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誅心

      獄王天地，白楓三人的身影投射出來，呈現地門，因為地門不再的緣故，就連萬界，也都能看到白楓他們的投影。

      此刻，白楓背負雙手，冷漠威嚴，俯瞰獄王。

      “獄，你可認罪？”

      獄王不理，法道鎖鏈四麵八方浮現，朝稷天困去，一把戒尺握在手中，朝稷天拍去。

      白楓也不惱，再次道：

      “獄王，你可認罪？”

      這一次，獄王微微皺眉，清冷道：“我無罪。”

      這一次，她回答了。

      不得不回答！

      因為她是獄王，王位還在，還是人族上古皇庭四極人王之一。

      白楓以人族氣運喝問，放在平時，她不會受影響，但在大部分心神都用於對抗稷天的現在，她不得不回話，這是強製性的。

      白楓平靜道：“我問你，可認自己的人族身份？”

      “我一直都是人族。”

      “我問你，在你心目中的法道為主的世界，執法者犯法，是否要受到懲罰？”

      “當然，但我並不覺得自己犯了法道。”

      獄王堅持己念，白楓淡淡道：“犯不犯法，有沒有罪，不是一人說了算的，法為人立，人守法紀，人心為法！一人審判，終究有感情影響，審判人越多，審判越是公正，若是全人族都發自內心的認為一人犯法，此人便是犯法……此說法，你可認同？”

      獄王想了想道：“認同。”

      “我再問你，本座乃是人族白皇，可有資格審判你？”

      獄王微微皺眉，臉上浮現出一抹抵抗的神色，半晌，吐出一個字：“有……”

      “那好，如此，審判便開始吧，為求公正……”

      白楓翻手取出人主印，指尖微動，抽出一抹淡金色氣運。

      “此乃本皇於萬界巨人界所得的巨人族氣運，人祖氣運，還有……”

      他再次抽出幾道氣運，色彩斑斕的氣運。

      “這是本皇采集的萬界氣運，萬族氣運，天門氣運，地門氣運，以及一絲人門氣運，你自認為了消滅人門，一切所為皆為正確，以這些氣運為判斷，再好不過。”

      白楓抬手，氣運合一，化為兩道氣運，一萬界萬族，一三門……兩道氣運懸浮人主印上，聯係人主印，又仿佛連接了諸天萬界，繁多分雜。

      不遠處，獄王微微皺眉，稷天也古怪無比。

      看白楓這架勢，他還真準備審判獄？

      他怎想的？有必要如此嗎？

      管他罪不罪的，直接殺了不就萬事皆了了？

      審判有什用，萬一最後獄王無罪，豈不是做了無用功，之後還不是要以武力解決一切？

      稷天無法理解，但他也樂得如此，多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吞噬獄王了，白楓能不來搗亂是最好的。

      ……

      外界，人皇幾人眼神複雜，審判獄，又何嚐不是對他們的指責，獄有罪，他們便是包庇了獄的人，獄無罪，那上古的一切，就是他們的罪了。

      不管怎樣，都有他們的原因。

      天門，地門此時也是眼神古怪，白楓要審判獄？

      也好，那家夥挺麻煩的，獄能纏住他，也是好事，至於獄之後的結果……他都沒想過，他們贏了的話，獄自然不會死，反之，那就沒辦法了。

      這一刻，白楓聲音響起，響徹天地，響徹地門，響徹萬界，甚至擴散到了天門時代。

      “獄王，你暗殺萬族乃至盟族之人，破壞人族皇庭大一統計劃，此乃第一罪！”

      “獄王，你擅離職守，私自進入地門，導致人族實力不足，與萬族纏鬥十萬年，十萬年，人族天才止步合道，被萬族共伐，死去人族萬萬億，此乃第二罪！”

      說到這，獄王皺眉，反駁道：“上古人族皇庭破滅的誘因乃是文道，太山諸位擅離職守導致，後世人族止步合道乃是星宇封印限製，何以定我之罪？”

      “文道，太山擅離職守確有其事，但你私自進入地門亦是事實，星宇封印確有其事，但你若是未走也不會讓封印持續了十萬年……法道，審判的是你違法之事，難道你想說，因為前麵有人犯法了，後麵犯法者便是無罪嗎？”

      “……”

      “無異議，本皇便繼續了。獄王，你創立所謂聖族，放任聖族針對人族，謀害人族天才，強者，甚至是人主！管教不嚴，此乃第三罪！”

      獄王微微皺眉：“我創立聖族，是為了竊取地門力量，為未來謀！事實上，炎火也的確殺了多位人門大聖，何來罪責？”

