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文吟館。
餘祉蔭身穿,赭色金絲圓領長袍,頭上今日未別冠,隻用發帶隨手一束,徒增了些閑散感。
館內較幾天前已經少了許多人,想必禮部侍郎喻圖已經讓何英城退掉了一部分人的定金。
“好了,今天便到這吧。”
何英城收拾著手上的書本,學子一點點離去,而當他抬眼也準備回家時,看見門口倚著個熟人,他輕輕挑眉,隨即勾唇一笑,抱著書本便走向對方。
兩人走在僻靜的小路上。
“何兄看見我好像並不意外。”餘祉蔭轉頭看向身邊的何英城,“不光不意外,還給了我許多我想要的線索。”
何英城聞言,輕笑道,“貴族,是不會主動關心寒門如何。”
啊,所以她還是裝的不夠像啊。
“我幾年前,曾有幸見到皇後娘娘出嫁,十紅妝,好不威風。”說罷,他看著餘祉蔭,儼然已知道餘祉蔭的身份。
所以從一開始何英城看見她的時候,她的馬甲就蕩然無存了是嗎?餘祉蔭紅唇微張,雖然有些心驚,可仔細一想,何英城的存在,會讓接下來的計劃好辦許多。
“何兄,今年諸位放心報國,寒門那邊,你也盡管放心,不過你和付宏?”
“冷兄不必擔憂,我知曉分寸。”
餘祉蔭聽後粲然一笑,“甚好。”
“不過,望冷兄,單獨行動,切莫與人同行。”
餘祉蔭聽到這話,明白對方意有所指。
“自然。”
那天皇後娘娘居然和祁王殿下一起找他,可皇後查寒門的事情,祁王那表現似乎並不知道,皇後娘娘亦未將此事告知祁王。
“說起來,冷兄身邊那位也是同你一同來查探的嗎?”
“你說周兄?他不是,他是我去茶樓聽書認識的,還請了他給我當向導。”
得,原來皇後娘娘,哪是不與人說,她是壓根不認識祁王,也好,她是替陛下查案,此事隱秘,祁王跟陛下向來不對付,且野心勃勃,不認識更好,免了些許麻煩。
“對了,何兄,你可會臨寫人的字跡?”
“我會。”
“甚好,過幾日我給你一份名單和據條,你抄好後給我。”
夜,大學士府。
餘祉蔭待大學士例行檢查完畢後,便溜進了暗間,打開盒子後,那賬本的紙張還是讓她犯了難。
賬本用的是碎墨紙,之所以叫碎墨,是因為製作工藝中,未祛除部分雜質,看上去雜點頗多,但書寫感又很好,反倒成了防偽標誌,多供用於賬本。
而那幾張據條,雖說上麵的交易她不太明白是和誰做的,但這個紙張更不簡單,是剪星紙,這是高等紙張,可不是什尋常地方賣的,是皇室專供。
她便又將這些東西放了回去,出了學士府,回西市,直拐入一巷中。
巷中有一家鋪子,昏暗的燭火跳動著,麵許多大木桶疊放在一起,工人們還在榨油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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