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

    龍九天看著眼前的愛徒，又看著英姿颯爽、雍容華貴宛若仙子的秦無雙姑娘，內心充滿了歡喜，問鐵雲道，“這位姑娘是······”

    “師父！”

    “她是我未婚的娘子！”

    癡子喃喃地道。他的眼神有著一種掩飾不住的、癡醉的光輝。

    “未婚的娘子！”

    絕色無雙一顆芳心忍不住地怦怦直跳，俊美的臉上浮起一片紅雲，高聳、豐滿、碩大的酥胸都在微微地起伏。

    她很喜歡癡子說出“娘子”這個名詞的癡樣，感覺又羞澀、又甜美。

    龍九天心念一動，“你們已經······”

    “是的，我和娘子已經定好了婚約！”

    依據之前和蓮池宮主訂下的約定，最多十年就會完婚的。但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如果懇求母親大人垂憐的話，很大概率是可以加快完婚的日程的。

    這癡子又叫了一句“娘子！”秦無雙雖然外表美貌宛若天仙，但其實卻沒有高高在上的傲氣，芳心其實是個分外純情的、單純的姑娘，聞言愈發感覺甜美如蜜。

    “她叫什名字？”

    龍九天問道，眼眸中也是閃過了一絲驚喜。

    “她的芳名叫秦無雙！”

    癡子喃喃地道，胸臆中充滿了柔情，眼神充滿了癡醉。

    果然人如其名，情深意重、美豔無雙！

    龍九天老懷大慰，不禁仔細地端詳著這姑娘，隻覺得確實是豔麗無比，一顆心都被深深地震動了，連聲說，“好！好！”秦無雙羞得臉色又是一片緋紅，連忙行萬福禮道，“無雙見過前輩。”

    “前輩萬福！”

    聲音清美，分外動聽。

    這分明是妥妥的大家閨秀的禮儀！

    畫麵很是唯美。

    龍九天不禁暢懷大笑，“你怎地還稱呼我前輩的？”

    “那該如何稱呼？”

    又是悅耳動聽的聲音，扣人心弦。

    “你應當如同雲兒一樣，一起稱呼我為師父才對！”

    龍九天已是爽朗地笑道。

    “好的！”秦無雙大方爽朗地道，“我以後就和雲郎一樣，稱呼前輩師父了。”

    她真是個單純、純真的女郎，如同白璧無瑕，如同春日剛剛盛開的牡丹。

    她那陽光般明麗的氣質，是那樣的高貴、吉祥。

    龍九天分明也是眼前一亮。

    在這一刻，他很是滿意這位未來的弟子媳婦。

    想到自己疾病已經痊愈，雲兒立下大功，又將迎娶美貌的未來媳婦，心情真是分外的舒暢。

    隻是這未來的弟子媳婦，也未免太過於漂亮了一些，不啻於國色天香，雲兒這般平庸幾近於“廢材”，還真能匹配得上、保守得住？要知道如果兩人相差太過懸殊，甚至分屬兩個世界，大概率也是不會幸福的，甚至於很快就會分道揚鑣。

    典型的例子書籍上、現實中都有，結局自然也很悲涼。這樣的例子畢竟比比皆是。

    在下意識，他還是把鐵雲當做是從前懵懂的青澀少年，是難於造就的、所謂“廢材”，全然不知如今的癡子，除了天性依然那心地善良、重情重義以外，其實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翻天覆地的變化。

    今日的癡子，已經在種種機緣和不懈努力下，在不斷地變強。

    龍九天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這絕色無雙的佳人，問道，“姑娘，你以後真的願意嫁給我家徒兒？”

    “是的！”無雙姑娘芳心充滿了如蜜一般的甜美，“我願意！”

    “我願意！”這三個字確實是石破天驚、價值連城。

    這三個字大概是世界上最為動人的情話了。

    畢竟，在幽王宮的兵宮絕地、石獄之中，她和癡子是有了確定的婚約的。

    她也是因此，才會一直稱呼癡子為“雲郎”的！

    “好！好！”

