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言藝語

    關於她的故事

    是誰？

    啪啪噠噠……

    魏藝語一邊敲打著鍵盤一邊想著“果然今天還是加班了，還好我買的是晚上十點開的火車票，八點應該能做完這些去火車站吧！”她看著電腦桌麵上的表格繼續熟練地敲打著鍵盤。

    八點一刻她才下班之後就趕去火車站，“比預想的也才晚了一刻鍾而已”她平靜的想著。

    嗚嗚隆隆……

    檢票員看了健康碼和行程碼給她粉色的火車票上檢了一個圓圓的小孔，火車站的大鍾指向九點五十分，看著綠皮火車上的煙囪冒著煙，魏藝語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感觸。因為疫情她已經兩年過年都沒有回家了，這一次是趁著休年假的時間才可以回家看看，因為媽媽實在是叨叨了很多次。對於回家這件事情她沒有任何的感覺，其實一個人呆著更自在。

    她大概是火車上行李最少的人，隻有一個背包，看著整列車廂的乘客，大包小包的好不熱鬧。有的開著窗戶在和月台下的人告別；有的磕著瓜子和鄰座的人聊天；有的抱著似睡非睡的小孩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背。終於，鳴笛聲響了，她，要回家了！

    當當……

    魏藝語的家鄉在內陸的一個小城鎮，離她工作的地方足足要坐八個多小時的火車才能到。她從出生到十八歲高中畢業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家鄉，但自從上大學到工作以來卻很少回家。她舉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了，大概還有七個鍾到！好困啊……”這樣想著想著，她隻覺得眼皮一沉，抱著背包靠著椅背睡了過去。

    砰……

    耳邊傳來一聲巨響，魏藝語還沒來得及從睡意中睜開雙眼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座位晃得厲害。

    “發生了什事？”

    她猛的睜開雙眼發現眼前一片漆黑，一股濃煙迎麵而來，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口鼻，想要拍拍身邊的人卻發現座位是空的，也沒有聽到任何人的聲音。

    “難道是出事了嗎？乘客都去哪了？”

    很快晃動停止了，她試著站了起來，用手揮了揮前麵將濃煙弄散了一些，“有人嗎？有人嗎？”她喊得越來越大聲，卻沒有一個人應答。她覺得有點奇怪，抱著的背包不見了，但摸了摸口袋，手機還在麵。她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功能，可即使打著手電筒的光，前麵也依然一片漆黑看不清楚。

    “有人嗎？有人嗎？”不知何時她的聲音開始顫抖了起來。“有人嗎？誰來救救我呀？”

    身體也開始顫抖了起來，她產生了一種奇怪得感覺，“為什呢？為什啊？”

    突然，前麵黑暗的地方射進了一小束光芒，好像有什東西在前方。“難道出路在前麵嗎？”她這樣想著又嚐試著呼喊了幾聲依舊沒有人回應，於是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用手機照著前麵慢慢的往前走。

    亮光越來越大，從一小束光變成了很多束，又一個小光點，然後變成了一片光麵，她也由開始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動越走越快，但一路上她都沒有看見任何人。

    漸漸的前麵的景色越來越清晰，原來，火車的車廂從中間段裂開了，前麵雜草叢生。這，是一片荒原！她走出來才發現，火車裂成了兩截落在這片荒原上，而她所處的那節車廂正好是斷裂地方車廂的最後麵。

    “這一定是在做夢吧！火車上的人不見了，從一節車廂的尾端走到前端居然要了這長的時間。”她怎想都覺得不合理，但是任她怎拍自己怎掐自己都沒有任何要離開這個地方的跡象。

    “還是我已經死了？”她冷冷的呢喃道。

    呼呼呼呼……

    這荒原上烏雲密布狂風呼嘯，魏藝語卻並不覺得冷，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難道是火車失事自己已經在睡夢中死去了，而這是她死後的世界嗎？她想起來了臨行前一天媽媽嘮叨的沒完讓她注意這個注意那個還千萬要注意安全，慢慢地低下了頭。

    她不知道這究竟是什地方，不知道自己要在這片草原做什，也不知道自己要在這待多久，也許自己會永永遠遠的困在這。也許，這樣也好……也好……她想要回去斷了的車廂麵卻發現車廂旁邊的很遠處居然站著一個人的身影。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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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歐。

    是誰？離的太遠了魏藝語並不能完全的看清楚那個人的樣貌，隻見他穿著一套白色的運動裝，一頭清爽的短發，挺拔的高個，在這烏雲荒原下即使站的很遠也挺顯眼的。這個身影竟然有一絲絲的熟悉，是他嗎？那個人就一直這樣看著魏藝語這邊卻並沒有要走過來的意思。