      “創立聖族，無錯，但指使聖族針對人族，大錯！你是人族，暗殺無辜同族，此非罪？你俘獲炎火，殺人門大聖，有功，你指使聖族害人，有過！”

      白楓漠然：“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相抵，這就是法道！即便你是獄王，立功無數，害死了無辜之人，哪怕隻是一平民，也有受罰……不分貴賤，一斷於法，這不就是你的法道嗎？有何問題？”

      “……”

      獄王無言，這的確是她的法道理念沒錯，白楓所言，都是從她的理念出發，讓她無從辯駁。

      此時，獄王的天地都在顫抖，白楓的審判，可不是說說而已的，他以氣運為引，所言一切，皆是質問！

      質問獄王，你認罪乎？

      質問天地，她有罪乎？

      質問大道，她配執法乎？

      此刻，獄王天地顫動，不是稷天的壓製，不是獄王的心神不定，而是獄王的天地在隱隱排斥獄王！

      一般的天地，自然不會如此，可法道天地，不分親疏，不分貴賤，法大於所有，哪怕是獄王這個主人，也不能淩駕。

      不是法道天地有了靈智，而是，這就是獄王自己的理念，法道天地隻不過是在執行罷了。

      此刻，稷天眼神一亮，他感覺到獄王的抵抗力……不，是獄王對天地的掌控力變弱了，白楓那家夥搞得什審判，還真的有用？

      倒是幫上了他的忙！

      ……

      “獄王，炎火私自放走天古等人，罪為通敵，你以炎火之功，抵炎火之罪，功過不可相抵，你有功不賞，有過不罰，違背法理，此乃第四罪！”

      審判，還在繼續。

      白楓說出了一些他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但眾人卻不驚訝，因為白楓此刻似乎已經與法道天地有了聯係，知道什都很正常。

      這一刻，外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看著白楓那邊，萬界人都在默默傾聽審判。

      白楓的審判，不是單論過，他也論功，有功有過，令人信服。

      ……

      “有功就賞，有過就罰，不可累積，獄王，你的懲罰，待本皇審判完再來逐一執行，你如今因私人之事，大敵當前，本與本皇無關，但鑒於你也是有功之士，作為獎賞，本皇可庇護你一些時間，安心療傷……”

      說罷，白楓看向稷天。

      不用多說，稷天就停手了，笑道：“既然白研究員都這說了，那我就等一會兒吧。”

      反正，他和獄之間又不是純粹的戰鬥，還有爭奪天地大道的掌控權，白楓說讓獄療傷，可沒說讓獄重新拿回天地，他還可以繼續爭奪天地。

      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白楓對獄王沒有好感，如今所為，也不過是為了建立一個公平公正的形象，不是要保護獄，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去觸白楓的眉頭。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白楓的實力，太強了，他會被輕鬆重創的，惹不起。

      獄王不斷喘息，看向白楓，微微皺眉。

      她當然也能看出白楓的目的，可現在，已經不是她不願意就能了的事情了。

      如今，白楓，萬界與三門氣運，法道天地為三方審判，共決白楓所言，共審獄王之問題，此刻，獄王想中斷，也難了，強行中斷，會被反噬成重傷的。

      白楓繼續道：“獄王，你與本皇對立，損耗時代力量，此乃第五罪！”

      獄王頓時道：“這個我不認！你殺戮成性，明知我們是為了阻止人門滅世，還是堅持要殺我們，削弱我們的力量，讓人門有可趁之機……如此作為，我當然要與你對立！”

      “可笑！”

      白楓嗤笑一聲，淡淡道：“本皇身為這個時代的皇，我會人門滅世嗎？本皇也是阻止人門的一員，要對付人門，這天地間，誰有本皇合適？事實上，人門降下的命令，也隻有對付本皇，不是嗎？”

      “一群過去的時代的家夥，一群不被人門放在心上的失敗者聯合，竟然將主意打在了本皇這個成功者，這個唯一的希望身上，還自以為沒錯嗎？可笑！”

      “你若是真的想要對付人門，那就把天地交給本皇，讓本皇到41道，到42道……那時候，才有機會阻止人門！一群40道之下的家夥，真的能摻和進去嗎？誰比本皇更適合對付人門？你不是公平公正嗎？天地不給我嗎？”

      獄麵色冷清，沒有說話。

      這一刻，外界的一些強者微微變色，大道之爭，麻煩了！

      獄的公平公正，法道森嚴的法道理念，在受到考驗，讓道給白楓嗎？

      白楓的確比獄強，這點，有目共睹！

      獄，會不會讓出天地？

      白楓可不管她讓不讓，再次道：“本皇才是對付人門唯一的希望，你們對付我，就是罪，就是時代罪人！”

      他冷笑一聲，言語如刀，讓獄不知道該說些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