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走後,我出乎意料的平靜。
親朋好友在他的葬禮上大哭,我隻是靜靜地站著,看著墓碑上笑容燦爛的他發呆。
那是三年前的照片。
他這個人很少拍照,手機全是我的照片,我的手機與他有關的,又都很醜。
三年前的冬天,他入職他們公司,需要一張照片,我在那個破舊的出租屋給他照了這一張,然後修了好久。
那時我們剛剛踏入社會沒多久,還滿是雄心壯誌,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傻帽!”我在心暗暗罵。
當時讓我們興奮了好久的照片,現在卻被印在了墓碑上,供所有人哭。
何故是很好看的,我們在一起十四年,他驚豔了我十四個四季。
那張照片不足以凸顯他的好看。
他適合在陽光下拍照。
他無數次逆光向我跑來,陽光肆意的灑在他身上,他的影子在身後被不斷拉長,空氣跟著流轉起來,我們毫無顧忌的大笑,笑的直不起腰,笑的世界都是我們的聲音。
但是那時正是下午,出租屋進不來陽光,我就打開手電,營造出一種有光的感覺。
我們拚了命的攢錢,等到攢夠了,終於有了家,終於可以結婚了,他卻死了。
葬禮結束後,我回了父母家,無論是出租屋還是我們的小家,我不敢進去。
我害怕隻能聞到他的味道卻見不到人。
我哭不出來,但是也不想笑。
他父母和我父母沒有安慰我,反而是朋友,平常聯係的,不聯係的,這時候都來給我打電話。我一個個接通,一個個答複,心毫無波瀾。
晚上,我回了一趟出租房,把我們的東西都收拾了出來。他父母把他東西的處理權交給了我,他們說丟掉算了。為什呢?所有的衣服都好好的,有很多是我給他挑的,何故沒眼光,挑衣服很老氣。
我慢慢的收拾,隻丟掉了幾件我穿不了的,剩下的都留了下來。
還有何故的遊戲機,電腦。他的遊戲機還是上大學的時候,我倆攢了好久的錢買的,我不懂,他說這一款高級,我們就一個月沒吃晚飯。
東西很少,他的加上我的,隻用了兩個大號的行李箱。
一個人三年的生活痕跡,居然用一個行李箱就能裝得下。
收拾完後,我累的癱坐在地上,無神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
我們在這個房間笑過,哭過,吵過,一起發神經過。現在就要搬出去了,心有一點不舍。
上級打來電話,他問我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
這個老頭,真沒想到這有人情味。
我說好,畢竟身體沒有康複。
我站起身來,突然想到臥具還沒有收拾,碗筷也沒收拾,隻收拾了衣服,鞋子和生活用品。
我就又開始了一輪的打包。
最後終於隻剩了臥室。
我打開臥室,熟悉的香氣撲麵而來,何故應該是剛洗過床單不久。
我倒在床上,把頭埋進被子,就像以前埋進他的懷,我們用洗衣液洗床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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