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妖遽挑眉問曰：“爹，汝覺乃殺手乎？”

    “否，暗害朝廷命官，暗海閣尋常不接也，然暗海閣消息靈通，或有線索焉。”巫陽蔣揉己之眉心。

    “爹，此事甚險，汝毋管矣，使吾來查之罷。”巫妖妖思之既而遽曰。

    “胡言！”巫陽蔣大驚，“正以險，故汝切勿自作主張。”

    “爹，吾非童子矣，汝使陌梓與周振強從吾，吾惟負責查線索，至時抓捕行動使爹來即是。

    吾前日方往暗海閣，與蛇莽亦算熟，吾往打聽更便，況吾明日與攝政王將俱往。”

    巫妖妖一口氣言一堆。

    “不可，爹不放心也。”巫陽蔣猶搖頭。

    “爹，汝往者，恐連蛇莽之麵皆不見，至時汝麵子更無矣。”巫妖妖惟能激之。

    巫陽蔣遽老臉扭曲，覺心皆被紮爛矣。

    但思暗海閣之傳聞，倒真無把握，雖其初亦不擬問蛇莽，而欲買消息者。

    然若可得見閣主蛇莽者，則自然更佳。

    “汝放心罷，東方璃俱往，其甚厲害，有何險焉？”巫妖妖遽曰，“言定矣，吾往沐浴。”

    言訖巫妖妖遂走矣。

    巫陽蔣有點懵，攝政王東方璃方退婚，奈何尚與妖妖俱往？

    彼究竟何意？

    午後巫妖妖於己母身上又施銀針，使娘之氣血運轉愈暢，恢複之速亦能加快少許。

    而其於己之銀針術亦愈熟矣。

    忽而榮嬤嬤端糖水來低沉曰：“大小姐，錢嬤嬤欲見汝。”

    巫妖妖視己母一眼，大夫人麵色有點悲傷，畢竟錢嬤嬤從之久矣。

    “娘，吾往視之。”巫妖妖實早欲問錢嬤嬤，但念及父與母對二娘之態度，其未輕動。

    巫妖妖至將軍府之後院柴房，遂見錢嬤嬤氣息萎靡躺在雜草堆上。

    門有二侍衛守之，見巫妖妖遽為其開門。

    “錢嬤嬤。”巫妖妖蹲於錢嬤嬤之前，此前數日觀尚精神不錯之婦人，此刻若變一人似也。

    “大小姐。”錢嬤嬤叫一聲遂始落淚矣。

    “錢嬤嬤，吾非來看汝哭者，吾娘待汝不薄，雖外祖母殺汝妹，但吾娘何所為皆無，尚於汝如姊之善，汝不內疚乎？”

    錢嬤嬤哭得更悲矣，一邊哭一邊搖頭。

    “吾知此事有人指使汝也，但汝不欲言，吾亦不逼汝，看在娘之麵上，亦不對汝用刑矣，後汝即居於此，善自為之。”巫妖妖言訖遂欲走矣。

    “大小姐。”錢嬤嬤遽叫住巫妖妖，“是老奴負夫人，負老爺，負汝。”

    “汝既能於吾娘下毒，言此亦無意矣，錢嬤嬤，吾惟願汝告吾真相，是否有人指使汝害吾娘？”

    巫妖妖目光犀利地盯錢嬤嬤之雙眼。

    錢嬤嬤不語，惟哭而微微地點首。

    “不能言孰乎？”巫妖妖問。

    錢嬤嬤淚眼看之既而聲沙啞曰：“大小姐，眾皆言汝不學無術，無腦子，但其實汝甚聰明，老奴以為永不得見矣。幸甚幸甚，大小姐，後汝必孝順大夫人，老奴負汝等矣。”

    錢嬤嬤言訖淚橫流，遽其狠狠地一咬牙。

    “錢嬤嬤！”巫妖妖遽然疾呼，其未曾料想錢嬤嬤之齒竟匿劇毒。

    “歉矣。”錢嬤嬤嘴角滲血，徐徐闔目。

    巫妖妖一心劇跳，二侍衛衝入視之，皆目瞪口呆。

    “大小姐，此……”

    “速喚老爺至此，速！”巫妖妖即高聲言。

    一侍衛速奔，巫妖妖視淚猶存之錢嬤嬤，心內一陣唏噓，然同時心有股寒氣冒焉。

    齒藏毒此等事，尋常唯奸細或殺手於務敗之時用之，錢嬤嬤何有焉？

    巫妖妖頓覺事有出其想象。

    巫陽蔣奔來之際，見錢嬤嬤亡，亦甚震。

    “爹，此事恐非易事，委之大理寺抑或皇城司？”巫妖妖問。

    “人既死矣，自然委之魯諾，然此齒藏毒，若錢嬤嬤為他邦奸細者，皇城司則將插足。”巫陽蔣覺頭皮皆麻。

    “則先喚魯諾來，吾需其助吾查某事。”巫妖妖言。

    巫陽蔣頷之，旋即錢嬤嬤之屍運至大理寺。

    巫妖妖見魯諾時則曰：“魯大人，吾欲汝助吾一忙？”

    魯諾見巫妖妖嚴肅之狀，即曰：“巫大小姐請言。”

    “此事汝須密辦。”巫妖妖曰，“請汝為吾查吾二娘之底細，自幼及長，事無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