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就不該對它在回想這件事上抱有希望,“還有更多細節沒?比如說為什會感覺熟悉之類的還有對什感到熟悉……”
“……忘了。”
我無奈扶額,就這收集進度,這得湊到猴年馬月去。
“你好像很不安。”
果膠生物緩緩的搖晃著。
“……”
我思考了片刻,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東西全盤告訴一個連來路都不清楚的不明生物。
“事實上,我最近嚐試啟動飛船最後一點能源運行探測機組。”
“掃描這個宇宙背景得到的數據圖隻有一堆看不出規律的波譜,這不是什好消息。”
“唔姆,按照資料庫的說法,”它也接著話繼續說下去,“宇宙尺度下背景充斥著無規則運動的物質波……可能的原因有很多……”
“還記得兩周之前我們嚐試接近覆蓋空間站的那次嗎?”
我隨手喚醒水晶靜默功能,拉開空間取出一片非常小的金屬材料,然後隨手壓住身旁的果膠生物——免得它飛起來又吞掉前者。
“哦,我記得,還沒開始下口,”果膠又抖了抖,想起什不好的回憶,“那玩意兒就掉下來了,那大一塊,突然就……”
……
“啪”的一聲,直接掉下來了。
天純無語望天。
頭頂的帷幕正在緩緩解體——至少在場的人沒有一位知道發生了什,突破層層反重力減速場的碎片咚咚咚地掉在了穹頂上。
“工程師呢?工程師救一下啊!”不遠處還有同行在四處尋找可以幫忙的角色。
天純透過那片破碎的帷幕間縫隙,隱約的看見了點點星空,他們曾經格外向往的無盡的邊界,帷幕的另一頭,還有文明在存續。
然而現在他卻被工作和瑣事纏身,早已失去對星辰大海的渴望。
帷幕的遠方,還是帷幕。
至少整個銀河係,已經成為了這個無情資本巨獸的零件,絲毫不差的運轉著,利用星球上的每一個生命化為存續的養分。
碾碎血肉,吞骨食髓。
聽說……其他行星也開始實施安樂計劃了。
“隻要工程師進入空間站,一切就會瞬間好起來的!”
“……哪有那好用啊喂!”
不遠處傳來了同行和另一人的爭執聲,他歎了口氣。
……
“我跟你講啊,要是你實在不願意出發的話我就要把你包起來帶著跑了……”
相對“咕嚕咕嚕”不斷在體內冒著泡的大果凍,我繼續陷入沉思:
“你這是又玩出新花樣了?上上上次消化上上次觸手上次是吸附,這次你又開始……額吹泡泡?”
“不算吧,看了終端的資料庫以後突然想起來還有這種方式,”果膠生物晃了晃身軀,又分裂出一顆比較小的腦子一樣的東西,“這可比讓身體振動發聲好使多了,你看,專門模擬藍星生物的思考回路,我說不定能和你們站在同一邏輯底層。”
如果仔細觀察甚至可以看清楚那擬態器官仿真表現的血管。
“……”
我下定決心還是不要在這種畫風崩壞的方向上和對方扯皮,轉而繼續之前的話題:
“空間站的全部外包結構都是高純度的中子結核與次級量子加固的質子,就III級文明來說已經是極限的穩定材料甚至可以勉強抗住我們最低功率的一發空間泡效應軌道柱。”
“唔姆,但是空間站裂開了。”
“……好吧,某種意義上確實是不明原因的開裂,如果能讓我在上麵收集更多數據的話說不定可以搞明白到底藍星近地軌道附近發生了什。”我盤起胳膊,思考下一步。
背景偵測圖那一片大段大段無意義的雜波伴隨著來到宇宙內的各種奇怪境遇始終像是陰雲一般盤旋在腦海,高階文明成員自帶的信息擾動拉動著名為“直覺”的那根弦,但是我暫時無從追究源頭。
一想到還有一位成員還在外勤途中尚未返回,眼下的調查工作就更是大霧打探照燈——一片白。
“唉,這種研究宇宙底層邏輯的工作原不應該由監察員來完成……”想到這我習慣性的扶額。
“我懂,就像正在享受美食的時候從旁邊竄出來一群光頭的健身佬邀請你去品嚐他們的肌肉蛋糕……”
“快別說了都有畫麵感了!”
總之,經過有一陣沒一陣的侃大山,總在這待著也不是啥辦法。
更何況,頭頂安樂天使一樣的一樣的帷幕已經存在了三個月,在這個星球上的物流似乎受到了很大阻礙,恐怕我不得不去到其他星球來收集最後的那部分遺物。
“……你失聯這久一段時間了,一個監察員……在執行任務的途中斷聯,沒有任何上級派人來找你,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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