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威爾遜親自接見了埃蒙斯，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和感謝，並囑咐納茲小姐盡全力照顧好埃蒙斯，也誠摯地邀請埃蒙斯再次出山，揚言保證一定恢複埃蒙斯所有的榮譽和職位。

    然而埃蒙斯隻是笑笑，久久平靜地說：“將軍，我是一個古板的東德人。這輩子，生來就是為了戰鬥，不用您吩咐，我也會死在戰位上。然而，我已經老了，隻能希望我們還能被神明原諒，能被蒼天救贖。這次，我恐怕看不到暗夜的那束光了。”

    威爾遜尷尬地點了點頭，餘光發現萊溫斯特一直在電梯口等著自己。這隻老狐狸精神矍鑠，腰板似乎挺得比以往都要直。

    “將軍，可否向您單獨匯報？”萊溫斯特不懷好意地冷笑道。

    威爾遜隱藏著翻湧的惡心，強笑著送別了埃蒙斯，把他請進了辦公室，並吩咐幸子小姐給沏了一壺雨前龍井。

    窗外，暴雨雖然短暫停歇，但黑雲仍未散去。茶香嫋嫋，在昏暗的辦公室彌散，一株素冠荷鼎淺淺吐露幽香，彌勒佛在香火間隱約的笑。

    威爾遜肌肉緊繃，仔細地端詳著這個幾十年的對手，他有些恍惚，萊溫斯特今天顯得格外陌生。

    萊溫斯特謙遜一笑，說道：“將軍的手段，還是那老辣。”

    威爾遜冷冷地答複：“但還是比不上你黃雀在後啊。”

    萊溫斯特一口飲盡：“鬥爭事業，總要後繼有人的。”

    “都是要退休的人了，爭鬥了一輩子，適時要學會放下!”威爾遜看他得意的樣子，平息的怒火再次湧上，不屑道：

    可惜萊溫斯特並沒接茬，管理區科技委，伊甸園孕育中心，看似雞肋，卻在全球科技井噴的時期，多少是一塊豐厚的蛋糕：“我總是不肯知足的，越老好像毛病就越嚴重。”

    “勞爾先生，是想遴選一位合意的科技執劍人？”他直接點破，懶得跟萊溫斯特繞彎子。

    不過，萊溫斯特卻豎起了兩根手指：“不是一位，是兩位。”

    “真是貪心呢。”威爾遜背靠在沙發上說道：“幕僚長就這自信？”

    “不是自信，而是自知。”對方笑出了聲。

    威爾遜懶得理他，撇過頭看著窗外，久久不發一語。

    此刻的萊溫斯特更是極其平靜。他慢悠悠地品嚐著雨前龍井，仔細地端詳著老對手的窘態，那勾魂奪魄地清香似乎比以往都要令人心醉。作為獵手，總要比狐狸更多一份耐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威爾遜看了看手表，報之冷笑道：“有自知而自見，東方哲學都不認可的。”

    突然，整棟大樓燈光驟滅，連帶著周圍所有建築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竟然是全區域性大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