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慌忙伸手去捂鼻子，溫呼呼的鼻血順著手流到了袖口。

    莫黛對天發誓，她絕對是因為上火，是上火……。

    莫黛想跟小美解釋解釋她上火的緣故，小美已經手忙腳亂的把她扯進了員工專用洗手間。拿出自己的手帕幫著莫黛擦臉上的鼻血，又抽了張紙巾，卷成筒堵到莫黛鼻子。

    好在神奇的衣服，並沒有被血跡浸染，隨手一擦，跟洗臉一樣輕鬆擦拭幹淨。莫黛嘿嘿笑道“謝謝啊，你手帕都髒了，我給你洗吧。”

    “沒事兒，等下我自己洗。”小美把手帕折起來隨手塞進兜，又嗔怪阿呆道：

    “你可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北地人，見著帥哥就流……”

    頓了頓又撲哧一聲樂了：“不瞞你說，我第一次看到他倆，也跟你一樣，那鼻血流的都止不住……哈哈……”。

    莫黛也忍不住笑，覺得此時此刻的小美可愛死了。於是伸出手擰著小美白嫩的臉蛋說：

    “可愛的小花癡”

    小美都臉在莫黛的手漸漸紅了，羞窘的伸出手來扯阿呆鼻子堵的紙筒。“我是花癡，你就是小色狼，會流鼻血的小色狼。”

    莫黛靈活的一躲，反手去撓小美的癢癢肉，小美躲之不及，被撓個正著，哈哈笑著求饒。正鬧的不可開交，有兩個少女酒保走進洗手間，詫異的看小美和莫黛打鬧。莫黛被看的不好意思，舉手示意休戰。

    小美帶著莫黛一直忙碌到淩晨，她們負責的e區客人才漸漸散去。小美笑著問莫黛：“怎樣？腿還支撐得住嗎？”

    莫黛笑說：“小菜一碟，完全沒有感覺”。

    “那你比我強多了，我剛來的時候，每天都感覺兩條腿不是自己的。還偷偷哭過好幾次呢。”小美笑嘻嘻的說。

    “你來這多久了？”阿呆隨口問。

    “嗯，差不多五年了吧。”

    “啥？五年？你多大啊，就工作五年了？”阿呆驚訝的看向小美的臉。她不會是被小美還帶著稚氣的臉給騙了吧。

    小美笑道：“我elve開始工作，到現在不剛好五年嗎。”

    阿呆：“怎可能呢？你不用上學嗎？”

    小美笑“怎不可能呢。”

    又晃了晃她手上的紫色手環：學習啊，很簡單啊。隻要你想學，就可以用福特幣在手環上買課程。隻要福特幣夠多，什都可以學哦。不過我們的工錢很少的，要想學習還得多幹活。~”

    莫黛沒有笑。她想起阿呆的履曆，當時覺得內容簡單的看不懂，又麵臨餓死的境況。完全沒有想那些內容意味著什。什5歲，10歲也都隻當成一個數字來看，沒有特別琢磨。難道竟然真的那小就工作嗎！

    “莫黛？你怎了？難怪吳叔說你小名叫阿呆，果然總是發……呆”待看清莫黛眼神的疑惑和……悲傷後頓住，過了一會兒才問：“莫黛，你，你怎了？”

    莫黛咧嘴笑了笑： “小美，你聽說過孵化人嗎？”

    “哦，我都忘了你是北地來的，還沒見過孵化人吧。我現在就帶你去開開眼界。咱們夜來香最近買來的孵化人，都是專門負責清潔餐具的。不要看他們小，除了有點呆，幹活還是很認真的。”小美為了讓莫黛開心起來，獻寶似的拉起阿呆的手就往後麵走。

    穿過短短的一道走廊，右側有兩個窗口，分別寫著“e區清洗入口”和“e區清洗出口”。再往有一扇隱藏門。

    小美敲了敲門，一個女孩開門，看見是阿美，問道：“小美？你來做什？”，

    “彩鈴，我給傻子科普來了。快讓我們進去。”小美悄聲說。

    女孩依言讓開，小美拉著阿呆走進房間。

    房間很大，水流嘩嘩的從一個水槽流到下一個水槽。

    水槽前麵坐著十幾個孩子，手上戴著貼膚的防滑手套，表情呆滯的在刷洗手的餐具。然後餐具從一個孩子手中遞到下一個孩子手，下一個孩子接著再洗一遍。忙活的小手有時會抬起來擦掉濺到睫毛上的水珠。

    燈光照亮他們稚嫩的小臉，柔軟的胎毛幾乎根根可見。

    “太……過分了，為什？憑什？”莫黛喃喃，眼睛瞬間紅了。

    自從來到這個破地方，饑餓，寒冷，孤獨都不算什。可為什人會驅使野獸吃人，人會奴役孩子工作，這個破地方，爛死了，爛死了！

    莫黛睜大赤紅的眼睛，想狠狠踢爛眼前的水槽，然後把所有孩子都帶離這個可惡的，混賬的，沒有人情味的狗屁世界。可她能做到嗎。她一個人能幹翻一票人，可能幹翻一個世界嗎。恐怕沒把人帶走她就被當瘋子關起來了。

    憤怒到無能為力的悲傷，在莫黛無限睜大的眼睛，化作淚水一顆一顆無知無覺的滴滴滾落。

    莫黛不知道自己是怎被小美拉出清洗房，又是怎回到自己的小屋的。

    “莫黛！莫黛！你這是怎了？到底怎了？”小美輕輕拍打著，坐在床頭的莫黛的臉，一臉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