    龍九天心中大為喜悅，又道，“早就聽聞鷹王山莊的三小姐品貌端莊，今日一見，果然非比尋常！不知令尊鷹王大人近來身體可好？”他隻知道廢材鐵雲居然帶回來了無比珍貴的天鷹丹，還讓自己服用了，那肯定是獲得了鷹王山莊三小姐的青睞、與金家聯姻，方會獲贈天鷹丹的。

    天鷹丹可是山莊少主的嫁妝啊！

    別人不知道，他當年卻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可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如果不是被迫藏身於這偏僻荒涼的虎踞山洞府中，他當年也是很有希望迎娶鷹王山莊的大小姐，成為鷹王金龍飛的乘龍快婿的。

    雖然往事如風拂過，一切不複存在，他還是下意識地把眼前的麗人當成了鷹王山莊的三小姐。

    三小姐？

    令尊？秦無雙不解地望向癡子。

    癡子亦是心中一驚，喃喃地道，“師父，無雙不是鷹王山莊的······”

    “不是？”

    龍九天詫異了、著急了，道，“告訴我，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鷹王山莊的千金？”

    師父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癡子幾乎有些訝然了，默默地搖了搖頭。

    “我明白了，雲兒，這位姑娘不是鷹王山莊的，對吧？”

    龍九天道，“我提起鷹王山莊你或許是會感到奇怪的；但我們畢竟拿了人家的天鷹丹，對嗎？······這一直也是為師的心願，為師希望你能娶到鷹王山莊的千金！”

    龍九天字音清晰地言道。

    他覺得有些話一直壓在心，已經壓抑很久了，此刻居然不吐不快。

    秦無雙那原本紅潤的臉色頓時顯得有些蒼白。

    雖然她心已經接受了美麗、溫良的金櫻，但也全然沒想到癡子的師父龍九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什拿了人家天鷹丹，就要娶人家千金？

    那她終究是要如何？

    這是妥妥地要把她排除在外嗎？

    “師父······”癡子喃喃地喚道，“我喜歡的是無雙······”

    他的聲音雖然輕柔，可是卻很是堅定，給人很大的信心和勇氣。

    秦無雙聞言很是欣慰。

    知道癡子素來一直是喜歡著她的，今日看來，果然還是這樣。

    “這沒什了！”

    龍九天揚了揚手，仿佛翻篇了一樣，道，“這畢竟關係到你一生的幸福，你自然有權力選擇你喜歡的人做你的妻子的，為師不會阻攔你的！”

    兩人聞言，都不禁輕舒了口氣。

    秦無雙倒沒什，癡子對她一直喜歡、愛護就足夠了。鐵雲心，隱隱還是希望能得到師父的祝福！

    畢竟師父是他成長途中、最為親近的長輩。

    如果可以，誰不希望獲得長輩的祝福呢？

    龍九天輕歎了口氣，暗自想道，或許是金家的三小姐沒有看中我家雲兒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我家雲兒，身有寒脈之毒，基本是個廢材！想那金家三小姐何等高貴，多少年青俊彥求之不得，她又怎會看上雲兒這樣一個武修廢材了？

    鐵雲身上的寒脈之毒究竟有多痛苦，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感知，那種撕心裂肺之痛，根本不亞於他的傷勢之痛。

