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庸,男,四十八歲,已婚,參加工作二十六年,如今是星術管理局學員潛力開發科的科長。
現在的他心情非常糟糕,因為當初手下有個科員給自己報了個潛力學員,那時候,他以對象是個無名星辰為理由,兩次駁回了科員的申請。
其實對於這個事情,批與不批都在兩可之間,當時不過就是各種小心思交織在一起,他沒有多想,隨手就拒了,這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正常情況下,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來。
然而令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意外還是發生了:那個無名星辰竟然填報了清源武院。
作為管理局的老公務員,他當然知道那所武院代表了什,如果那小子真去了那,就意味著他當時的判斷就出現了嚴重錯誤。
這要是放在以前的時候,其實也不會造成什影響,偏偏幾個月前,聯邦最高委員會下達了一道指令,要求狠抓星術師學員的培養。
剛開始,這道指令給學員潛力開發科的胡庸帶來了更大的權限和權力,他意氣風發,仿佛回到了剛當上科長的那些年。
然而這是一把雙刃劍,砍向敵人的一側有多鋒利,麵對自己的一側就有多危險。
在各地關注學員培養的同時,也開展了整風運動,嚴厲打擊屍位素餐,玩忽職守的情況,以避免有潛力學員被漏掉,如果當初那件小事被發現,最壞的結果可能是降職。
在這個年紀的胡庸還有希望再進一步,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於是在一個昏昏欲睡的下午,他鬼迷心竅般地利用管理漏洞在係統刪除了李瑞的報考申請。
幾乎在鼠標點下去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錯誤總會在魯莽的操作下變得越來越糟。
“也許隻是想走後門的關係戶,他們自己理虧,可能不敢聲張。”
他不敢告訴別人,隻能找借口安慰自己,“隻要那小子去不了清源,那件事就不會被翻出來。別擔心,別擔心,一個學生而已,沒人會在意的。”
然而沒過多久,一個身影就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
“小關?又有什事?”他一見到這個“挑事”的科員,心情就變得更差了。
站在門口的關茶源卻也是黑著臉:“李瑞的報考申請變成了無效,為什?”
胡庸盡可能保持著鎮定,沉默了幾秒,然後反過來寒聲道:“誌願填報是院校管理科的事,你來問我有什用?”
關茶源畢竟年輕,看到科長說話時理直氣壯,立刻就有些膽怯,感覺自己有可能想多了,說不定是係統出了什問題。
告罪一聲,他又退了出去,想要找個院校管理科的同事問問情況。穿過走廊來到大廳,正想到對側的科室去,他忽然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張老師,李瑞,你們怎……是為了報考的事?”
張學超點頭:“小關啊,是不是你們局係統出了問題,李瑞明明填報了誌願,結果武院那邊說沒收到。”
關茶源點頭道:“我也是想去問這件事,跟我來。”
三人一起到了院校管理科,有關茶源帶著,很容易就找到專管之人,進入係統查看了李瑞的檔案。
“嗯?”
幫忙查看的女科員一臉的納悶,她示意幾人稍安勿躁,自己仔細追蹤了編輯記錄,然後臉色數次變化,站起身就想拉關茶源到一旁說話。
但是張學超人老成精,一看就知道其中有貓膩,目光一凜,拽住了兩人。
“有什就在這兒說。”
女科員很是猶豫,但見眼前的老人身上帶著一股威嚴的氣勢,愣是沒敢針鋒相對,隻說道:“我去請示一下。”
張學超根本不買賬:“不行,叫你們科長過來。”
女科員已經查到了,事情恐怕要關聯到胡庸身上,雖說不是同一個部門,但人家畢竟級別更高,她不想也不敢隨意說出來。
於是沒過多久,院校管理科的科長先來了。
將事情和盤托出之後,這位也是非常果斷:“胡科長這做或許有他的理由,但這是違規操作,我們應當向他要一個說法。”
這人的頭腦那叫一個清醒,直接就是一個賣隊友,畢竟胡庸的做法實在是太離譜了,他洗不動。
於是一夥人又到了潛力開發科,胡庸見到這個陣仗心就是一沉。
“我不知道是怎回事,這個電腦係統我也不熟悉。”
於是這家夥直接就是一個死鴨子嘴硬。
李瑞知道以張學超的身份不好跟他們拌嘴,於是站出來說道:“反正我的誌願是在你們這兒被刪掉的,總要給我個說法。要不然……我就去監督局舉報。”
在這個非常時期,此舉的威力就有些大了,兩邊的科長全都賠笑道:“小同學,你別著急,這個呢,事情還不清楚……”
李瑞兩手在胸前一抱:“等你們了解清楚了,怕是武院招考都結束了。”
科長鎮不住場,沒有辦法,隻好請來了局長,但這人也是沒有辦法,雖然他事前並不知情,但終究負有管理責任,同樣不希望事情鬧大,又是一番好言相勸。
聽他們打了半天太極,李瑞怒了:“我填報的申請被改了,你們要解決這個問題啊,光說漂亮話有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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