    “是其他遇難者嗎？是其他的靈魂嗎？”既然他不過來那隻能自己過去了。

    “是他嗎？”

    “真的很像他！”

    “真的是他嗎？”

    “真的是他！”

    魏藝語越靠近越覺得熟悉，終於在還有幾步之遙已經可以看的完全清楚的地方她停住了腳步。“真的……是他……”看著眼前這個人的身影，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魏藝語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時代……

    “藝語，快到這來！”這場籃球賽，魏藝語姍姍來遲，好在同學在操場幫忙占了個位置。她本來是不想去的，但班的第一次籃球賽還進了決賽，高一的課業還不是很緊張，老師希望同學們都可以去給打籃球的同學加加油。

    “你怎來這晚啊？錯過了好多精彩的場麵呢！剛剛本來落後了，好在任冠力挽狂瀾進了好幾個球！”魏藝語一坐下同學就嘰呱啦說了一大堆“戰況”。

    “是嗎？”魏藝語一邊回複著她，目光一邊朝那位白衣少年看去。

    “是啊！這人怎又會讀書運動又厲害啊？上帝有點太不公平了哈！”

    魏藝語聽著同學的“吐槽”笑了起來，忽然人群中又傳來一聲沸騰，原來是任冠又進球了，現在場上的比分76：82，而比賽也快要結束了。

    這是魏藝語人生第一次看籃球賽，這一年她16歲。從小到大，她都是傳說中的模範生，別人口中的好孩子。成績從來沒有跌出過前三名，也一直乖乖懂事，除了學習還是學習。父親對她給予了很高的期望，家管的很嚴，所以她是從來不被允許來參加這些所謂的“不正經且浪費時間”的事情的。

    但是在離開家幾公進入市高中以後，魏藝語的學習生涯不再和以前小中學時期那單調，周圍的同學們都特別的活潑可愛，經常會邀請她參加這樣那樣的活動，她本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內怯，慢慢變得開朗起來。

    “你的心不全還不能去渡天堂！”一個聲音把魏藝語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眼前的男孩還是17，8歲的模樣，他歪著頭聳聳肩說道：“你要去這把心補全才行！”說完他轉身往後下方一指。

    原來這荒原的下麵是一座城市！

    魏藝語看著眼前的男孩，心情複雜，欲言又止“任……任冠……你……你為什會……在這？”既然他說要去渡天堂，那自己確實是已經死了吧？可是任冠為什也會在這呢？難道他也……

    “什樂？我是迪歐，不是什樂的！你快跟我走！”說罷就拉起魏藝語的手往城市的方向衝。

    魏藝語隻覺得所有的烏雲都朝著自己這邊聚集過來，而她卻聽不見任何的風聲和其他的聲音，自己仿佛處在一個特別安靜的空間，隻能感覺到這個男孩掌心的溫暖，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處在一個十字路口，天氣也不再布滿烏雲，絲絲陽光穿過雲層灑了下來。

    “這個地方？這個地方！”魏藝語站在十字路口對著這個熟悉的地方轉了好幾圈看了又看。

    十年前，18歲的魏藝語從這離開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家鄉去外地上大學。是的！這正是她的高中母校-新原市第一中學！

    這一切一切的奇遇讓魏藝語再一次確認自己已經死了。不知為什她歎了口氣，可她的這口氣究竟是為了自己的死亡而歎還是為了自己已經逝去十年的青春而歎，可能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你怎了？我們快去找吧！時間不多了！”迪歐看著魏藝語伸手幫她擦掉眼淚說道。

    魏藝語對於男孩的舉動有些詫異。是啊！這個男孩真的和任冠長的一模一樣，但他卻說自己是迪歐，他真的隻是擺渡靈魂的迪歐嗎？他為什和任冠長的一模一樣呢？魏藝語注視著這張臉，看的出神。

    “你盯著我做什？快去找找吧！”

    魏藝語回過神“你想讓我找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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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藝語

    “你仔細想想自己以前有沒有什東西落在了這？”

    魏藝語從來都不是丟三落四的性格，她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落過什東西，對於小學生來說丟鑰匙，橡皮，雨傘好像是什家常便飯的，但魏藝語都是按照媽媽的囑咐好好的收在書包，她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在學校丟過什東西。

    “怎樣？有想起來什嗎？”