    傷勢之痛，還有平息之時，還能享受一點閑暇的時光。鐵雲體內的寒脈之毒所帶來的劇痛，卻幾乎是無窮無盡、難於停止。

    隻有功力修為提升，才會有些許的壓製。

    這當然是造成了鐵雲盡可能多的時間在發憤苦修。

    隻有苦修，才能些許抵痛；不苦修，劇痛愈加深重······

    天知道這癡子是怎過來的。

    但沒有堅強的意誌與與毅力，是禁不起這天生寒脈的磨礪的，隻怕成為一個常人都不可得、早早夭折了，更不要提修煉、提升功力修為了。

    苦難，從來都是磨礪強者、壯大強者，但卻可能折磨弱者、甚至毀滅弱者。如果是在幽王宮宮廷內成長，鐵雲的這種情況自然不會是這般痛苦。

    幽王宮有充足的靈藥解除這個問題。

    幽王宮珍藏的靈藥不僅能清除天生寒脈之毒刻骨銘心的痛苦，還能激發寒脈的無可比擬的潛能，提升到更高更強的功力修為！

    隻是這廢柴一直沒有這樣的待遇和福氣了。

    憑著龍九天之前那已經被蓮池宮擊傷的身體，能夠苟延殘喘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再想回到遙遠幾近不可及的幽王宮宮廷是根本不可能的。

    隻要他龍九天離開這偏僻、孤寂、幾近於荒無人煙的虎嘯山，很快就會被蓮池宮遍布天下的情報組織鎖定，很快就會奔赴黃泉，到地府去報到了。這顛沛流離、飽經風霜、風雨飄搖的近十幾二十載，隻要蓮池宮的追殺令還沒有撤除、依然生效，希望平安回歸幽王宮的想法就隻能是癡人說夢了。

    罷了，罷了······

    他平複了一下翻騰的思緒，望著鐵雲，神情凝重，“但我想知道，這位姑娘究竟是何人門下，跟哪位高人學得武藝？”

    他認真地問起了無雙姑娘的師承、門派，這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

    鐵雲卻不禁心中一凜，心情沉重，如墜冰穀。

    之前隻是一直想著治愈師父，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那快就要麵對這一關了······

    能夠說佳人無雙是蓮池宮的？師父可是被蓮池宮打至重傷、幾致喪命，而且還被追殺了十多年，潛居於山洞，過著幾近於非人的生活。

    這的積怨可真的是深了！

    可敢如實說出來？

    說出來的話可真的是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看來，自己其實也是有些不孝了。

    他喃喃地有些說不出話來，終於鼓足勇氣地道，“師父，無雙是何人門下，其實並不重要的。”

    他望著美麗之極的佳人秦無雙，充滿了深深的柔情，不禁癡癡地喃喃言道，“······重要的是，我是真的喜歡她！”

    這話簡直是炸了！這話也太霸氣了！

    這無異於是又一次的深情表白！

    絕色無雙的臉上真是火辣辣的，一片通紅，紅到了如玉般的耳根。一顆芳心怦怦地直跳著，豐碩飽滿的酥胸如同小鹿亂撞。

    龍九天卻是搖了搖頭。

    情人眼出西施！

    這話可真是不錯的。

    我這徒兒大概是色迷心竅、情迷意亂了！

    可是如果連人家姑娘的師承門派都不知道，那算是怎回事呢？

    他立即望向了癡子，“雲兒，你說，秦姑娘是那個門派的？”“這······”

    癡子心中頗感苦澀，地說不出話來。

    “你快說呀？”

    龍九天有些著急了，“秦姑娘究竟師承何門？”

    畢竟以後還是要上門提親的不是？

    總不能把門派都沒弄清楚，就去提親吧？

    那是要上哪兒去提親啊？

    他畢竟功力修為已經提升了很多，比之前最為巔峰的時刻還要剛猛、強勁，說話間連語氣都已經強悍了不少。

    可他的聲音聽在癡子的耳朵卻更是天雷滾滾、宛如雷鳴。他該怎樣回答呀！

    他拚命地想組織一些語言，卻是地說不出什話來。

    “該不是小門小派吧？”

    癡子的神情卻是讓龍九天有些誤解了，以為他說不出口，是因為秦姑娘所屬的門派是無名小派，沒有像鷹王山莊那樣的顯赫，“那也不要緊，小門小派也可以的。”

    “······”

    癡子畢竟赤子心性，還在醞釀著措辭。

    “究竟是哪個門派的？”

    龍九天目光如炬地望著這不成材的癡子，顯然已經著急了。“蓮池宮！”

    亭亭玉立的秦無雙朱唇輕啟。

    蓮池宮！

    這三個輕柔的字音卻像炸彈一般在這寂靜的山洞之中轟響!

