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種種原因,撒旦和天使分別長大,他們並未從那時就糾纏在一起。
但兜轉經年,還未等他處理好一切時,某一個盛夏的夜,他們便提前在窄小的巷子重逢了。
他們沒有認出彼此。
覃驍脫力的仰靠在陰暗的角落,再無堅不摧的軀體也抵不過殘酷的化學藥性。他大腿受傷,皮肉綻開,但卻連為自己包紮的力氣都沒有。
時間分分秒秒流失,他仰靠著牆,似乎在朦朧的月色下瞧見了遠山輪廓,他等不到日出了,他也曾像這樣安靜的在山頂與黑色的雲月做伴。
某個呼吸的間隙,有一道清淺的腳步踩過牆角外的水坑,還有窸窸窣窣在包翻鑰匙的聲音。
像往常一樣歸家的女孩萬萬也想不到轉角處竟冒出個男人!
但他看起來平靜又虛弱。
寧兮兒在原地愣了好久,她不知該不該跨過他的腿,腿!傷口!
觸目驚心的刀傷把不諳世事的女孩嚇住了,她連話都說不整齊,最後磕磕絆絆地問:“你…叫救護車了嗎?”
但這男人沒有理她的意思,就像沒聽見她說話一般。
覃驍沉浸在某種無趣狀態,他甚至疑惑:自己為什還不死?
長大後的寧兮兒聲線一樣的好聽,這是覃驍沒有對她說出一個“滾”字的原因。
不知怎的,他對這個陌生女孩說不出重話。
但覃驍把這歸咎於自己身上被下了藥。
撒旦仍然沒有認出天使。
落針可聞的巷子隻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但有一道呼吸慢慢變得失去規律,那是寧兮兒因為緊張而加重的呼吸。
她用鑰匙上掛的指甲刀把白T恤剪開一個小口子,順勢扯開,撕下一塊白色布條,學著電視教的急救知識去綁男人那條受傷的腿。
衣服變短了一截,漂亮的腰線露出來,月光襯得後腰脊柱特別骨感,覃驍瞥了一眼,視線就莫名的移不開了。
寧兮兒水眸盈滿慌張,動作生澀:“對不起……你別動了,我止不住血…我馬上叫救護車……”
但覃驍卻隻好奇一件事:她叫什?
視線在她精致的小臉流連,眼睛明亮,鼻梁挺翹,唇色紅的像櫻桃,下巴尖尖的,一切都恰到好處,特別是哭起來時……
覃驍察覺到自己的心跳竟加快了些。
她的手不小心劃過他的腿,這讓覃驍震顫。這多年,沒有人能近他的身,尤其是女人。
覃驍對人的定義隻有兩種:戰友、敵人。
而這兩種人的身份,可能會隨時調換,否則他今日也不會失手。
但麵前的女孩算什呢?
覃驍首次困惑了。
這種短暫的歲月靜好被幾道來者不善的腳步聲打破!
覃驍把頭消極的靠在後牆,平靜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你走吧。”
寧兮兒不知哪來的力氣,硬生生把覃驍架起來,跌跌撞撞的往自己家的方向去,她多慶幸自己住在一層,否則她該怎把一個高大的傷患抗到樓上?
她後怕,軟弱,聲音虛的不行:“拜托了……你一定要是好人行嗎?”
覃驍仍然隻關注一個問題:她叫什?
寧兮兒一路上給他洗腦:“看在我救你的份上,就算你是壞人,也能不能別殺我滅口?”
當他們的肢體接觸在一起時,撒旦憶起了曾擁抱過天使的某種熟悉感。
男人眸中閃過一抹詭譎,慢條斯理的語調似宣布般:“報答…還來不及呢。”
過了不知多久,
覃驍從醫院病床上醒來,睜開眼的第一秒就是求證她的身份,萬幸萬幸,她還在。
寧兮兒的手被覃驍的捏的生疼,見他醒來,苦澀的鬆了口氣:“你終於醒了…能不能先放開我啊……”
他也終於從她口中得知了她名字:xi兒
命運的玄妙使覃驍從心底封閉的房子走出來,但他並不是想迎接日出,而是想把一個人,和自己一同困住。
後來的他一直在履行這件事,捆住她的翅膀,蒙住她的雙眼,無微不至的照拂,寸步不離的監視……
愛就是這樣的,她不喜歡,也得忍著。
是從什開始發生變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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