻是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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