    秦無雙可是全然不知這位師父正是她們蓮池宮苦苦追殺十多年的目標，絲毫不知道這位傳聞已久的“龍行九天”與她們蓮池宮深刻的仇怨，那幾乎就是不死不休的節奏。

    癡子連試圖掩飾的機會都沒有。

    絕色無雙聲音輕柔、卻很清晰、堅定地道，“我是蓮池宮的，是蓮池宮的內門弟子！”

    真是再清楚也不過了。“蓮池宮？”

    “蓮池宮！”

    龍九天臉色劇變，全身如遭雷擊，重重地傾倒在堅硬的大青石床上，臉皮抽搐，雙目失神······

    分明疾病已經痊愈了！

    可是為何感覺，那種錐心刺骨般的劇痛又重新回來了一樣？

    為何手足再度冰涼，全身心如墜冰窟一樣？

    十多年來，“蓮池宮”就像是揮之不去的陰影，不斷地侵襲他的夢境、他的身心！

    隻要想到這個名詞，他都已經感到無限的痛苦、恐怖和深深的怨恨！他恨蓮池宮！

    蓮池宮幾近於毀了他一切：健康、榮耀、修為、愛情······

    一切美好化為泡影，如風拂過了無痕跡。

    對於蓮池宮的恐懼、憤恨都已經幾近於植根於靈魂深處、深入骨髓。

    他已經出離憤怒了，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師父！師父！”

    鐵雲喃喃喚道。

    龍九天長歎了口氣，全身都似已乏力······

    有那一瞬間，仿佛想到了什，他目光炯炯地望著癡子，問道，“你已經知道一些什了？”

    這是無法再有任何的推脫和隱瞞了。

    “徒兒知道了很多，很多······”

    鐵雲見到師父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也是很不好受。

    但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實事求是地道，“徒兒知道了自己的母親原來是當今蓮池宮的宮主······”

    龍九天的身形明顯震動了一下。

    癡子知道的這個事情，其實對他內心有更深的震撼！這個震撼比之前明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屏住呼吸，強行讓自己靜靜地聽這癡子說下去。

    鐵雲的聲音有些低沉。“知道當年蓮池宮與幽王宮的血戰，更知道師父您是這場血戰的受害者······”

    “夠了，夠了！”

    龍九天雄獅一般地怒吼起來，聲音響遍、震蕩了整個洞府，“你知道了這多！你······你為何，竟然還要去娶仇人的弟子？”

    他的聲音已是幾近於咆哮。

    憤怒的情緒、披散的亂發、嘶啞的喉音、猙獰的神情，使他看起來就像是發瘋了一樣。

    他的話令這兩位年青人變得惶恐不安，臉色也不由地為之大變了。

    “鐵雲！”

    龍九天低吼著。“難道你覺得師父淪落到這步田地，是應該的？如果不是那個蓮池宮的妖婦，我知你父親也不用到處被人追殺，如同喪家之犬！”

    “你試想過父輩的感受？”

    龍九天的眼，閃過一絲幾欲噴火一般的憤怒的寒芒。

    鐵雲自知自己，此刻無論如何，都是難於自處的。

    這一切，顯然都是命運的安排。

    他木訥口拙，一個字音也無法說出來。

    或許，有句老話可能有些道理。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但善良終究是極好的!其實他還能說些什呢？

    命運的旅途，有時原本就充滿了種種無奈。

    生命並非時時刻刻都是美好的、圓滿的。

    他一時無話可說。

    龍行九天卻是愈加地憤怒，直指怒叱著絕色佳人秦無雙，“你這小妖精，我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滾出去！”

    絕色無雙天生資質過人，在宗門中從來都是倍受尊崇的存在，何曾受到過這等喝斥，一時臉色蒼白，手足都已經倍感冰涼。

    “從今以後，你不要再來纏著鐵雲！”

