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辰看著那一世的自己，和舒無因一起，跪在荼道逍遙仙的麵前。

    後者輕輕一揮手，那一世的自己身上，籠罩下一道道的陣法。

    這是在抹除那一世的自己的記憶、術法神通，讓原本是天道的自己，變得看起來隻是凡人。

    隨後，荼道逍遙仙打開他的藏神府，將仙緣樹的根放了進去。

    那仙緣樹的根，乃是天地之間第一棵仙緣樹的根，所有仙緣的起源。

    而這，就變成了後來許墨辰知道的仙緣係統。

    至於九竅神通，也是預先設置好的。

    繼承了荼道逍遙仙十世的修為，多少也融合了許墨辰自己的術法神通。

    做完這些，那一世的自己，已經變成木偶般的了。

    “第十世，你將是一位皇帝，人族皇帝，”荼道忍不住咳嗽起來，“主世界的禁製，上古以來人族皇帝不能修仙者。

    但你可以打破這個禁錮，因為你的本質，是這邊世界的天道。

    我會賦予你新的記憶，至於你能不能覺醒，以及覺醒之後能不能察覺到我們的計劃，就要看你自己的本心了。”

    言畢，他揮了揮手，將那一世的許墨辰收走，送到過去的十世之中。

    而他自己，變得更加透明起來。

    看到這，許墨辰沉默了。

    一個曾經存在的、創造了影世界的天道，將要被證明其實沒有存在過。

    他將替代荼道逍遙仙，抹除其過去的一切。

    可偏偏是，荼道逍遙仙是真正存在過的。

    當他回去完成任務的那一刻，也就意味著，荼道這個名字，將永遠消失在十方世界所有人的記憶中。

    包括他，包括舒無因……

    來過，創造了一切，卻沒有人知道。

    這就是傳承嗎……

    而他自己也一樣，作為天道，雖然對於凡間所有生靈、包括修仙者而言，是高高在上的。

    但其實，誰又真正的知道呢。

    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的世界有一個天道，這樣就足夠了。

    “無拘於形式，不在意後續，”許墨辰笑了，“不愧是你的做法。”

    畫麵定格，記憶到此為止結束。

    他回到了如今的現實。

    時間軸上看，這是和吳穹的第十世對決。

    隨著他的覺醒，這個世界荼道已經不在存在。

    他麵前那具幹枯的老者的屍體開始化為星星點點。

    這些星星點點飄過來，沒入他的體內。

    這意味著他正式取代荼道逍遙仙。

    那些光芒直衝藏神府，順著九竅，來到了最後的一關——中宮竅。

    中宮竅主神照，類似於靈魂的核心。

    隨著這一竅的打通，他體內的另外一個元神飛進來。

    這中宮竅的世界，那是一片白茫茫雲霧繚繞的空間，漂浮著一個玉台。

    那元神飛過來，盤腿坐在玉台上，麵容也逐漸清晰起來。

    出現的是荼道逍遙仙的樣子，這個元神，就是這一世的荼道逍遙仙。

    很快，沒入的星星點點，也依附在這個元神上。

    然後元神發生了變化，最後穩定的時候，變成了許墨辰的樣子。

    他完整融合了荼道逍遙仙。

    同時，九竅的全部打通，也意味著他的力量，到達渡劫境巔峰。

    這是十方世界最高的境界，沒有之上了。

    再往上走，那就是飛升融合天道。

    當然，許墨辰本身現在獲得全部力量，自然比一般的同境界修仙者要強很多。

    此外，他的腦海中閃過一行文字：

    中宮竅神通：七竅自在；自在寫意全麵發揮，戰鬥力超越性提升，全屬性大幅度提升，接近無敵狀態。任何術法神通、武技、武器、能力均可以複製使用。

    至此為止，藏神府內的仙緣係統，九個圓環全部轉動起來。

    整個空間變成了保羅萬象的樣子。

    並且集齊了十世之罪：善惡順逆取舍悲歡離合。

    許墨辰睜開眼睛，瞳孔麵閃爍的是億萬的星辰。

    整個影世界在他眼中一覽無遺。

    他融合了過去的一切，恢複成為了如今世界的天道。

    舒無因顫抖著嘴唇：“你……是你嗎……”

    “是我，”許墨辰伸手握住她的手，“至始至終都是我。”

    這就是天道傳承，影世界這邊的選擇。

    天道可以決定一切，創造一切，但並不代表著世界的意識，也和天道一致。

    吳穹的做法，是用自己天道屬性的力量，去抹除壓製世界意識，讓自己永遠存在下去。

    荼道逍遙仙的做法，是選擇隨著世界意識的變化，創造出新的天道，並吸收融合自己，傳承下去。

    這就是永生和傳承的區別。

    所以，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荼道，但他存在過。

    “你不是……”舒無因張了張嘴，卻想不起來要說什。

    隻是覺得，有非常重要的東西，這一瞬間沒有了。

    許墨辰摟住她，他也記不得了。

    但總是有那一種感覺，所以他笑著說：“是和不是，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要回去了。”

    將這一切結束掉。

    也許當初主世界的舊天道，創造吳穹和荼道的時候，就預測到了如今。

    也許那個時候，所謂的荼道，就已經被許墨辰替代。

    所以，不管過程如何，有什區別。

    誰做的並不重要。

    許墨辰帶著舒無因走出來，外麵蹲在地上的小曄站了起來，他笑了笑：“可以回去了嗎。”

    “可以了，”許墨辰朝他招手，“你可要好好記住了。”

    “當然，”小曄點頭，“將來我也會記得你。”

    這就足夠了。

    周圍的天地突然震動起來，緊接著，天空撕開一道裂口，巨大的雷擊落下。

    “轟——”四周的山峰，在雷擊中粉碎，散開的落石，將三人的身影淹沒。

    這也意味著作為凡人，他們三人在這個世界軌跡的終結。

    另一邊昆彌墟，一片廢墟中，吳穹袖袍一拂，入口處最後的陣法被打碎。

    他握緊拳頭，邁步走進去。

    

    前方的諸天總通道，泛著藍幽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