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的小雪,我正經曆人生中一大重要拐點。
就業、參軍、升學……
但其實怎樣都無所謂了。
反正怎樣都不會好過。
並不是自己沒有想改變的心。
而是自己的信仰被摧毀,美好幻想終於被現實打破。
一直沉淪虛擬空間逃避人際關係,也不得不選擇直麵現實的時候。
真的能選擇不顧一切的離開嗎?
不——至少現在還不能。
人的生活總是像不規則平麵的天平秤靠在一邊一樣,是活在偏向相對積極一邊的,如若不是,那這個人已經不會選擇留在人世了。何必用我來提醒?
所以,我的現狀也是活在偏向積極生活一邊。這個常規,我暫時還不願去打破。
信仰崩塌後,我對於生活實在提不起太大興趣。
無聊、無趣的生活日常。各種大小事宜的框框條條,管管束束。讓我像隻受驚卷曲的鼠婦,心想著災難它自己過去一樣,而遲遲不願伸展開來。
我不願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是因為我知道一旦睜開眼睛,就會與我的理想相去甚遠……
因為我知道自己是個感性大於理性的人,我怕自己會不理智地做出極端的事情來。便一直控製著理性。
人是複雜情感的集合,這邊不對心,那邊總有辦法栓住你這頭驢的。
繩子也不緊,隻是象征性的給你套在頸子上麵。沒人勒,但有人催。
我當然可以選擇脫了繩套,義無反顧地離開。但並沒有這樣決定。
我們每個人的頭頂都有無形的壓力在暗中作梗,我被這壓力擠得快喘不過氣。
叢林法則,適者生存。打小就一直這樣生活的人,自然會因為一線生機而努力下去。留有這一口氣,我就能繼續活著。
或許是給衝動的自己找個台階下罷,絕命詩和告遺語暫且擱置。
我有了新的目標追求。
我從信仰愛情,轉而信仰死亡。
死亡才是平等存在於人世間的真理,愛情這樣抽象又很難具顯的東西。實在是讓人失望。
回想起當初那些像我表白的人,她們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絕望。
我無法去想象……如果事情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我能否早一些明白呢?自己能不能做得更好呢?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確確實實傷透了她們的心才對。正如那個女孩擱置了自己的心讓我受傷一樣,我也用同樣的方式,傷害了其他人。
回想起那天我說的話,我不知道怎樣去麵對那人。直到現在也是。
——
備考大學的前三個月,我能感覺教室走進來一個人。
停下筆,抬頭看去。
是她?
我便埋頭繼續寫作業。
她拿來一張凳子,放在我課桌前。
“熙雯,你在幹嘛?”
“寫作業。”
眼前這個爬在我桌子麵前的女孩——團媛媛,別名團子。
是最近正在追求自己的人。
她長相白淨,小臉嘟嘟,喜歡紮著團子頭。兩鬢的細發時而梳理耳後,時而隨風擺動。媛媛是她的小名,因為“媛媛”同“圓圓”,所以有人愛稱她團子、圓子。
我已經明確拒絕了才是,但她……
我這樣的人,不值得她認真對待。
打發她走算了。
“每天都在好好學習,就不能休息一下嗎?”
“如果不學習,還能做什?我來學校就是認真學習的,不然對不起家人……”
她轉念一想,用小心的語氣回答:“還有其它事情可以做嘛!比如——談戀愛。”
我停下筆,認真看著她。
她的眼睛很亮,直直注視著我。
想要從我眼得知什似的,她生怕從我眼漏掉什東西。
她突然誇我:“你睫毛真長,桃花眼好好看,或者是杏眼?”
“以前也有人說過我是桃花眼,但我覺得更像杏眼。”
她拖著腮,好奇地問:“也有人說過嗎?那個人是你說的那人?”
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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