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的確要大婚了。

    崇禎十四年的時候，崇禎本就有意為太子成婚。

    但這一年，李自成手下的闖營迅速壯大，福王朱常洵也在洛陽被他殘殺。

    山河飄搖、長輩枉死，太子的婚事隻有推遲。

    而到了今年，到了這節骨眼，眼見太子即將出京送銀，婚事便又被急匆匆提上日程。

    無論多難，也必須成家之後再走。

    萬一回不來……

    萬一能留條血脈……

    周皇後坐在坤寧宮寶座上，歪著身子，把手的花名冊子送到燈燭下，看上頭記載的太子大婚所需之物。

    一項一項，逐項比對。

    外頭，有太監提著梆子，行過宮道，拉長腔調喊：“亥時已到，各宮門下鑰咯——”

    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模糊，隨著雨絲在皇城上空飄蕩。

    清明時節雨紛紛。

    臨近清明，這雨好似也寄托了上天的哀思，連下了好幾天，仍未止住。

    昭仁窩在周皇後懷，聞著她母親身上獨有的熏香味道，玩著她母親繡金褙子上掛著的珠玉墜子，安靜地聽著外頭的雨聲與梆子聲。

    周皇後忽然想起了什，溫聲問：“寧氏進京了沒？”

    旁邊的女官聞言，細聲細氣答：“回娘娘，進京了。昨日到的京城，現下在信王府頭住著。”

    信王府是崇禎登基之前住的府邸，如今他也有意將它賜給自己的太子。

    太子妃寧氏，是陝西西河書院一位夫子的女兒。

    夫子姓寧名浤，太子妃便被喚作寧氏。

    因著家不在京城，所以隻有將信王府匆匆收拾出來，讓她落腳。

    周皇後“嗯”了聲，撫摸著懷的昭仁感慨：“一轉眼，春哥兒也要大婚了。”

    女官抿嘴笑，“恭喜娘娘要做祖母了！”

    周皇後笑著搖頭。

    誰也沒瞧出她眼底暗藏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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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暖閣的原清照，早早熄了燈上了床，把重重帷幔放下，準備著手她汲取信仰的第二條路。

    第一條路：開天書閣，收天書徒，帶著大明攀爬科技樹。

    崇禎不是愁沒錢嗎？

    到時候肥皂玻璃，鋼船商貿，錢不就滾滾而來？

    再弄出機床，找到煤，辦個鋼鐵廠。

    一旦成功，那明軍這邊就鳥槍換大炮。

    穿著用鋼製盔甲，拿著流水線生產的精密弓、弩、箭，甚至舉起小米加步\槍。

    還愁對對付不了皇太極李自成？

    噢對了，南邊兒好像還有個張獻忠。

    這條路不僅能為她自己帶來大量信仰值，也能為大明一舉解決憂患。

    可謂一舉兩得！

    隻是如何做才能將利益最大化，還需得好好籌劃。

    第二條路：引“仙鬼”入人間。

    這是原清照在腦海早就有了雛形，卻一直無從下手的計劃。

    顧名思義，她要在大明境內，凝聚鬼魂、捏造仙官鬼判，傳授“修仙”之法，建構天庭地府！

    這條路能汲取的信仰值會比第一條路多更多。

    因著她就是這條路的主宰，想如何做，全在她一念之間。

    隻是這條路變數太大，所以原清照推演多遍，直到今晚才敢下手。

    一想到日後大明會在她的改造之下變得魔幻——蒸汽機與禦劍飛行同行，槍炮與神鬼並立，她就充滿期待。

    她深呼吸幾下，正欲下手組合技能，耳朵卻一動。

    “五官聰穎”讓她聽到了外頭風雨聲中，夾雜的不同聲響。

    她心念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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