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艮尼斯沮喪地走在仿佛一望無際的教學樓長廊，他沒有哭，隻是一臉茫然，因為在這個時候哭起不到任何作用，隻會讓他越來越悲傷。

    雖然這隻是一次期中考試，但對於阿艮尼斯來說它和期末，乃至和高考都一樣重要。如果他能在這次參加考試的貧困學生中取得不錯的成績，說不定能得到一點微薄的獎學救濟金，這足夠他生活一段時間了，也可以用來租一間小房子。

    然而這些想法隻能充當白日做夢，因為他的遲到這下全完了，貝格特甚至不問問他為什遲到，直接校規伺候，真是嚴格遵守校規校紀啊！阿艮尼斯一點辦法都沒有，遲到就是遲到，不管他的理由再怎完美，再怎悲慘，都是狡辯。

    一團黑煙迎麵撲來，鑽進阿艮尼斯的鼻孔，嘴巴，眼睛，刺激得他一時看不清路，一陣接一陣幹咳。放蕩不羈的嘲笑聲將他團團圍住，是布勒和他的“追隨者”們的聲音。

    布勒手夾著一隻鍍金的電子煙，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向阿艮尼斯。阿艮尼斯幹嘔幾下，吐出一灘鮮血，應該是昨天晚上被打出了內傷，還沒痊愈，加上剛剛咳嗽，傷口又裂開了。

    布勒捏住阿艮尼斯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好供自己觀摩。他掃了一眼阿艮尼斯紫青的臉，不屑地說：“哎呦呦，怎這不經打啊？昨天晚上沒看清，原來都掛彩了啊。”眾人一陣嘲笑。

    “沒家的孩子真可憐，頭發都結冰了，昨晚一定被趕出來了吧！哈哈哈！”布勒用手指彈了彈阿艮尼斯梆硬的頭發，掉下來許多細碎的冰渣。

    “真活該！不識抬舉，要是能讓你好過，我就不在這待了，沒錢沒親沒家的臭蟲子！”布勒朝他臉上吐了口唾沫，大搖大擺地走了。後麵跟著的小弟也一人一口唾沫，仿佛要把他淹死。

    阿艮尼斯望著地麵，臉上的唾液順著麵頰緩緩流下，表情似乎十分氣憤，又似乎十分無奈。

    他走到洗手間，想要洗把臉。可剛一把手放在水龍頭的開關上，麵前的鏡子就顯示出一堆字樣：

    指紋識別：阿艮尼斯

    身份：學生

    剩餘積分：-2

    最近一次變動：遲到-35

    無權使用校內水源。

    在這所學校，每個學生都有一份自己的校園積分賬戶，係統會根據學生上課的表現和平日的行為舉止在每天晚上的10點鍾結算當日的積分，並匯集到各個學生的校園賬戶。在學校，無論是洗手還是吃飯，甚至是上廁所都要消耗積分。

    此刻阿艮尼斯的賬戶上空空如也，真是比他的臉都幹淨。並且還欠2個積分。如果一名學生在畢業後賬戶上還存在“欠款”，就要拿錢彌補了，兌換率是1積分等於該積分平方的2倍的錢財。也就是說現在阿艮尼斯欠學校8塊。

    阿艮尼斯走到樓下，看了看附近沒有什人，一臉栽進雪，將臉上的唾沫洗去。

    “看那！那孩子在吃雪呢！真可憐啊！哈哈哈！”教學樓另一邊，布勒那幫人在遠處高聲呼喊著。

    阿艮尼斯沒有理會，洗完臉後上了樓。他來到貝格特的辦公室門前，門上嵌著一塊掃描儀，掃描過後，信息顯示阿艮尼斯已被授予權力，可以進入，估計是貝格特專門為他準備的，而且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經常光顧貝格特的辦公室。

    進去後，他找了一個小凳子搬過來放在貝格特的座椅旁邊，靜靜地等候。有幾次他想要趴在桌子上眯一會，但又怕把貝格特的桌子弄髒，再挨一頓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阿艮尼斯左顧右盼，既然不能睡覺那就找點樂子吧。貝格特的桌子上擺著一堆從學生那沒收的違禁物品，有糖果，電子煙，零食，甚至還有不良書籍。他忽然看見在桌子那頭的角落，有一疊書壓著什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