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顧莉莉的住所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這是一間酒店公寓，我把她放在床上蓋好，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一小間玻璃浴室，正對著油煙機和一些廚具，下麵則是洗衣機和小冰箱。旁邊是她的梳妝台，上麵雜亂的擺著瓶瓶罐罐，小皮筋和發卡隨意的扔在桌子上。電視下麵擺著兩株快要枯萎的綠蘿，然後是一些書籍和記事本。一張一米五長的布藝沙發被滿滿的衣物占據，隻留下一小塊角落正對著一張簡易餐桌，所以我猜測那是她經常吃飯落座的地方。沙發旁邊斜立著一塊長方形裸鏡，這個應該是用來看穿搭的，最後便是衣架和一些電器。

    回頭看了一眼顧莉莉，她合衣睡得正香，還發出輕微的呼嚕聲，本想幫她脫掉衣服，但又不忍吵醒她。

    此時毫無睡意，望著地板上丟的襪子和踢得哪都是的鞋子，再看看睡得恬靜的顧莉莉，不禁覺得反差好大。微笑之餘，我覺得既然來了，那就順道幫她收拾一下屋子吧。

    ……

    顧莉莉中間有醒過一次，早料到她會渴，所以我提前燒好了水，嚐了一下感覺溫度適可，一隻手慢慢扶起她，另一隻手端著杯子喂給她喝，看她可愛的模樣，突然間覺得養個女兒也不過如此。

    淩晨四點多終於收拾完了屋子，我才躺在床上，顧莉莉就再度醒來，嚷嚷著要喝水，再度喂了水給她，隻見她又慌慌張張跑去上廁所。

    我笑道：“慢點……”說完我便合衣躺在被窩準備打個盹。

    “咦？這是我家啊？”她走出洗手間後突然說道。

    我沒好氣的看著撓頭的她，道：“不是你家還是我家不成？我家有人在，回不去！”

    顧莉莉翻身上床，坐在我的胯上，哼哼唧唧的說：“你怎這好呢，姐姐都不想放你走了咋辦？”

    我張開雙臂沒有說話，顧莉莉很默契的撲到我的懷，笑嘻嘻的說：“姐姐給你當女朋友好不好？”

    摸著她柔軟的長發，我打心眼想答應，但是鬼使神差的沒有當麵回答，於是耍了個小聰明反問道：“你現在不是我女朋友嗎？”

    顧莉莉很好騙，聽我這樣說她特別開心的親了我一口，然後軟軟糯糯的跟我說：“其實我沒喝醉，所有的事我都記得，但是我不後悔！”說到不後悔的時候，她的語氣盡顯堅定。

    衝著她的額頭淺淺的吻了一下，我拍著她的肩膀道：“我也記得，特別舒服，特別棒。”

    顧莉莉哼哼一陣壞笑，掀開被子拱了進去。感受到褲子被慢慢褪去，我伸出手緩緩關掉了燈。

    ……

    醒來已是下午，顧莉莉正躺在我的懷，跟個小貓似的。此刻我已徹底醒酒，恍惚間有點精神錯亂，仔細回顧昨天，一切都是順其自然順理成章的，再看一看懷的'小貓'，突然覺得很多事情我都給複雜化了，她不值得珍惜嗎？我拿過手機，以為會有王珂的電話或消息，但是沒有，她值得珍惜嗎？我不再去思索這些。

    點了份外賣，眼瞅快送到了，我慢慢抽出胳膊，緩緩起床穿衣服。

    “嗯……你幹嘛？”顧莉莉揉著眼睛問道。終究還是把她給吵醒了。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點了外賣馬上要送到了，準備拿一下。”

    顧莉莉應了一聲，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看了起來。沉默了半分鍾，她突然說到：“那個女的是不是還在你家？”

    “呃？”我不知道她怎突然想到這件事，沉吟片刻，我不確定的說：“應該在吧，我沒問。”

    “你為什不問？”顧莉莉抱著被子坐起來，接著氣呼呼的說道：“我不管，你把她趕走，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

    王珂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確實對她失望頗多，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去傷害她，看到顧莉莉這般作態，我瞬間明白，要我趕走王珂，要就離開顧莉莉，二者隻能選其一。

    曾經的過往告訴我，王珂是留不住的，她永遠不懂拒絕，永遠不會收斂，隻要有人對她好，她就陪誰睡。對於顧莉莉而言，我覺得一切發展的太快，畢竟這才第二次碰麵，就這樣發生了關係，微信上是聊過很多，但是我總覺得這事這人不是很靠譜。

    顧莉莉看我不說話，楚楚可憐的衝我撒嬌道：“你答應我了要做我男朋友的，而且我都那樣對你了……”

    我不知道她這番表情和語氣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心話，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算她顧莉莉再糟糕，也要比王珂強。於是我坐在顧莉莉身邊，把她擁入懷中，溫柔的拍著她的背說道：“乖莉莉不許生氣，放心吧，我知道該怎做。”

    顧莉莉委屈的嗯了一身，突然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隻聽她笑哼哼的說：“反正你是我的，才不許你在家養狐狸精玩，這下是警告，下次我真咬！”

    一夜荒唐，好壞參半。我沒有再跟顧莉莉單獨相處下去，因為不論她怎樣，我都覺得她在勾搭我，哪怕一個眼神，甚至呼吸。

    匆匆回到家，一種負罪感油然而生，就好像丈夫在外偷了腥，連回家都顯得鬼鬼祟祟。

    走到客廳，映入眼簾的是客廳茶台上的外賣餐盒。我下意識的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著麵滿滿當當的菜品肉類，內心似乎更加沉靜。

    我沒有理會王珂，隔著臥室的門隱約聽到她在看一些雞湯視頻，她一直這樣，似乎這些就是她迷茫生活的治療藥劑。她一定知道我回來了，但那又如何呢？

    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茶台上的剩菜剩飯以及茶盞的煙頭，再看一眼不遠處的垃圾桶，莫名的一種憤怒感油然而生。抓起茶盞想要摔碎，好製造出動靜來宣誓主權，但終究還是壓下那股火來，也許是我習慣了平靜，也許是我習慣了謙和。

    衝了一個澡，對著鏡子看著顧莉莉留下的痕跡，即無奈又糾結。味道可以洗去，痕跡又怎樣消除呢？我更希望王珂會在意這些，但依我對她的了解，她連提都不會提。把衣服扔進洗衣機後，我換上了浴袍，走進臥室。

    王珂果然抱著手機在看雞湯視頻，我一向很討厭她看這些東西，但從未表露過，甚至一直在迎合她，因為她容不下反駁的聲音。

    “我拿件衣服。”說話間我打開了衣櫃。

    ……

    沒有回應。

    隨便取出一套衣服，我默默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