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地勢起伏不定,樹林茂密,很適合動物們躲藏,也是附近獵人最喜歡狩獵的地方。
附近有五六個村落定居在此,隻不過去年那場劫難過後,村落基本上都已經空了。
關內的人也因為種種原因,幾乎很少出關,使得廢墟曾經肆虐的桑蘭地區徹底成為了無人區。
白秋然拉著陸青言的小手謹慎的前行,仔細地觀察四周,有丁點的風吹草動就會停下腳步,生怕是食腐的野豬或者野熊。
上輩子白秋然也沒少爬山,但那是去逛風景區,而不是來山區求生,一路上兩人倒是走的磕磕絆絆。
白秋然帶著陸青言走了一段路,握著因為寒風有些發抖的小手,說道:“師姐,你說吳先生是不是有點過分?”
陸青言緊緊跟在身後,將衣服裹緊,回答道:“吳先生一直是這樣的人啊。”
陸青言不喜歡吳先生,但是也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吳先生確實比少陵城那些隻會‘之乎者也’的先生強太多了。
白秋然‘嗯’了一聲,正思考哪有水源,應該去哪搭建庇護所時,身旁的小丫頭牽著他的手,悄悄用力握了三下。
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兩個人在某些小動作上有了默契。
白秋然便放緩腳步,由陸青言帶路。
很快,兩個人就找到了一條小溪,還布置了一些捕獵的陷阱,找了一塊背風的山崖用樹枝和泥巴搭建了一個庇護所。
看著陸青言忙碌的身影,插不上手的白秋然有點尷尬,同時也有些疑惑。
陸府雖然沒落了,但總歸是個伯爵府,城外有十三個村落都是陸府的領地,可以自己設置稅收,絕對稱得上是貴族。
而世襲伯爵,隻能是祖上有大功的人。
隻要一個國家沒有滅亡,不犯謀反這種原則性的錯誤,基本上是子孫後代手中的鐵飯碗。
這一個嬌生慣養的小丫頭怎會懂這多野外知識?
夜色降臨,陷阱還沒有收獲,兩人隻收集到一些蘑菇,放在火上烤了一會填飽肚子後,白秋然耐不住性子,問出這個問題。
陸青言笑笑,情緒有點失落,環抱住自己的雙腿坐在火堆邊,“白天的故事沒有講完。”
小丫頭抽了抽鼻子,“我小時候,唔......很小的時候。”
白秋然打岔道:“現在也很小。”
陸青言白了他一眼,揮揮手示意他不要吵,繼續說道:
“我才剛剛記事,那是一天的晚上,天上飄著雪花。我躺在娘親懷睡覺呢,屋外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好像還有廝殺聲,我不知道發生了什,想出去看看,可是娘親緊緊的抱住我,不讓我出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大叔滿身血汙進屋了,說是賊人已經殺光了。”
“透過屋門縫隙,我看到庭院內全是屍體。”
白秋然眉頭緊鎖,意識到不合理的地方,“那個時候你應該住在王城餘慶吧?怎會有刺客堂而皇之的襲殺朝中大員?”
更何況白秋然知曉了各地方都有青衣執法隊,麵的成員絕大多數都是術師,換句話說就是效忠於皇帝的術師組成的部隊,專業處理犯禁的違法者,被世界戲稱為青皮狗。
據說麵的人有著像狗一樣靈敏的鼻子,不追查到底誓不罷休的瘋狗精神。
王城餘慶則是青衣隊的總部所在,怎可能任由刺客橫行?
皇帝陛下不避諱嗎?
火焰灼燒木柴,發出劈啪聲響。
鑰匙山中逐漸起霧了,將淡黃色的月亮遮掩。
陸青言撥弄一會柴火,才繼續說道:“後來,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一次刺殺,那個時候我每天都會被噩夢驚醒,所以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不是很喜歡和陌生人交流,生怕下一刻他們掏出刀子。”
那個時候小丫頭也就五六歲?
五六歲的時候每天被人刺殺,活在噩夢之中,難怪白秋然發現這小丫頭特別怕生,喜歡窩橫,隻敢和自己打鬧。
麵對府內的丫鬟傭人,這小丫頭都會怯生生地躲開,仿佛他們才是府邸的主人。
白秋然有點心疼小丫頭,往她那邊靠了靠,牽起她的小手,安撫道:“為什啊?可以和我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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