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
以往冷清肅穆的梅機關一反常態,處處都是張燈結彩,燈火通明,遠遠的便能聽到從麵傳出的歡快的樂聲。
陳深一臉深沉地站在梅機關門口的一側角落,遠遠地望著守門的幾個憲兵。
隻一會兒功夫,又已經有好些人走進了梅機關,無一不是在上海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今天一整天都坐在附近的茶樓,暗暗地觀察著梅機關的一舉一動,但除了有幾波人送了一些壽宴要用的東西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看樣子是自己多心了……
但他總覺得還是有什地方不對勁。
抬腕看了看時間,離壽宴開始已經沒有多久了。
整理了一下剛才抽空換上的正裝,然後朝前走去。
還未走到大門口,就從麵傳來了嘈雜的吵鬧聲。
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隻見一個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地在兩個憲兵的阻止下不情願地往回走。
陳深認得那個男人,是上海一家染布坊的老板,平時陪劉蘭芝選布的時候打過幾次照麵,人還算客氣,於是開口問道:“周老板,你是遇到什麻煩了嗎?”
那個姓周的老板一見陳深,立馬說道:“陳隊長,你來的正好!我們來得匆忙,我太太把首飾給落在家了。我就想著讓手底下的人回家拿一下,但這兩個人非攔著不讓我出去啊!說什影佐將軍有令,所有的人一進入梅機關就不準出去。你說這是什道理,我們是來參加壽宴的,又不是來坐牢的。”
陳深心頓時了然,看來今晚真的沒有表麵上那簡單。
影佐是想甕中捉鱉,一旦有人輕舉妄動,無論他有沒有得手,都離不開梅機關。
眼下他必須先找到唐山海,把這的情況告訴他,免得他落入了影佐的圈套。
陳深笑著上前,摟著周老板的肩膀往麵走,邊走邊說道:“周老板,你就別生氣了!他們也是聽命行事。而且你這話要是傳入了影佐將軍的耳中,你說他會怎對你。咱就當忍氣生財了。”
周老板點著頭說道:“陳隊長說的是,剛才我也是太生氣了。多虧了陳隊長提點,以後要是來我布坊買布,我一定給你打折。”
兩人說著往宴廳的方向走去。
而那兩個憲兵一看兩人都走遠了,又重新站到了自己的崗哨上。
陳深和周老板來到舉辦壽宴的那個大廳,一直守在門外的侍從微笑著將門打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陳深笑笑,率先走了進去,不同於表麵的雲淡風輕,他其實早已心急如焚。
他必須找到唐山海。
於是對身後的周老板說道,“周老板,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陳深還沒走幾步,他的手就被後麵的人給抓住了。
不解地回過頭,卻見周老板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臉上還有一絲窘迫,“陳隊長,實不相瞞,我家那位是一隻母老虎,要是見我沒有拿回她的首飾,她肯定要大發雷霆,所以我剛剛才會那著急。你看,你能不能幫幫忙,跟我一起去跟她解釋一下?”
陳深有些為難。
但是見周老板一臉渴求地看著自己,而且看他的架勢,如果自己不答應,恐怕他也不會輕易放手。
要是自己不顧情麵斷然拒絕,反而引起騷動。
陳深思慮再三,淡然一笑:“周老板你都這樣說了,我陳深都不幫忙,那就太不是朋友了。隻是,想不到周老板你居然還……”
努力地想了想措辭,“挺尊重夫人的!”
周老板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算是把一個男人的麵子都給丟光了。
不過在陳深一個人麵前丟麵子,總比在一大群人麵前丟臉好。
這樣一想,心便寬慰了不少。
……
陳深跟著周老板在人群中走著,他四處搜索著唐山海的身影,但沒有找到,而周老板又催促著他快些,他隻好放棄尋找唐山海,先去幫周老板忙。
不一會,在一處顯眼的位置上找到了正跟其他貴太太們吹噓攀比的周太太。
周老板又不好意思地回過頭對陳深笑了笑。
陳深也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周老板走過去,附耳在周太太的耳旁說著什,而周太太立刻就變了臉,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悅。
看樣子,周老板平時的日子並不好過。
等人原本就是一件枯燥的事,更何況陳深心又有些不耐煩,於是心煩意亂地四處張望著,卻在不經意間撇到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時,陳深哪還管得了周老板啊,拔腿就往李小男的方向走,但周老板卻在這個時候將周太太帶了過來,攔在陳深的麵前,等陳深再看過去,哪還有李小男的身影。
陳深目光冷冽地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
周老板被嚇得一激靈,愣愣地站在了原地,而原本氣焰囂張的周太太現在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