    “想不起來，你知道嗎？”如果他真的是擺渡人應該會知道些線索，魏藝語想電視小說麵的神仙不都是通曉天機會告訴主角的嗎。

    “我不知道呀！我隻知道在哪而已！”男孩歪著頭笑著說，“既然這樣就先進去吧。”男孩抓著魏藝語的手，於是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高三二班的門前。

    “這就是傳說中的移形換影嗎？”雖然魏藝語是哈利波特時代的小孩，但真正體驗到這種技能讓她還是覺得特別的神奇。

    “移什影？我隻是走過來而已，因為我的空間是四維的！你想要知道嗎？我告訴你哈……“男孩興致衝衝的似乎要和魏藝語開始說起了所謂的思維空間是什樣子的。

    這觸及到了魏藝語的思維盲區，畢竟她是一個純純的文科生，尤其是上了大學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摸過關於理科的任何書本知識。不過迪歐的這個樣子真的是和上學時候的任冠很像。

    迪歐看魏藝語一臉茫然的樣子想起來了他們到這來是來找東西的，他頓了頓插起手說：“哦哦，你快去找你要東西吧！“說著便把魏藝語推進了教室麵。

    魏藝語看著教室的樣子，板報上畫的是五一勞動節的樣子，那正正方方的字一看就是“李書記“的傑作！魏藝語記得自己那個時候坐在前排但記不起自己的座位具體是哪個了，那個時候的小孩都嫌棄重喜歡把自己的全部參考書教科書筆記本放在桌麵上不帶回家。魏藝語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發現了自己的筆記本，封麵上端正寫著幾個字“魏藝語高三二班”。自己十年前的筆跡讓魏藝語覺得特別的新奇！

    她隨手翻了幾頁，麵全是關於地理知識的筆記。她拉開座椅順勢坐下，她看見黑板上曆史老師費勁心血寫了一黑板的年紀表和知識點，黑板上掛著高考倒計時的板子，還有48天！黑板右側的值日生寫著：魏藝語&鄭欣。

    “我們今天下課打掃完一起回家吧！今天周五不用晚自習。”

    “好啊！我正好有東西要回去拿。”魏藝語笑著對鄭欣說。

    是啊！鄭欣是她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之一，因為鄭欣的家離魏藝語家租的房子很近，兩人經常一起學習，上下課。那時家為了方便魏藝語高三的學習，在學校附近的居民樓租了一個小房子，本來馬上放五一假，魏藝語應該回自己本家但是想起來有一個作業本在租的房子就答應和鄭欣一同回家。

    “等她高考完就跟她說，我們也沒有必要演戲下去了。”

    “怎說？你來說嗎？”

    “怎說？能怎說？直說唄！我們早就已經離婚了，我們要分開生活。之前一直在一起生活是因為她要高考！”

    魏藝語還沒來得及開門就在門口聽到了這段對話，托舊房子隔音效果差的福，每一個字她都聽的清清楚楚，字字都像一根根針紮在她的心上。

    是啊！其實魏藝語早就知道父母已經離婚了，高一升高二那年的暑假，她在父母的房間抽屜麵找東西，結果在麵發現了父母的離婚證，就藏在抽屜的最下麵用一張厚紙板墊著。

    可是，魏藝語卻一直假裝不知道，似乎隻要假裝不知道這眼前的所謂的“幸福”就不會溜走。

    魏藝語的家庭是一個傳統的中國式家庭，她的父親非常的嚴格，可是卻常上班不經常在家更別提參與她的成長。母親雖然也是職工，但是卻包攬了家的所有家務和養育她的責任，從小到大的家長會都是母親去參加的多。可是當她成績不如意的時候，父親卻會當著她的麵指責母親沒有好好教育自己。

    她沒怎看見過父母其樂融融的聊天的場景，更多的是母親在家做著家務，而父親不知所蹤。魏藝語站在門外默默的留下了眼淚，那道門魏藝語始終還是沒有推開，她這一次的選擇了逃避。

    五一節假期結束之後，魏藝語上課經常心不在焉，準確的來說是她上高二之後就開始了這樣的症狀，隻是這樣的症狀現在越發的明顯了而已。她看著教室前麵的高考倒計時數字越來越小，聽著老師課上課下一次又一次的提示，用塗改液在教室書桌的抽屜寫了一個“心”字提醒自己不要走心，沉下心來學習。

    “找到了嗎？”迪歐拍拍魏藝語的肩膀問。

    魏藝語從回憶驚醒，她把抽屜的書都拿出來，那個“心”果然還在原位。突然她感覺有什東西鑽進了她的心，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變得更加明顯了。

