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的細雨從永遠灰白的天空中降下,打在劉冠元布滿髒汙的臉上,讓他全身細碎的傷口微微沙痛。
眼睛如半夢半醒的睜開,隨即是一聲痛呼。
全身上下如同被從內部焚化,各處傳來的痛苦讓他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他努力控製,掙紮著在遍布泥水的地上翻身。
可惜劇痛的四肢並不隨著他的心意運動,費盡力氣也不過像隻在地上蜷縮著的毛毛蟲。
將身體蜷縮起來似乎緩解了些許痛楚,混亂的思緒在劉冠元腦海中開始翻湧。
是被鼯鼠幫半路截殺了嗎?雖然也有預料但自己怎什都不記得?
沒有看到護城陣法的天幕,自己這是身處哪?
恍惚中有些失憶的劉冠元終於明白過來,這是廢土的荒野。
希望這並不是個高輻射區,否則遍布荒野的不可見的輻射會無情摧殘他的五髒,人類脫離城市的庇護在荒野中遊蕩無異於不會遊泳的人將自身置於汪洋。
但體內發於髒腑的炙熱感覺分明在嘲笑他的運氣。
唳——
刺耳的鳴叫聲打斷了無意義的思考。在這片遍布泥水的澤國,自己並不是唯一的生物。
不遠處有幾處火光在漫天的細雨倔強的燃燒,散落的機械零件隱約中可以看出它們來自某種載具。
金屬和燃料組成的生命禁區中,偶爾可以看到一兩塊血肉,有可能是異獸的,但更大概率來自乘坐載具的人。
天上徘徊著幾隻食腐的禿鷲。
在劉冠元的餘光中,更遠處也有幾個長著翅膀的黑影在啄食散落的屍體。
“這是……食腐禿鷲?”
張嘴的一瞬間,撕裂的感覺由喉嚨傳遍全身。
緩緩咽下落在唇邊的雨水,微微緩解了身體各處傳來的火辣痛感,讓他能夠再次集中精神。
看著身上破爛肮髒的戰鬥服和即便被汙水弄髒依舊顯得修長的雙手,劉冠元意識到,他還是問題想簡單了。
“這不是我的身體!”
“鄭鑫去哪了,還有我的刀!”
倏——
伴隨著破風聲,一道黑影正撲向劉冠元。
天上的禿鷲可能有些不明白為何本來都快沒有氣了的瀕死獵物突然又能活動了,失去耐性的野獸開始了試探。
劉冠元眼中微微泛起金芒,竟然將禿鷲的來勢看的分毫畢現。
抬臂護住麵龐,本就破爛的戰鬥服又被利爪撕扯開數道新的口子。
顧不上手臂上的新傷口,劉冠元僅憑身體反應給了這禿毛畜生反手一擊。
但氣力到底是不足,禿鷲馬上又騰空了。
瀕死的獵物似乎活了過來,戰鬥並不是食腐動物的風格,盡管有著不甘,但見到事不可為的野獸有著自己的果斷,幾個眨眼,他們就順著風中的腥味飛向了某個可能存在其他獵物的遠方。
“剛剛的感覺是……源力嗎?我什時候掌握了這種技巧?”
下一瞬,混亂的記憶流如同海嘯轟鳴,直接衝進了剛剛清明的腦海。
長庚城武裝商隊。。。漏鬥峽穀追擊戰。。。獸人幫禦獸師。。。八方丘陵。。。鮮血狂疫第八年。。。第二次狂化之潮。。。
天啊!
這是劉冠元無法想象的展開,他穿越到了一個和自己原來所處的世界似是而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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