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衡慢慢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死寂,讓他感到非常不安,他坐起身來,走下手術床,看向門口鏡中的自己。
精悍的短發,臉龐上凸起的肌肉,眉峰似劍,渾身上下透漏出強者的風範。
他的眼睛是正常的黑色,但他能感覺到左眼的不同——
他一念之間就可以成為夜食者。
不,是巡邏人,巡邏於人類和夜食者之間。
這是師父給的稱號,他希望這次實驗後世界上能有九個巡邏人。
“啊~~”一聲慘叫聲從隔壁傳來,張衡迅速打開門,朝那間屋子走去。
該來的總會來的,張衡心想。
張衡推門而入,叫聲戛然而止,他緩緩的走向手術床,突然的安靜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走到床邊。
“阿多,你還好吧。”
無人應答,他開始變得警惕起來,將被褥掀開,心忐忑不安,不是害怕,而是擔憂。
掀開後,張衡失聲痛哭,這一幕,讓他永世難忘。
一天後,實驗室的門被打開,走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顯得落魄無比。
趙璞金正處於暴血狀態,左眼被血絲覆蓋,白色的瞳孔像是一輪彎月。他已經下定決心,如果出來的不是人,他將重演兩年前的悲劇。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哭給自己聽,笑給別人看。
趙璞金看了看張衡和月瑰,歎了口氣,而後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們兩個這次都沒有流淚。
眼淚流回去,是給心積蓄力量。
“有自控力的人,眼淚都有日行千的力量,順著眼淚開辟的道路,終有一天,你們能抵達大海。”趙璞金看著眼前兩個年輕人,欣慰的笑了。
“老師,阿多他們……”月瑰哽咽的說道。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古羅那個老家夥輸了。”趙璞金擺擺手,一臉得意,但內心的痛楚,隻有他自己知道。
“古羅教授,輸了?你們打賭了?”
“嗯,作為賭注,他將會給你們融入A級月食。”趙璞金滿臉得意,整個夜行局中,能有A級月食的人,不超過十個。
月食是夜行局自主研發的武器,二十年前,夜行局還沒有血月大廈,甚至不敢建設公開的機構,否則就會被那些狂暴的夜食者血洗。
而如今,夜食者隻能躲在城郊暗巷中苟活著,躲避夜行人的追查。
正是因為月食的存在,人類才有了對抗夜食者的資本。
“藍眼夜食者沒有自動修複功能,他隻能通過食肉來獲取能量,快速修複自身。這種級別的夜食者你們在不使用月食的情況下殺死他們,隻是時間問題。”趙璞金伸出左手,劃破手指,皎潔的月光從手臂中傳來,一麵血紅色的盾牌出現,空氣中傳來嗡嗡嗡的聲音。
“這是什聲音?你們聽得到嗎?”張衡滿臉震撼,他感受到了這幅盾牌所散發出的暴虐的氣息。
“這是空氣的嘶吼聲,空氣在害怕。”
“A級月食嗎?好強大啊。”
“它是由月球血石打造而成,將他融入到你的體內,三米之內,普通夜食者力量至少下降一半。”
“為什?”
“因為恐懼,本能的恐懼。”
張衡看了看趙璞金手中的月食,握緊了拳頭,他如今在體內有了一個C級月食就已經可以戰勝A級夜食者了,更何況有了斷橋左瞳和A級月食呢。
十分鍾後,古羅辦公室中,古羅看了看眼前的師徒三人,哀歎了一聲。
“別忘記他們的話。”
“他們一直站在你們的身後,像影子追著光夢遊。”古羅緊握著張衡和月瑰的手。
隨後從桌子中拿出六個盒子,每個盒子上都放著一朵白色花瓣。
月瑰打開一看,握緊麵的東西,失聲痛哭。她也是一個女孩啊。
一個會因愛而泣,因痛而哭的十八歲女孩,她不明白自己為什要承受那多。
“這是阿多他們的月食,他們在夢魘中迷失了自我,為了不傷害你們,他們用月食反噬了自己的身體。”
張衡握著一把短刀型的白色月食,狠狠地插在自己的胸口,鮮血流了出來被短刀吸收,最後變成血紅色,融入他的身體。
月瑰也一樣,咬著牙,一個個吞噬他們。
“衡,瑰,快停下,這樣做很危險。”古羅連忙上前阻止,卻被趙璞金攔下。
“相信他們,這是他們救贖的唯一方式。”趙
璞金目光堅定,斷橋左瞳不知何時顯露出來,剛毅的臉上留下猩紅的淚。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麵色慘白,暈了過去。
張衡斷橋左瞳如火焰般散發著炙熱的光芒,月瑰卻一臉平靜,左眼始終都沒變過,像是沒做過手術。
古羅看了看正在看向窗外的趙璞金。
“這女孩不簡單啊,你告訴我你是怎收到她的。”古羅麵色凝重。
“我在兩年前的月河邊見到她,她睡著了,在夢中一直呼喊著哥哥。”
“後來她醒了過來,看到我,拉著我的手讓我救救她哥哥。”
“當時的十三區非常混亂,是夜食者最後的據點,我就以為他的哥哥為了救他,就跟夜食者同歸於盡了。因為月河邊的水,鮮紅無比。”
“我正要與她解釋,就看著她的眼睛,結果我看到了震撼的一幕——她的瞳孔,皎潔無比,我看了看頭頂懸掛的圓月,竟然一模一樣”
“她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向月亮,喊了句“哥哥”,然後暈了過去,醒來後像正常人一樣,我也曾經問過她這件事情,她總是疑惑的搖搖頭,說不知道。”趙璞金深吸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看向古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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