    “找到啦！找到啦！”迪歐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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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欣

    原來這就是迪歐說的東西！其實魏藝語高考並沒有成功，自從高二成績下滑之後她的成績就一直在年紀中遊徘徊，最後她隻考中了市外的一所二本大學，連考前願望的一本都沒上更別提父親在她幼時對他期望的清華北大了。

    母親有問過她要不要複讀，她拒絕了。上大學的時候她的成績也一直是中遊的水平，不至於掛科但是也沒有多好。大學畢業之後，她選擇了進入社會到發達城市去打工而沒有繼續讀書，畢業到現在的這六年她也一直過著平凡且普通的職場生活。

    要說她什時候丟了自己的努力的初心，可能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也許是發現父母離婚自己卻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的時候，也許是發現自己成績下降卻沒有辦法改變任何現狀的時候，也許是發現有些人的愛原來隻是來自自己的乖和成績好的時候！

    “快走吧！才隻找了一個而已呢！”迪歐用手推推魏藝語。

    “什？這個有多少個啊？”魏藝語有些驚訝原來這個東西不止一個。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哦！”說著他拉著魏藝語的手，兩人又來到了一處新的地方。

    魏藝語並不是不認識這個地方，她隻是奇怪她有什關於心的東西落在了這。因為，這，是鄭欣的房間。

    她的房間和魏藝語記憶的沒什變化，桌上架著一本台曆上寫著2011，2011年魏藝語和鄭欣17歲，正在讀高二，她們兩相識成為好朋友的也是這個時候開始的。魏藝語又走進了看看發現她在4月9日這天畫了一個圈，上麵用彩色的筆寫著“藝語生日”。

    “怎樣你有想起來什嗎？”迪歐探出頭問。

    “嗯！這是我朋友家，你看這一天是我的生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魏藝語說著鄭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其實她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聯係了。

    自從兩人分開上學之後，就隻有偶爾在QQ或者微信上聊會天，過節回家見見麵。再後畢業工作之後，聊天的機會就更少了，每年過年的時候見一麵。再後來，幹脆不再聊天了，魏藝語也是從對方的朋友圈才知道對方已經結婚了，生小孩了。而這一切魏藝語除了在朋友圈點讚，其他的都沒有參與，可是“好朋友”這個詞她卻不自覺脫口而出。

    魏藝語若有所思，其實她本來就不是一個特別擅長社交的人，上學時就特別的內向，本來高一的時候好了一些，但是高二開始學業加重又變回了老樣子，工作之後更甚。她從來都不主動參加任何的社交活動，除非是沒有辦法拒絕，所以她上學時期開始就沒有什朋友，更別提是知心的朋友。但對於她來說，鄭欣算一個。

    她們經常一起學習，一起玩，幾乎每天都黏在一起，後麵老師看他們關係好又能相互督促學習幹脆讓她們做同桌坐在一起。

    魏藝語以前一直以為有一些事情是不會變的，就像她和鄭欣的友情一樣，曾經她們還一起約定了要去東北看雪，要去海南看海，要一起看遍祖國的天涯海角。

    魏藝語回過頭發現牆上掛著一張一幅畫，畫上畫的是人氣動漫《犬夜叉》麵的人物-殺生丸。對！上學的時候鄭欣特別的喜歡這個人物，而這幅畫，這幅畫正是自己臨摹送給鄭欣的！

    魏藝語向畫走近，想起了自己臨摹這幅畫的場景。其實她並不是一個擅長畫畫的人，但是想著鄭欣喜歡，想作為生日禮物的謝禮送給鄭欣。她對著海報摹了很久，摹了很多遍。鄭欣特別喜歡裱了起來掛在自己的房間。

    魏藝語定睛一看，隻見畫的右下角寫著“給我最好的朋友-鄭欣”是啊！她們曾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一束小小的光芒飛著鑽進了魏藝語的左胸口，她不知怎的，淚眼不自覺的滑落了下來。

    迪歐笑著走過來：“找到了！”卻發現魏藝語在流淚“你怎哭了？別哭……”說著便要去幫魏藝語擦眼淚。

    魏藝語別過頭去，自己用袖口把眼淚擦幹，若有所思的說到：“嗯嗯……也許……是找到了吧！”

    迪歐看著魏藝語，柔聲地說：“我們走吧！還有最後一個！”說著便要去抓魏藝語的手臂。

    魏藝語躲開了說：“是不是在我自己家？反正很近，我可以自己去嗎？”

