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趙桵早早地吃完工人夥食——開水衝的麥片,便輪班去了,氣缸活塞敲擊的噪音不停地躁動著,正如忙碌的工人們一樣,手頭的活輪番交替,少年工作也是輪班的,他有時負責給鍋爐添煤,有時又負責擰動水閥,更換燭台,擦拭儀器等瑣事。
趙桵最討厭的便是夜班,整個鍋爐房都被煤灰染成了黑色,少年隻能借著微弱的燭光和爐火摸索著將漆黑的地麵鏟起,送入篝火,同時他也不停地打瞌睡。
但他知道如果他睡著了整艘船將失去動力,隨風浪在汪洋大海上漂流,他擔不起這個責任,於是趙桵便強忍困意,他感覺到身體行動,頭腦思考都比平時遲鈍許多,再加上這惡劣的環境,痛不欲生這個詞可以很好地形容他現在的狀態。
正午趁著沒人注意,少年再次溜了出來,他一路穿過長廊與餐廳,來到了甲板上,清涼的海風,清澈的海水頓時放鬆了他緊繃的神經。
海水呈淺藍色,少年一眼便知不是在亞洲附近,頭頂有無數黑色的大鳥盤旋著不停發出鳴叫,忽然少年看到前麵竟是有一團白霧撲麵而來,速度極快,避無可避,趙桵雙手擋在麵前,眼神從胳膊之間的縫隙看去,隻見數不清銀白色的魚向他撲來,
“是魚,會飛的魚!”
少年驚呼。
轉眼間,頭頂上的黑雲向下俯衝,直奔這團銀色的白霧,就在黑與白交錯的那,黑色便取代白色,白霧也隨之消散不見。
少年惶恐地睜開眼睛,剛才鳥類衝下來的時候給他嚇壞了,就像蝙蝠群一令人忌憚,身邊還有幾隻落在甲板上的魚不停地擺動著身體,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少年見狀立馬撿起剩餘的飛魚,直到把褲兜全塞滿了才罷休。
隨之而來的是一頭巨鯨衝破海麵,震撼的張開那血盆巨口,麵充斥著魚腥味,仿佛要吞吐日月與星河,它一口咬在了空氣中已經被海鳥瓜分完的飛魚群,便落入水中,強大的衝擊力將船身劇烈的搖晃,掀起的巨浪將少年的衣襟打濕。
正當少年往回走時,他突然看見甲板上一位頭頂著草帽的中年人魚竿一抖,雙臂上提,一條碩大如盆的海魚躍出水麵,
“哇!”
少年脫口而出,趙桵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立馬用手捂住嘴巴轉身就走,卻被中年人給叫住了。
“留步,你是做什的?”
趙桵轉頭,他發現這個中年人是亞裔會中文,倍感親切,但也不能完全相信陌生人,便說道:
“我是這艘船上的員工。”
“哦?具體說說是哪個行業,我聽說這艘船上的船員位置十分搶手,擁有一個職務非常難得。”趙桵見中年人很和善便告訴他真相:
“我是鍋爐房添煤的。”
中年人微笑卻沒有笑出聲,他的表情表達他的尊重,
“怎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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