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恍恍惚惚的,我好像又回到了平原縣的後山,涼涼的山風、清冽的山泉,滿山的野果,各種鳥兒棲息的枝頭,偶爾有幾隻鬆鼠探出頭來奇怪的望著我,我正準備彎腰拾起枯枝,又墮入了無盡的黑暗。胸口火辣辣的疼,好像被野獸撕咬過,我想掙紮的站起來,可是全身使不出一點力量。
“他醒了。”旁邊是一個模糊的溫柔的影子,還有兩個熟悉的中年人,似乎在哪看到過。
“我在哪?”
“胸口的傷還疼?”為首的一個中年人緩緩的對我說道
我看看胸口,想掙紮的想坐起來,那個中年人俯身把我扶了起來,胸口的傷被包紮好了,還被敷上了金創藥,隻是還有一些淡淡的殷紅的血液滲出。我借著透過窗欞的日光,看清了屋內的一切,這是一間素雅的客房,一張木床,一套楠木桌椅,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點點墨色畫盡了遠山、客船。我晃了晃頭,想起了昨夜偷襲呂布坐騎的事情,趕忙問道:“是你們救我回來的,張將軍怎樣了?”
“徐州城易主了,現下已經戒嚴了,你安心養傷,其他的事情別管了。”
“你是靡家主人?”我突然想到了和王勳拜訪過他們。
“對,我是靡家主人,糜竺。”
“咳咳咳,不行,我要去淮南找我家主公。”我掙紮的想站起來。
“小兄弟,你的傷需要靜養很長時間,我略通醫術,已經幫你止血了。你大動的話,傷口又會崩裂了。辛虧你的傷未傷及心脈,要不然的話,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靡氏兄弟旁邊的一個清秀的年輕女子說道。
“要靜養多少時日?”
“三個月。”
“我家主公回來怎辦?”
“全城戒嚴了,你家主公可能不會回來了。”
“什?”我身子一用力,胸口劇痛,又昏了過去。
在第二天的早晨,我又悠悠的醒轉。靡府的傭人送來飯食,服侍我草草的吃了幾口,胸口不能用力,一用力就是鑽心的疼。又過了三天,我勉強可以下地活動了,吃飯不用別人服侍了。就是不能活動久了,活動久了,又會感覺到胸口有血滲出。其間,那位清秀的年輕女子幫我換了幾回藥,我向她打聽主公的消息,她不說,隻是吩咐我安心養傷。我就這樣在靡家待了三個月,外麵發生的事情我是一點也不知道。聽傭人說,那位女子是靡家的大小姐:“靡貞”。
直到有一天,靡府家丁傳出了曹操水淹下邳城的消息,我才知道徐州又易主了。曹操攻破了徐州,呂布的末日終於到了。我主劉備待他不薄,他卻反水,陷我主於死地,實在是個不仁不義的之徒,聽說曹操的部將車胄暫領徐州牧,徐州城上下掛起了曹操的旌旗。
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我也該告別了。我收拾好我的武器,換上便裝,準備向靡家辭行。穿過幾個回廊,來到正庭,我聽到了靡氏兄弟的對話。
“大哥,如今天子暗弱,曹操勢大。車騎將軍董承、偏將軍王子服、越騎校尉種輯受天子衣帶血昭,準備謀殺曹操。怎想事情敗露,幾位將軍先後殞命,將軍董承更是三族被滅。聽說皇叔劉備之前假借要到淮南討伐稱帝的袁術,才得以脫身,幸免於難,正往徐州城趕來。”
“哎……漢室江山已經千瘡百孔,咱們靡家若不是多次蒙玄德公救助,恐怕早就家破人亡了。中平元年咱們一家去北方探親,不想遇上了黃巾賊,隻有咱們兄妹三人逃脫,虧得遇上了玄德公的義軍,打退了黃巾賊,咱們三人才保全了性命。陶恭祖在的時候,曹操放出話來要屠城,又是玄德公過來解圍。咱們靡氏一家的命,他劉玄德算是救過兩回了……”
“什人……”那個年輕一點的中年人,一個健步推門而出,對我使了一招“大金絲擒拿手”,我自知不敵,立馬束手就擒。
“芳弟不可無禮……”
靡芳拿住我的手腕,看清原來是我,鬆了口氣,立即放開了我手上的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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