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七月七日午後江城江岸鎮。
陳舊的屋子,老人正閉著眼躺在床上。
似是聽見了門外的動靜,他睜開眼,緩緩坐起。
“趙爺爺趙爺爺,快開門。”孩童的呼喊伴隨著一陣“砰砰砰”的拍門聲響起。
不一會兒,“嘎吱”,屋門漸漸打開,隻見門外有四個孩子,高矮壯瘦一應俱全。
從外而內望去,隻覺屋中一片昏暗,其中陳設全然看不分明。唯有近門處的一張桌子,可以借著從大門射入的光亮看見其上有一張方方正正的古琴,古琴被一張潔淨的琴布蓋著,桌子的一側也有些許好看的穗自然垂下。當然,孩子們對這東西是不知所以的,但從表情中卻不難看出,對此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時門內走出一位老人,緩緩開口:“孩子們,又來聽故事了?”
老人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說不上好聽,但也絕不難聽。就像老人的形象一樣,麻布衣裳,頭發微散,胡子拉碴,一雙舊布鞋,但配上他那和藹的麵龐,倒也不覺邋遢。唯有那對眸子,不知為何,初看時覺有神,再看時感深沉。
“趙爺爺,您今天給我們講什故事呢?”其中瘦弱的孩子語氣略有期待的問老人。
原來,老人不時會給這群孩子講故事,想來今天就是他們約定好的日子。
而老人的故事講得自然是有滋味地,所以這群孩子都喜歡纏著他。
老人笑了笑道:“我給你們講一個六十一年前發生的故事吧。”恍惚間,老人不知道想到了些什,本來慈祥有神的眸子,轉而深沉無比,仿佛曆盡滄桑。而不可查的是,眸子深處有一絲溫柔暗藏其中。
其中高個的孩子看著老人的眼睛說:“趙爺爺好像有點難過。”其他孩子卻一頭霧水。
“孩子們等我一下……”老人歎息般的對孩子們說到,說完便轉身進了門去。不一會兒,老人拿著一個帶鎖的鐵匣子走了出來,而後關好門,接著又道:“跟我來吧。”
他帶著孩子們來到屋旁的小花園。小花園中種了些許不知名的草,很香。老人看著這些草略微有些出神。
這時那個瘦弱的孩子好奇的問道:“趙爺爺,為什每次您都會對著這些…草走神?”雖然老人之前給他們介紹過種植物,但是他一時也想不起來這些草的名稱。
“這不是草,是花,叫迷迭香。”高個孩子連忙提醒他。
“哦,對。迷迭香。”
老人沒有說話,而是找了個石凳坐下,把鐵匣子在石桌上放好,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鎖打開,拿出了一個記事本,並輕輕的撫摸了下封麵。
封麵處映入眼簾的確是“趙夕烽”三個字的楷書,原來這位老人叫“趙夕烽”。
孩子們見狀表情卻有些驚訝,或許是驚訝於老人頭一次講故事要拿出一個本子來講,但他們還是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臉上略帶著些天真的看向老人。
趙夕烽歎息了一聲,但他卻不翻開拿出來的記事本,便講起了故事來。
“話說……”
此時的趙夕烽神色中帶著深深的追憶,那份追憶就如同這開了鎖的鐵匣子一般,就如同這花園迷迭香的花語一樣。
六十一年前,七月七日,江城青山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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