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粗魯的聲響把柏源仙樹吵醒了,那是某個重物狠狠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他的大腦尚未清醒,如同一團粘稠的漿糊,民居天花板的橢圓木紋,看的越久越像人臉,宛如像他伸出手求救的女性。
柏源仙樹大腦一嗡,情不自禁地想到清秋麻衣在水掙紮的模樣,如果當時自己一直待在一關市,恐怕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看著橢圓木紋聯想到清秋麻衣的臉,突然全身感到一陣膽寒,原來是冰冷空氣沿著未完全閉合窗戶的一角,流進室內。
他急忙看向身邊,床上不見黑澤搖愛的身影。
“搖愛?你在哪?”
柏源仙樹快速起身,發出動物低鳴般的聲音。
走出房間,某幅光景收入眼簾,讓他頓時停止動作。
黑澤搖愛蹲坐在地上,木質地板上流淌著的熱米粥,伴隨蒸騰的白色霧氣。
就好像她在小田原床頭的那顆玻璃球,破碎開碎出來的粒粒白雪。
自己聽見的那聲巨響,恐怕就是碗從她手中掉落的聲音。
“麻煩死了——”黑澤搖愛見柏源仙樹驚愕的看著她,眼皮跳了一下,把煩人的長發攏到耳後蹙眉說,“太燙了,我沒握住。”
說完她看向正往四處流溢的米粥,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隻照亮了這個位置。
黑澤搖愛薄薄的嘴唇微微下抿,如太過耀眼般落下眼皮。
“不用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
柏源仙樹卻忽然心安,將她扶起,表情一下子柔和憐愛起來。
“我希望仙樹你能打起精神,我討厭你變成自暴自棄的模樣。”
黑澤搖愛忽然伸出手抱住他,臉上是一副如女神般寵愛慈愛的表情,
“我會盡全力給你想要的,我甚至可以陪你去無人涉足的地方,你和我說什我都會守口如瓶,但我請求你,別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
柏源仙樹不停地點頭,一遍又一遍地點頭,可是卻流不出任何眼淚來。
“沒事的,沒事的。”
眾生本以為戀愛盡是閃閃發亮不見瑕疵,然而真正體會後才發現,被感情逼到死角才是常態。
“你答應我,不會騙我。”黑澤搖愛宛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直直地凝視著柏源仙樹,“現在回答我,你不會離開我。”
柏源仙樹動了動舒緩僵硬的臉部,抬起手觸摸她恰到好處的體溫。
“不騙你。”
“那你吻我。”
感覺變得曖昧,複雜的情緒如同波浪一波波湧來,黑澤搖愛的聲音如隔著一層水膜。
米粥的味道竄過鼻尖,黑澤搖愛的吐息吹過臉頰,空間突然和平的恐怖。
水嫩的皮膚上承載著陽光,讓她的身體周圍帶上一白色光暈。
“仙樹,我需要你,你需要我嗎?”黑澤搖愛炯炯有神的眼眸一掃柏源仙樹的憂悶。
——是啊,搖愛需要自己。
“需要。”
柏源仙樹輕聲說完,輕輕啜飲她唇上閃耀的甜汁。
像是累壞了,最後親吻到直接趴在沙發上躺屍。
◇
當天早上,柏源仙樹和黑澤搖愛就乘列車回去。
隻不過並不是回到藤澤,也不是東京,而是回到了從小生活的小田原市。
相摸灣已然被夕陽照的通紅,豔紅的太陽即將從水的一邊墜落,天空形成紅與黑的漸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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