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沈意的瑰麗奇夢已經結束,沈曲的枯燥事業剛剛受到第一次挫折。
天空中的火雲久久沒有褪下,仿佛焊牢在了藍天下方,沒有什能夠動搖它們。
藺幽文和司空臨小心翼翼走在通往琉瑜鎮的小路,兩邊的棕紅硬土包已經被沈家人全部挖開,重新擺進許許多多的靈石。路兩邊甚至栽植了許多大樹,似乎是想借此演示一下他們動作,不過意義也不大就是了。
前方鎮中心飄上去的黑煙卻越來越濃厚,凝聚糾纏在火雲下方,看起來就仿佛是色的綢緞瀑布。
藺幽文手搭著額頭,眺望向前道:“沒有感覺到活人的氣息。”
司空臨笑了笑道:“那死人的呢?”
藺幽文撇撇嘴道:“也沒有。就算有,我也很難感覺出來吧。”
一路走來,沈家的修士仿佛都在剛才被濯言給清理幹淨,不僅見不到半個人影,甚至就連陣法陷阱也沒有,幹幹淨淨,看起來就和他們第一次來琉瑜時一樣。
可是就算是第一次來,平靜荒寂的小鎮下就已藏了那許多駭人的秘密,這一次小鎮在沈家的控製下,這種秘密隻會多,不會少。
一隻鳥忽地飛過樹杈,色的羽毛在火雲下顯示出奇異的亮色光彩。藺幽文恍然抬頭,鳥卻已經飛走,隻在雲間留下一個小點。
司空臨道:“那時我們在這碰到的第一個活著的東西!”
藺幽文冷笑道:“那是人,還是鳥呢。”
司空臨微微一笑,將弓取出,兩人繼續向前走去。
小鎮的地界已在眼前,上麵卻被削去了半塊,隻留下“…瑜鎮”兩個字留在那。
司空臨忽然道:“也不知道為什這叫琉瑜。”
藺幽文手握劍柄,道:“就是覺得這兩個字寓意好吧。”
司空臨淡淡笑了笑道:“可惜這的事沒有一樣是好的。”
跨過地界,那熟悉的感覺忽然之間回到了他們身上,周圍叫賣聲、吵架聲、吆喝聲衝擊而來,一下子填滿了他們的耳朵腦袋,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回在他們身邊走動嬉鬧。
火雲下,一切都與之前一樣井然有序,火熱鬧騰!
一個小販從藺幽文身邊走過,對著她笑了笑,勉強伸著手摸向自己的扁擔,一朵花道:“打烊了,這花賣不掉要枯了,送給姑娘你吧。”
這是一朵紫色的小花,看起來不過拇指蓋大小,沒有小販會特意賣這種花。藺幽文接過微微一笑,道:“謝謝你。”
小販笑著搖了搖頭,哼著歌向前走,消失在地界後方。
司空臨莞爾一笑道:“這又是怎回事?”
藺幽文認真看著花朵,歎氣道:“不知道,向前走吧。”
黑煙並沒有因為進入火雲而消失,從塔樓前麵看去,滾滾煙霾帶著洪濤一般的氣魄,將塔樓整個吞了進去,就連不小心飄離開來的小小煙絲,各個都足有人小臂粗細。
司空臨嗅了嗅,稀奇道:“這味道不像是一般的黑煙啊,還帶點其他的味道!”
藺幽文抿著嘴道:“雷電從天空劈落的味道。”
司空臨笑道:“是的,雷雨天過後的味道!”
來往的鎮民好似根本看到這縷黑煙似地,頭轉也沒轉,就這樣從塔樓邊無事走過。
藺幽文隨手抓住一個路人,打了個招呼問道:“你好,請問這座塔是做什的?”
路人古怪地看著她,卻還是回答道:“嗯……你是外麵來的遊人?這塔很早就建在這了,是住病人的。那些不聽勸阻上小寶物山探險的人受傷後,就是安置在這。”
司空臨微笑道:“麵是有修士在管嗎?”
路人笑道:“是的。據說是什大巫,一直在這待著,雖然有些瘋瘋癲癲的,但是人很好。這座塔就是我們按照他說的建的,挺厲害的吧。”
藺幽文二人道了謝,通過塔邊小徑朝走去。
那兩個看護塔門的修士不知在哪,親自到塔樓底下,黑煙隻有更加濃烈,藺幽文和司空臨隻有靠在一起,才能勉強用肉眼看到對方的臉。
但這些煙卻並不嗆人,仍是散發著奇特的味道,輕輕柔柔散在空氣中。
藺幽文眼波流動道:“我感覺到雷氣。”
司空臨道:“在哪?”
藺幽文指著塔樓最頂端:“那上麵。”
司空臨眯了眯眼睛,笑道:“我感覺不出來啊。”
他拍了拍腰上玉佩,那是濯言送給老前輩的新家,雖然其還是不願與人交流,但還是老老實實住了進去。
司空臨又笑了笑道:“哦?前輩開口了,說他也感覺到了。”
藺幽文撇撇嘴道:“感覺到什了?”
退去心魔的老前輩輕聲道:“上麵有人在招雷。”
塔門並未關實,一觸即開,塔照舊一塵不染,幹淨得仿佛剛剛被清水衝刷過。黑煙似乎並沒有直接擴散在塔,而是凝聚在上方。
藺幽文叫司空臨留在塔下接應,自己接過玉佩,走上了石階。
蓮花紋磚瓦依次鋪在地麵,階梯照樣陡峭,藺幽文的衣袖隨著走動輕輕擺動,薤露收斂在鞘中暗藏光芒。
有影子跟在她的身後,為她托住了後方照來的光。
“這是一個陷阱。”
“陷阱?”
“是的,你應該覺得奇怪的,這順利進入鎮子,這順利來到塔,難道說沈家就隻留了那幾個傀儡看守護衛,沒有其他人能騰出手管你了嗎?楊濯言說這發生了類似內鬥的事,我們過來到現在為什一點異狀都沒看出來?”
“是啊,我確實覺得奇怪。”
“那你為什還在往上走?”
“因為隻要我知道這是陷阱,那陷阱就從未存在了。”
黑煙已經填滿了高塔的最上層,藺幽文才踏上最後一層台階,黑煙就已經一下又一下,仿佛浪花似地,不斷拍打浮動向她的臉!
有雷光隱隱從黑煙正中傳來,“劈啪”聲越來越響,有電流從內向外竄出,落到藺幽文腳邊。
“茲啦”
藺幽文眼神微動,大聲道:“麵是誰?”
雷光逐漸勾勒出一個人影,她似乎匍匐在地上,手撐著地,黑煙蓋過了她的模樣,藺幽文卻已能通過神識,清晰地感覺到她幹枯無水的皮膚表麵!
這是一具幹屍!
老前輩吃驚地道:“她……”
藺幽文替他說完:“她和你死狀一樣?”
老前輩顫抖地道:“你看那些滾來滾去的黑煙,像不像是一個個人頭?這些人頭,又像不像組成了一個陣法?!”
藺幽文橫看豎看,甚至眯著眼睛意會了一下,還是沒能看出什端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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