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龍流落在這荒島,已經整整150天了,時間不算長,但也絕對不算短。
隻是,他直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在通訊如此發達的年代,在衛星定位如此精確的今天,為何遲遲等不來救援?
難道整個世界,都把他們遺忘了?
在“遠洋號”巨輪觸礁沉沒的時候,幸存者不止他魏龍一個人。
乘客連著船員總共四百七十一人,大約有四分之一的人大難不死,乘坐救生艇漂流到了這座荒島上,隻是在隨後的日子,一種可怕的瘟疫在幸存者之間蔓延開來。
染上瘟疫的人,先是體溫迅速升高,燙得像一塊木炭,人跟著失去意識,接著72小時內先後死去。
但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們在死去沒有多久,又“複活”了。
死人不可怕,活過來的死人才可怕。他們喪失了人性,對血肉充滿了狂野的欲望。
魏龍冷眼旁觀,毛骨悚然,為求自保,選擇了離群索居,在一個深夜,悄悄離開了隊伍。
但是,他更對遲遲等不來的救援,咬牙切齒的怨恨。
“總不能形單影隻,麵對一群染上瘟疫的人,一直老死這座無名荒島上吧?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回家!”
他打定了注意,就算扒了一層皮,也要離開這座恐怖的荒島,當夜趁著月色,來到沙灘上,著手準備一切。
他知道就這幾天,就要刮起吹向我國沿海的夏季風了,屆時洋流也和風向保持一致,順風順水,極有可能回到家鄉。
退一萬步,就算回不去,最終活生生地渴死餓死在大海上,也總比每天提心吊膽,躲著那群染上瘟疫的人強。
沙灘上一人也無,隻有海風吹拂椰林的聲音,波濤一樣響個不停,在夜就算遭遇那群人,也容易逃跑。
救生艇拴在岸邊的礁石上,隨著海浪起伏不定,魏龍左右看了看,謹慎地走近救生艇,麵有一堆丟棄的衣服。
他從中拿起一件,用潛水刀割成一條條,然後鉸成繩子,兩頭綁上,結成一個一尺來長的繩套,來到椰樹林中。
林中靜悄悄的,沒有發現什異常,他將繩套套住腳板,雙手抱著椰樹,蹭蹭蹭地往上爬,爬到樹頂,將椰子一串串割下,拋了下去。
海上航行,至關重要的是淡水。椰子汁不但能代替淡水,椰肉也可以充饑。
魏龍割光了一棵椰樹,又換另一棵。必須抓緊時間,太陽出來後,就沒有那安全了。
幽深的椰林中,隻有他一個人忙碌的身影,到了半夜,割下來椰子也有上百顆了。
他擦了把大汗,隻覺腳酸手軟,疲憊之極,但不敢喘歇片刻,將椰子都搬上救生艇,來來回回十幾趟,終於全部搬空。
“——”
他籲了口大氣,擦了擦滿頭的大汗。
眼前的救生艇為半封閉式,具有自行扶正功能,定額二十人,在艇首、艇尾各設有三米多的固定剛性頂篷,可以遮風避雨。
美中不足的是,隻能靠人力劃動,要是豎一個風帆,那就更完美了。
他抬頭看了看西斜的月亮,快步走向遠處的叢林,動作麻利一點,時間還來得及。
三下兩下砍下樹枝,扛著回到救生艇,紮成十字架,綁上雨衣,豎立在救生艇中間的鋼架上,一切忙完,太陽已從海底鑽出了半個腦袋…
魏龍一刀砍斷纜繩,將救生艇用力推離海岸,操起船槳,用力扳動,劃了大半天,眼見著荒島越來越小,心想:“我終於離島了。”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忐忑,不知道憑著這樣一艘小小的救生艇,到底能不能回到祖國。試了試風向,還沒有改變。
到了中午,太陽火辣辣地掛在頭頂,魏龍抽出潛水刀,開了一個椰子,忽覺風向有異,忙將手指沾上海水,手指打濕,變得敏感起來,一試之下,忍不住歡呼道:“終於刮東風了!”話中竟如帶著哭音,極其酸楚,魏龍豎起風帆,牢牢綁在救生艇中間的鋼架上,在東風的吹拂下,救生艇行駛得更快了。
魏龍苦笑一聲,心想:“要航行回去,起碼也要十天半月,光憑這百十顆椰子,怎熬得到?”蹲下來,將座位下一圈十幾個格子櫃,一個個打開,看看還能找到什有用的物品。
救生艇中原本配備得有一些食物清水和生活用品,但在上島之初,已經被搶光了,幸運的是,魏龍在角落找到了一卷魚線和幾枚魚鉤,有了這些東西,就可以釣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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