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梁從誡是我的朋友，畢業於海城科技大學生物係，一名科學家。

    有一天，梁揮舞著拳頭，激動地在酒吧闡述自己的思想：

    “我告訴你們，人類正在毀滅自己。為了阻止那個注定到來的毀滅結局，隻有更完美，更優秀的人類，才能領導我們走向光明的未來！”

    “生物工程，就是製造出完美人類的鑰匙。科學界必須達成共識，將所有的資源投入在提升人類上，才是唯一正確的道路，才能從智人進化為真正的智神！”

    說完，他放下拳頭，眼神炯炯地看向我們。

    “聽上去不錯。那你打算怎做呢？”一旁的祝隨口問道。

    梁神秘一笑。

    “我已經發現，蝴蝶和智人有著奇特的聯係……”

    二

    自梁的父親去世後，他便繼承了他的所有財產。這筆財產數額驚人，足以使數十人財富自由。然而，為實現自己的野心，梁在郊區買下一座工廠並建起一座實驗室，實現他的“智神計劃”。

    看起來，梁的理想很偉大。其實，他不過是一個沉迷於蝴蝶的瘋子。

    一個可怕的瘋子。

    一天，梁請我們倆個到他工廠做客。

    “梁兄，我不懂科學，所以我想不明白，昆蟲的基因如何能提升人類？而且，你如此執著於蝴蝶，蝴蝶的特殊之處究竟在哪呢？”我問道。

    梁一臉嚴肅。

    “蝴蝶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它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不論是花紋，觸角，還是對稱的翅膀，處處反映了造物的神奇啊！”

    “人類卻對這個世界毫無益處，隻是索取，不知回報。蝴蝶為這個世界增色，人類呢？”

    “所以說，讓人類回歸自然，化為一隻隻五彩的蝴蝶……”

    梁閉上眼睛，發出一聲滿意的歎息。

    “給你們看看我的最新進展。”說著，他急切地拉著我們走向實驗室。

    梁打開大門後，我看見許多銀色的溫艙立在實驗室的中央。透明的液體中，漂浮著許多黃澄澄發亮的胚胎似的物體。頭和身體的部位依稀可見，而應是胳膊和腿的地方，有一種毛茸茸的質感。

    我有些害怕。

    隨即，梁從桌上的冷凍箱內取出一支針劑，自豪地說道。

    “看看，這就是我研發的蝴蝶素。隻要分別注入精子和卵子，再讓他們結合並發育成胚胎，胚胎長大後，便是擁有人類思維的蝴蝶。像這樣的擁有人類智力，蝴蝶身體的完美造物，才是人類的未來啊！”

    實驗室內寂靜無聲。

    “梁兄，這些精子和卵子……”

    梁大手一揮。

    “相比於人類的未來而言，這隻是微不足道的犧牲。”

    我沉默地看著梁。

    然而，聽到這些，祝隻是微微一笑，並不說什。

    她總是這樣波瀾不驚。

    三

    我，梁和祝都出生在一個叫做鳳縣的小地方。

    如大多數的縣城一樣，鳳縣單調，乏味。多數人兩點一線，八點上班，四點下班，看不到上升的空間，卻也過的平穩自在。

    假使沒有那場意外的話，我們的人生也會這樣枯燥地走到終點吧。

    在我們十四歲的時候，縣的化工廠出了一次重大爆炸事故。據報道稱，是因鍋爐房的工作人員失誤，整座工廠被炸成平地。當時，梁的父親梁大成剛好被化工廠老板約去談生意。結果老板毫發無傷，梁父卻死在了意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