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縭兒,對不起啊!”石縭語氣低沉,“我太對不起你和公瑾了,害公瑾受了傷,害你被誤會。”
“大哥,我們不怪你!”石縭望著周瑜的睡顏,歎息道,“隻是可惜,連累晏清丟了一條命,大哥,記得給她上柱香,以表哀思。”
“好。”孫策說完給周瑜掖了掖被子。
深夜時分,周瑜疼的渾身大汗,他下意識想要去抓傷口,石縭及時阻止,反握著他的手。
呂蒙強行把孫策轟了出去,孫策隻好在門口守護著好兄弟。
“公瑾,我知道你疼,忍一忍啊!”石縭心如刀絞,恨不能代替周瑜受這份苦楚。
“大哥,大哥!”周瑜夢中囈語道,“瑜想大哥,大哥……”
聽見此話,呂蒙瞬間淚目,跪下道:“如果先主公在,看見都督身受重傷,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是啊!先主公對公瑾,已經超越了親兄弟。”石縭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門口,又凝視著周瑜,想告訴他,大哥在,他就在你身邊,從未離開。
“子明,謝謝你,若不是你及時拉住大哥,他也會中箭。”石縭的語氣充滿感激,當日險之又險,甚至不敢去回憶。
“那是下意識,郡主不必謝我。”呂蒙依舊語氣如冰,“若我來得及思考,我一定會舍棄他,去為都督擋箭。”
石縭站起身,鄭重其事地向呂蒙拱手一拜,呂蒙又下意識想去扶她,卻又收回了手。
“子明,謝謝你,這般護著公瑾。”石縭說。
“我是都督的心腹,自然要拚死護他周全,隻可惜,我沒有做到。”呂蒙無奈地搖搖頭。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石縭如實說,“你對公瑾的好,無以複加。”
第二日清晨,周瑜漸漸轉醒,一睜眼就看見石縭滿臉愁容,他伸出手撫平石縭褶皺的眉頭,淡然道:“縭兒,答應我,以後永遠不要蹙眉。”
“公瑾,你真是要嚇死我了。”石縭攥著周瑜的手,就算天崩地裂她也絕不放開。
“我這不是沒事了嗎?”周瑜莞爾一笑,“對了,大哥,沒受傷吧。”
石縭搖搖頭,繼而淚如雨下:“你是什時候認出大哥的?”
“縭兒,你終於願意同我說了。”周瑜欣慰不已,似乎忘卻了身上的傷痛。
“我見你那護著他,就想你肯定是知道了,我不忍心再瞞你。”石縭如實道。
“我與大哥出生入死那多年,彼此那熟悉,自從我第一次見他,我就開始懷疑。直到……”
“直到你去調查,我們石家沒有這個人,你才肯定他就是大哥,對嗎?”石縭問。
周瑜點點頭:“對啊,你那護著他,這世間除了大哥還有誰,大哥隱瞞的很好,但他策馬的樣子,還是出賣了他。”
“那我把他叫來!”石縭正欲起身,被周瑜拉住,她又說,“公瑾你不想跟大哥相認?”
“我想,我日日夜夜都想。”周瑜歎息道,“可大哥不想,大哥不想讓我看到他現在這般模樣,還是緩一緩吧,等我們班師回朝,再說吧。”
“好,你說什,便是什!”石縭俯身吻了吻周瑜的手背,周瑜順勢想要抱她,她擔憂道,“公瑾,當心,你的傷口。”
“沒事,我會注意的!”周瑜還是把石縭拉入懷中,石縭隻能輕輕貼著他的胸口,聆聽者他對心跳。
十日後大軍準備班師回吳郡,開拔前一日,他們給晏清下了葬。
孫策一身白衣,跪在晏清墓碑前,深情凝重地望著墓碑上的名字,他唏噓不已。
當時,孫策不知內情,還罵晏清忘恩負義投奔了曹丕,如今想來,那時候,晏清心中有多委屈。
周瑜病體未愈,本不該來,可他堅持來送晏清最後一程,南郡已然攻下,晏清居功至偉,周瑜給她選了一個風水寶地作為埋香之塚,也是唯一能為她做的。
石縭扶著周瑜走到孫策身後,周瑜扶起孫策,勸道:“石大哥,節哀,我想,晏清在天之靈也不想看你這哀痛。”
“都督,您來了。”孫策心疼地看著周瑜,看著他氣色上佳,也鬆了一口氣,“晏清不在了,就算我自責愧疚一輩子,她也回不來了。”
周瑜朝墓碑深深一拜,拱手道:“晏清,你安息吧,下輩子再也不要生在亂世,太苦。”
“晏清,我給你取名為晏清,就是期盼著我們能等到海晏河清對那一天。”石縭拍了拍冰涼的墓碑,歎息道,“可惜,你終究沒有等到。”
“會有那一天的!”周瑜抱住了石縭,安慰說,“亂世會結束,那一日終會到來。”
回到吳郡後,周瑜的傷口仍沒有要愈合的征兆,稍稍站久一會兒,就會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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