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香風拂麵而至，巫妖妖遂見一妝容之年輕男子，著一襲薄白之袍，奔襲而來。巫妖妖甚欲高呼一聲“鬼耶”，然終強自忍住。

    “止步！”巫妖妖伸一手，推停撲來之男子，“朱哲，汝豈可矜持些乎？恐將客皆驚走矣。”

    小倌朱哲遂不爽而嘟嘴曰：“巫大小姐，汝久未來矣，尚不許朱哲歡喜乎。”

    “好好好，歡喜歡喜。”巫妖妖徑取一錠銀子予之。

    朱哲此下真乃笑成一朵菊也。

    “大小姐，今夜玩何，猜拳抑或聽曲？”朱哲遽而靠上笑問。

    “園中開一亭耳，今晚夜色甚美，吾等觀星。”巫妖妖笑曰。

    “觀星耶，善哉善哉，朱哲最喜觀星矣。”朱哲速遣龜奴備之。

    巫妖妖覺齒皆酸矣，咳一聲道：“勿掐喉嚨言語，正常些。”

    “嘿嘿，巫大小姐今日何如耶？平素不即好此一套乎？”朱哲果複正常男子之聲言語矣。

    “肉食多矣，欲換青菜。”巫妖妖行而顧望，視前院諸人，遂低頭語周振強數句。

    周振強頗為難，然為巫妖妖犀利之眸一瞪，乃領命而去。

    巫妖妖與朱哲至大花園靠角之一亭中。

    雖為亭也，四周為竹簾，其內酒水果盤點心俱備。

    自外隱約可見其內有人，能聞諸種言語調笑之聲，然真正所為則不清矣。

    而頭頂之設計為空，一舉首即見圓圓之一片天空。

    今夜雖月不圓，然布星辰，漫天星空誠然甚浪漫。

    “大小姐，聞攝政王與汝退婚矣？”朱哲殷勤為巫妖妖煮茶。

    “尚有孰不知乎？”巫妖妖食水果而瞥之，“對矣，今晚有孰大人物來玩矣？”

    朱哲思之一番後道：“有甚多也，刑部戶部那數大人常來，尚有數貴婦亦在，哦，對矣，嶽麓公主今夜將來，於媽媽使梧桐少爺待之。”

    於媽媽乃此勾欄院之管事人，梧桐為一月前來之新晉頭牌小倌。

    “嶽麓公主近來甚勤乎？惟點梧桐少爺乎？”巫妖妖詢問道。

    “對，隔三差五即來，梧桐少爺殆速將為公主收入府中矣。”朱哲一臉之羨慕嫉妒恨。

    “人家梧桐少爺俊美且有才有藝，嶽麓公主喜亦正常。”巫妖妖念及梧桐那張不似小倌而俊美斯文之麵，亦挑挑眉。

    如此好看之男子居然來為小倌，生活真之如此艱難乎？

    朱哲扁扁嘴道：“那倒亦是，其為清倌，賣藝不賣身，然昨夜有人欲買下梧桐少爺也。”

    “哦？孰耶？”巫妖妖遽起八卦之心。

    “乃刑部大人之妹，顧景雪。”朱哲笑起，“顧夫人可喜梧桐少爺矣。”

    巫妖妖念及數年前顧景雪嫁一富商，而不久後夫君死矣，自是始放飛自我，出入勾欄院求刺激矣，其最不缺者即錢。“昨夜？”巫妖妖有點奇矣。

    “對，擲重金見梧桐少爺，尚與梧桐少爺相談甚歡。放出言曰，其願出一萬兩黃金買下梧桐。

    今晚嶽麓公主要來，都不知將何如耳？於媽媽私下言，孰出錢多，梧桐則從孰，吾等皆憂公主出不起此價，將鬧起矣。”

    “有趣。”巫妖妖摸摸下巴，心想嶽麓公主必不出萬兩黃金，縱出得起，花如此多錢收一小倌，為太後知，足其受矣。

    然嶽麓公主亦狠人，若為顧景雪搶走梧桐，其公主之臉麵以後何處放耶？其必亦不讓顧夫人得逞。

    二女，一有權一有勢，搶一頭牌小倌，隻怕速將蓋過其為攝政王退婚此鬧得滿城風雨之頭條八卦矣。

    朱哲遽而邪惡笑起曰：“若是有人去告顧夫人，那今晚可要熱鬧矣。”

    巫妖妖視之曰：“汝豈知有人將去告顧夫人乎？”

    朱哲遽搖頭曰：“那吾可不知，但顧夫人出手大方，若有人為錢去告密耶，此非甚正常乎？”

    “亦對。”巫妖妖點點頭，“此兩日有孰陌生麵孔入來乎？一入來即未出去過者。”

    “陌生麵孔，入來後未出去過者？”朱哲露思索之色。

    “嗯，有乎？吾好些天未來矣。”巫妖妖故意加一句。

    “倒是有一，昨日來者，大小姐豈又欲新人乎？”朱哲遽而委屈起。

    “本大小姐孰次有新人即不要舊人矣，算起來識汝朱哲都大半年，亦未嫌棄過汝耶。”巫妖妖鄙其一眼。

    “嘿嘿，那是大小姐汝大度，於吾等皆善，前尚幫吾等出氣，整部須竹樓，吾等皆喜侍汝，大方。”朱哲笑得咯咯咯兮。

    “知則善，新人何如耶？”

    “其曰珊赫少爺，一來亦為顧夫人看中矣，直包其過夜，顧夫人去後至今未出過門，然吾聞人言，其似病矣。”

    “又是顧景雪耶？”巫妖妖瞪大眼睛曰。

    “是啊，顧夫人昨日不是來乎？與梧桐少爺相談甚歡後，即包珊赫少爺，淩晨方去，人皆言珊赫少爺乃梧桐少爺之替代品耶。”

    朱哲說得甚為生動，那八卦之狀與三姑六婆皆差不多。

    “珊赫？”巫妖妖心尚念此名有點特別，然遽眼一亮，珊赫倒過來不即北晉乎？

    然取名字真之要如此隨便乎？抑或覺眾人皆想不到奸細乃為小倌耶？

    “吾要見見此珊赫少爺。”巫妖妖遽立起，“汝去將於媽媽叫來兮。”

    “啊！大小姐，汝不要吾矣。”朱哲遽而欲哭出之狀。

    “住！孰不要汝矣，汝又非不知，吾喜觀個新鮮，又不何為，見一見而已，何如之模樣能使顧夫人包夜耶。”

    巫妖妖挑挑眉，亦一臉八卦樣，“速之！”

    言訖又擲一錠銀子予之。

    此下朱哲遽答應一聲即高興地跑去找於媽媽。

    “巫大小姐。”朱哲剛去不久，一男子之聲於亭之另一麵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