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陳婧喃喃自語，“她要過生日啊，我還有禮物沒給她啊，怎可能……”

    “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

    在陳舒死的當天下午陳婧就被告訴了這個消息，是她許久未見的媽媽給她打得電話，隻有一句話，卻摧毀了她的所有。

    “婧婧，舒舒今天出意外了，沒搶救過來，你來醫院一趟吧。”

    珍貴的東西破碎的時候會是什樣的聲音呢？

    哢？

    噗嘰？

    不，是崩的一聲。

    崩碎了她一年的美夢，崩碎了她的信念，崩碎了她活著的意義。

    這就是現實。

    對於這一切，範溪早有預料，隻是他沒想到陳舒對陳婧還有那大的影響。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範溪的冷淡反應讓916大為吃驚【宿主你不傷心嗎？】

    今天是月假第一天，是陳舒的生日，也是陳舒死亡的第二天。

    範溪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氣，窗戶上映著範溪的影子：“我傷心啊，可是沒辦法，陳舒是注定要死的。”

    【為什？】916不解，明明一切都快要結束了，委托也馬上要成功了，為什？

    “916，你怎比我還適應這？”範溪對於916的疑問則表現得非常驚訝，“你是不是忘了你最開始告訴我的事情？”

    【什？】916現在非常煩心，它隻想得到一個答案，【宿主你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

    範溪莫名地眨了眨眼，語氣帶笑地告訴916：“你曾經說過陳婧的死是世界意誌設定的必然結果，又說過隻要陳婧想活也有可能衝破世界意誌給她劃定的結局，這兩個事情並不衝突，因為外來意識。”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外來意識影響了沈佑聰，沈佑聰的行為又影響了陳婧，沈佑聰又是這個地區的命運之子，受命運之子的影響，陳婧的結局才會有可能改變，改變所需要的力量會由世界意誌吞噬外來意識多餘的力量來補充。”

    “但陳舒不是陳婧，就算有沈佑聰的間接影響，我想世界意誌是不樂意用能量去改變陳舒必死的結局，最多就是讓陳舒死得……e讓人容易接受一點兒，更何況有我們的存在。改變陳婧的結局也不需要世界意誌耗費過多的能量，那就更沒必要去救一個本就該死的人，留著這些能量升級世界的級別不好嗎？”

    “916，你要記住你是高級智能ai。如果我沉迷這些世界，你是要把我拉出來的存在，而不是我把你拉出來，明白了嗎？”

    良久，916才說話【我明白了，宿主。】

    【那你和陳婧做朋友的一切都是假的嗎？】916聽到宿主這說才明白原來宿主早就想好了這一切，是它鬆懈了，最主要是戰鬥類型的世界根本沒有這平和的日子讓它鬆懈。既然遇到了，就要改正，不過現在916更關心宿主和陳婧之間的友誼是假的嗎？

    “不是。”範溪語氣的笑意完全消失，盯著窗戶上自己的影子，腦子浮現出一個拉著“範小溪”的手撒嬌的小女孩，一個和“範小溪”偷偷摸摸計劃給陳婧過生日的小女孩，一個拿自己最喜歡的娃娃做交換希望“範小溪”可以一直和陳婧做朋友的小女孩，一個無論遇到什看到什都會說可愛的小女孩。

    我想死，範溪想。

    就算他用盡辦法幫陳舒避免死亡，可陳舒還是會以各種各樣的事情死在十一歲，這是改變不了的。因為改變不了，所以不去改變，範溪對於這樣的自己感到惡心和厭惡。

    他才應該去死。

    可這就是現實。

    沈佑聰已經逼問過了陳致遠了，陳致遠在他麵前哆哆嗦嗦地說：“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就立馬去問了很多人，真的是不小心，誰都沒想到那塊玻璃會沒安好，還有那個凳子，誰也不知道那個凳子的其中一個腿是粘上去的。真的是意外，這真的是意外！！”

    不相信陳致遠的說辭，沈佑聰又問了很多人，這些人的話都向他表達了一個意思——意外。意外，怎可能是意外呢？玻璃一定是誰故意沒有安好，凳子一定也是有人故意偽裝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陳舒去死，讓陳婧去死。那隻要找到這些人，讓他們去死，他再告訴陳婧他幫陳舒報仇了，陳婧會不會活下去呢？

    沈佑聰很崩潰，他真的很崩潰。平時總是能很快想到習題答案的大腦此刻就像生了鏽的齒輪一樣轉不動，他腦子隻充斥著一句話——陳婧會死。

    陳婧會死，陳婧會死，陳婧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