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淩坊,我是被大師姐石鬱從山下撿來的。
大師姐撿我的時候,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正要掀我的衣服,他說什我衣服底下有好風景,他要好好賞玩一番。
我覺得那個男人是個傻子,腦子大概是壞掉了,所以才以為一個小孩子的衣服下麵有風景。
但是還沒等他看到,他就已經被我的大師姐給踢廢了。嗯,大師姐說,以後遇到這種男人,直接踢廢就好。
然後我的大師姐就摸著我的頭發,問我還好嗎?還說什一個小姑娘要學會照顧好自己。
“我是男孩子”,我記得我當初是這回我大師姐的。
我大師姐猶豫了老半天,似乎在掙紮到底是救還是不救。於是,我準備脫衣服讓她看看,但被她製止了,她表示她一點也不想看。
她就準備把我送回家,嗯,她以為我是被那種被一個糖葫蘆就能騙走的小孩。
她真傻,我當時是這想的。
當然,後來我遇到了比她更傻的人,那就是我的師尊。
我告訴她,我們的車隊在路上遇到了山匪,我是全車隊的希望。因為我的父親大人在血流滿麵還想要睡覺的時候,把下山求救的任務交給了我。
我大師姐很疑惑我這樣的小孩能搬得了什救兵,於是抱著我禦劍到了車隊與山匪相遇的地方。
她看清楚發生的狀況的那一那就捂住了我的眼睛,我覺得其實大可不必,畢竟跟我下山的時候沒有太大變化。
她幫我複了仇,幫我埋了父母,抱著我安慰我,甚至還落了淚。
我就沒哭,一滴淚都沒有。
我跟她回了她的仙門,她說她的師尊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覺得她真是一個騙子,世界上最好的人明明就已經被她埋了,還是我看著她埋的。
我的師尊其實是個女人,但她喜歡以男人的形象出現。
無所謂啦,女人都是有一些特殊愛好的,男孩子要學會包容。
我半夜睡覺總是不踏實,吵得她倆老是要過來抱抱我。
當然了,親親是不可以的,親親是要留給未來老婆的。
我喜歡夜晚,黑暗,討厭白天,光明。
師尊給我住的房間掛上了厚厚的黑色帷帳。
我喜歡安靜。
師尊在房間外施了避音咒。
師尊有一個朋友,是一隻貓,黑色的,叫小天雷,它不說話的時候,深得我心,一說話我就想把它扔出去。
師姐有一把劍,老是想跟著我混,還說什我是命中注定的大男主,將來肯定飛黃騰達,一堆女人。我要女人幹什?我隻想要我父母。
我喜歡黑色的一切,師尊稱讚我有品位,大概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我喜歡講鬼故事,小天雷最捧場,它常常在夜晚的時候變幻成鬼火跟著我到處走,能嚇到醉雲山的好多遊客。
當然白天是不行的,我不願意出門,小天雷也不願意放棄它那“金龍的人間化身”的名頭。
不過,自從師尊搞了一個“鬼神奇壇”之後,就有好多鬼怪愛好者來找我玩,聽我講故事。
每次講完,他們都會拍拍手,說我好厲害,甚至還有人搞了一個比比誰更厲害的比賽,每次我都是黑幕第一。
有一天,可能是外麵風太大,灰塵蒙了眼睛。
我終於哭了,當著師尊的麵,抱著小天雷泣不成聲,淚流滿麵,高聲詛咒著那些山匪,一直到嗓子啞掉,眼睛紅腫。
最後,師尊抱著我睡著了,因為抱著我睡覺的是男師尊,所以我沒有跟師尊計較。
畢竟,我覺得我是醉雲山唯一的男孩子,要守護好這兒的兩個傻女人。
我把我的想法跟師尊還有大師姐說完之後,被揍了。
然後,我的修真之路就這猝不及防地開啟了。
嗯,師尊和大師姐一邊感歎著我終於解開心結,一邊開始了對我的殘忍壓迫與剝削。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薑贏在點燃淩坊本命燈的時候就覺得這句話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薑贏和小天雷對視一眼就明白了,“得,又是一個撿回來讓咱倆給續命的”。
“天道勘驗過了,命盤已絕”。
“看風景那段就沒了?”
“嗯,以命相搏,虐待至死,七竅流血,魂飛魄散“,小天雷點點頭。
“罷了,草芥之命,卑微之數。而我隻不過廢了幾滴血,怎想都是劃算的”。
那兩盞命燈閃著兩朵豆蔻般的燭光,搖曳著,格外美麗。
淩坊自從哭過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晚上也不說非要拉窗簾了,反而會時常扮作山下女兒狀,長發垂髫,跟小天雷那金絲貓站在一起,倒是格外喜慶,著實討人喜歡。
薑贏對此毫無異議,男孩子妝發打扮起來這種事,在她的意識簡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了。
倒是二師兄夢河見到的時候,多少會說兩句,說淩坊修習有天賦,卻不用在正道上,實為不妥,勸浮洛水多關心關心。
既然被人念叨到了,薑贏多少還是關心了一下,“錢夠嗎?買這些七零八碎的東西,錢不夠記得跟師尊講,啊,不對,師尊也沒什錢,錢不夠跟小天雷講。”
“放心好了”,還沒等淩坊回話,小天雷倒是搶了話柄去,“你都不知道,我們現在有多受歡迎,淩坊有一身黑色的小衣服,金花做底,流光異彩的,山下的人可願意請我們一起去了,給的靈石都比往常多。來來來,淩坊,你把那件衣服給師尊看看。”
淩坊將那件衣服拿了出來,衣袂間遊走著金色的絲線,點綴著黃色的花蕊,在極致黑色的襯托下,仿佛夜空中閃爍著的星星。
“等等,這花是?”
“菊花啊”,小天雷一臉鄙視。
“為什是菊花?”薑贏一臉呆楞。
“黃泉花難道不是菊花?”
“哎?哎?”薑贏腦子一時轉不過來,“默默地反問道,“難道不該是一種紅色的,花?”
“什紅色的花?“石鬱提著她的仙鴻劍走了進來,隻聽到這句,問道。
“黃泉花是什花?“薑贏下意識地問。
“菊花”
“彼岸花”,仙鴻劍搶答道。
“彼岸花是什花?”淩坊問。
“紅的呀,花葉死生不相見,火紅火紅的,花開的時候是滿眼的紅燦燦”,仙鴻劍解釋道。
“那不是雞冠花嗎?”
“啥?雞冠花是誰?”
“開在地獄的啊,紅紅火火的,有花有葉,歡迎大家開啟新的生命旅程,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薑贏感覺腦袋上冒著滿滿的問號。
……
最終,三人、一貓一劍還是默默求同存異了,黃泉路上愛開什花是什花,想開什花開什花,畢竟要是再圍繞這個話題吵下去,有可能爆發醉雲山的第一樁跨種族鬩牆的血案。
自稱穿越者的仙鴻劍是一把很難理解的劍,它總是向往著更換主人,例如從跟隨石鬱變成跟隨淩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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