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冬天,幹燥又寒冷。雖然是下午,冷風也吹的人瑟瑟發抖。
“上午團體項目正式結束,接下來請各位選手參加個人比賽項目,跳高跳遠選手前往初中部進行比賽!”主持人在廣播宣布著比賽流程。
個人項目的第一項是女子五十米和女子200米,薑倩在賽場上飛馳著,第一名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她的爆發力很好,也常常突破個人最好成績位居50米女子第一名。我正為薑倩高興時,廣播已經開始了200米比賽,我和薑倩趕忙為班的同學加油,可心的成績也很不錯女子200米第二名。我們三個聚在一起,談論著比賽的過程,看著他們比賽結束了,我開始有些緊張。
更讓我擔心的是800米和400米接力會撞到一起,那樣我可能跑不下來了。正在我擔心的時候我聽見廣播喊“接下來是400米女子組接力比賽”我匆匆和薑倩道別就去賽場上準備
我是第三棒,壓力還是相對較小,我焦急得看著第一棒的位置,已經落後,第二棒勉強拉近了距離,到我了!
那一瞬間,我感覺接過的不是接力棒,而是壓著人喘不過氣的期望,我努力往前跑,可是短短的一百米卻像800米一樣看不到盡頭。
我看著前麵的人的身體離我越來越近,我知道我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是要看到第四棒的人,我就成功了。
第四棒的身影越來越明顯,我拚盡全力把最後一棒送出,隻聽見第四棒拿到接力棒的時候,全場響起了掌聲。
不負眾望,我們逆風翻盤,拿到了第一名。就在我以為今天的項目差不多要結束的時候,廣播喊到“接下來是女子組800米比賽”我感覺到了眼前一黑,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再回到剛才的賽場,我有些發蒙,不敢想象剛才的一百米已經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氣。
槍聲一響,我就開始往前跑,可是已經遠遠落下了。我有點絕望,越是這種時候我越想著放棄,第一圈跑下來,我感覺我的肺已經被榨幹了。呼吸急促,吸不上氣的感覺折磨著我,腳步越來越重,仿佛是人在前麵跑,魂在後麵追的感覺。
快到第二圈的時候,我的眼前開始一陣黑,我看不清前麵的路和人。世界開始搖晃,直到沒有顏色,我看不見任何東西,隻能聽見周圍人的呼喊聲。那一刻腦子很空,很空……
等我再醒來已經在醫院了,病房的角落坐著一個人,看到我醒過來就衝過來看著我。
“你怎來了?”我看著鄧黎有些奇怪
“我不能來?你知道你暈倒了嗎?”鄧黎捏著我的手很疼。
“知道,就是沒想到你來了”我疲憊的不想說話。
頭還是很疼,應該是暈倒的時候頭先著地了。我摸摸我的頭有個小突起,控製不住想去按一下
“嘶,好痛”我趕緊停下我罪惡的手,慢慢撫摸。
“怎了?我看看”鄧黎扶起我看著我頭上的腫包繼續說“怎還腫了,你先躺著我去接水”
我看著鄧黎忙活的身影,想起了李捷。我開始不由自主的自嘲“你喜歡李捷,可是你暈倒的時候他在哪兒?陪你在醫院打吊瓶,給你接水敷傷處的又是誰?為了一個那樣說走就走的人值得嗎?”
我正想著呢,鄧黎打好水說“我打好水了,你先等等這個水有點涼”
我看著他把毛巾擰幹水,然後用手捂著,等敷到我頭上的時候已經有了溫溫的熱度。
“你怎不去學校啊?誰送我過來的?”我問鄧黎
“我帶你過來的啊,老師聯係你家長聯係不到,我就先送你過來了。”鄧黎一直忙活著給我敷毛巾。
“謝謝”我眼眶有些濕潤,看著眼前的大男孩,很感動
“沒事,你先休息吧,吊瓶打完我叫你,我們就可以回家了”鄧黎幫我蓋好被子,放好枕頭。
我沉沉的睡過去,隻感覺到額頭清涼的感覺……
我打完吊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我醒來看著鄧黎,他去還盆和毛巾。我慢慢起身,和旁邊的姐姐借了個電話,給我媽媽打過去,她還是沒接。我能想到的,我把手機還給了那個姐姐,那個姐姐問我“這是你哥哥吧,真好,我看著他一直給你敷毛巾沒停過,小夥子看著有點困,但是害怕你的吊瓶完了,一直沒敢睡”
“他和我一個學校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鄧黎回來了,看著我已經起身,就把我的校服給我套上。
“我自己可以”我感覺很別扭
“小夥子你對你這個同學真好”那個姐姐忽然打趣到
我和鄧黎都有點不好意思,他讓我自己穿好衣服,他在外麵等我。
我穿好衣服,和病房的姐姐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冬天的晚上天黑的很快,街道上人也很少,隻有稀稀疏疏的公交車疲憊的行駛著。
“坐車回家吧”我問鄧黎
“嗯,你家在哪兒我送你”鄧黎問到
“西街”
“行”
……
我們坐上公交車,看樣子鄧黎是真的累了,一上車他就靠著窗戶睡著了。我看著他靠著窗戶有些難受,就輕輕的把他的頭放在了我的肩上。
那一路好慢,好慢,我看著街上耀眼的燈光,有些恍惚,諾大的城市沒有屬於我的家。我的家應該是個空盒子,隻能住卻沒有溫度。
忽然我想起了我還沒問鄧黎家在哪兒,不過看他的樣子目前也問不出來了。他沉沉的睡著,我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他。
“嗯!睫毛挺長,這個嘴也很不錯…隻是這道疤”我看著那條眼角的疤,大概縫了三針。上次他受傷的時候我都陪他去醫院,難為他還送我來醫院。
時間慢慢走著,我家也越來越近。我不忍心叫醒他,可他像有感應一樣睜開了眼睛。剛睜眼他就彈射開了,恨不得離我遠遠的,我感覺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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