    迪歐撓了撓頭說：“是在你家沒錯，但在你真正的家。如果不想和我去，我們可以坐公交，畢竟用腿走，是很慢的。”

    “這個世界還能坐公交嗎？”

    “當然可以了，就和你之前坐公交一樣，要投幣哦。”

    魏藝語想起小時候她常坐521路公交回家，每次都要投一個一元硬幣。但在她生活的年自己早就不用投幣坐公交了而是掃碼，她的手機雖然在口袋但是沒有網絡猶如廢鐵一塊。突然，她想起來鄭欣有把硬幣集在書桌上的一個小盒子的習慣，曾經她們還一起玩過按年份收集硬幣的收藏遊戲。她轉過身去發現小盒子依然在書桌上，打開麵果然有不少硬幣，拿了兩塊之後，她就拉上迪歐的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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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1路公交

    兩人剛到新原市第一中學公交站沒多久就來了一輛521路公交車。魏藝語覺得不可思議，她上車塞了兩個硬幣之後更覺得神奇，因為根本就沒有駕駛員！但仔細想想自己已經死了，在這死後世界沒駕駛員的車也會自己開也很正常。她徑直走進去，車上沒有人，她在後排的靠窗位置坐了下來，迪歐也跟了過來坐在旁邊。果然很快車就自動關門，朝前駛去。

    “我好奇了很久，這個世界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準確來說是隻有一個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世界。”

    魏藝語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她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的景色，雖然她隻是模糊的記得，但這些景色和她記憶十年的前的一模一樣，她就是想看一看才要求自己去家。

    “我也好奇了很久，你難道不害怕死亡嗎？”

    魏藝語搖了搖頭：“死有什好怕的呢？活著也沒多大點意思。”魏藝語邊說邊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腕，眼睛看著窗外。

    迪歐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沒有再說什。

    魏藝語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突然，她聽見耳邊很小的聲音在細語著“別走~別走~”，這個聲音讓她特別的熟悉，可是她想不起是誰。恍惚間，她仿佛還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摸著她的頭，但這公交車明明隻有她和迪歐兩。

    很快聲音和感覺都消失了，難道這死後的世界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別人嗎？

    “這個地方真的沒有別人了嗎？”

    “這是死者的世界，她覺得有就有，她覺得沒有就沒有，你覺得有嗎？”

    魏藝語默不作聲，她感覺似乎有別人可是她看不到除了迪歐以為的任何人，於是她話鋒一轉“我問你，你為什要渡我去天堂？”

    “所有人死後都會去天堂等待轉世。”

    “不是說壞人會下地獄嗎？”

    “他們也會轉世隻是不再為人。”

    “那你也是靈魂嗎？為什沒有轉世呢？”

    “因為我在等！”

    魏藝語覺得奇怪，擺渡人需要等什？“你要等什？”

    “我在等你啊！”迪歐笑著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我們快到了。”

    這讓魏藝語想起高一的一次自習課上，她偶然看見任冠笑著把一張寫著“我是帥哥”的紙條貼在前麵的同學背上，他轉頭的時候發現魏藝語在看自己便做了一個這樣的動作。

    “你真的不認識任冠嗎？你和他上學的時候長的一模一樣啊！”

    “我當然認識他了。”

    魏藝語聽了一驚，也沒聽說任冠有雙胞胎兄弟的“你認識他還是你……就是……他？”

    迪歐瞟了魏藝語一眼笑著說：“我認識他，我不是他，你就別問那多了，一時也講不清楚。”

    魏藝語更覺得奇怪，但她也知道問再多迪歐也不會說清楚，於是她不再問。公交繼續飛馳著，太陽出來了，直接照耀在路邊的樹上，這片死亡世界，沒有紅燈，沒有其他的公交，也沒有黑夜……

    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目的地-鑫湖鎮，這個她從出生到上初中十多年都沒有離開過的地方。

    這的街道還和她記憶的一樣，從公交站下來順著路走十五分鍾就是奶奶家，再往麵走十分鍾就是自己的家。

    這個公園她小時候常來，有一次和媽媽賭氣“離家出走”她在公園的健身設備上轉了十分鍾才回家呢！這個文具店，她小時候可以在麵逛大半個小時卻因為囊中羞澀什都不買。這個奶茶店，她小時候常在這買雙皮奶，兩塊五一杯！

    這座城鎮，這那，到處都有她這樣那樣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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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冠

    終於她的腳步在一座五層樓高的居民樓停了下來，她抬頭望著三樓的那個窗戶，那……便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