    龍九天冷冷地言道，剛毅黝黑的臉龐忽然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猙獰。

    他原本很早就是加入了幽王宮的。

    甚至很早就已經位列幽王宮中層管理，有著對幽王宮無限的忠心、癡迷狂熱和相應的、很大的權力。

    幽王宮確實是聚集了很多凶狠、乃至惡毒的角色，以致於被列為了黑道魔派。身為其中的一份子，他的心性也很有些近墨者黑，很難不受汙染。

    “你和鐵雲，是兩個世界的人！從今以後，你們兩個各走各路，各奔東西，永遠不必相見！”

    龍九天冷冷地說道，語氣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決絕。

    無雙姑娘芳心一片氣急，美麗的雙眸不禁掛滿了晶瑩的水霧，搖著頭道，“師父，師父······”

    “你沒有資格叫我師父！”

    刻骨的仇恨已經遮蔽了眼睛，龍九天體內潛藏的魔性似乎都已經被激起，宛若喪失了理智一般，怒吼著道。

    在這一瞬，所有從前所受到的種種的苦難，都已經化作了不可阻擋的深深的仇恨。

    “師······前輩，難道你剛才所說的話，現在都不算數了？

    絕色無雙悲痛地說，聲音有些哽咽，“你剛才還問我，是否願意嫁給你家徒兒！”

    “那是你剛才對我的蒙騙！你這小妖精······”龍九天憤怒之極，反手一個耳光激揮而出——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

    他拍到的是鐵雲的臉。

    癡子適才閃身而進，護住了可憐的秦無雙。

    年青的臉龐頓時出現了五道烏青色的掌痕。

    一縷鮮血掛在了他的嘴角上。

    “雲兒，”

    龍九天望著這位拯救了自己生命的徒兒，神情也很是複雜！

    他竟然是蓮池宮宮主的兒子！這也是龍九天第一次聽聞。

    十幾二十年前，他和身負重傷的遊俠鐵鵬，在蓮池宮派出的眾多高手的尋覓、追殺中慌不擇路······

    在荒郊野外，拾到這個棄嬰的時候，但見鐵鵬如獲至寶一樣抱起這個嬰兒，眼綻放著非同尋常的、驚喜的光芒，不由自主地喃喃地說著什······

    遊俠鐵鵬心非常明確地知道，這就是蓮池宮少主所生的孩兒。他幾乎在暗中目睹整件事情的全部經過，可卻是沒跟龍九天說清楚這些情況。

    畢竟，他身為新任的總管，居於上位，無需事事向自己的下屬龍九天明言。

    隻是，癡子居然是蓮池宮主的親生兒子，這個信息依然宛如重大的巨石、投與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的波瀾······憑著這一點，憑著癡子是仇人的兒子，他應該也是要憎恨這癡子才對的。

    但多年的相處，早已建立了深厚的、如同父子般的情誼。他幾乎下意識地、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對癡子生母情況的視而不見和遺忘······

    不管怎樣，癡子是在他眼皮底下長大的，更重要的是，癡子他還有著確實無疑的幽王宮高層的血脈！

    幽王宮高層的血脈對於他而言，就是最為看重的一點！

    不管怎樣，隻要屬於幽王宮高層的血脈都是他需要尊重和保護的。

    而且癡子從小是被蓮池宮拋棄的，拋棄於荒野等待死亡······

    隻是一個蓮池宮的棄嬰！可知癡子對蓮池宮應該是沒有感情的，和他龍九天一樣，對蓮池宮隻有深刻的仇恨。

    或許，繼續栽培之下，這癡子甚至會成長為傾覆蓮池宮的利器。

    隻要控製好這癡子，就是一顆毀滅蓮池宮最好的棋子。可以讓蓮池宮有所顧忌，甚至可以利用他號令蓮池宮就地解散、或者歸順、從屬於幽王宮。

    掌控了這癡子，實際上就是在相當程度上掌控了蓮池宮的命脈和未來。

    無論如何，癡子的存在，可以認為，就是貢獻給了幽王宮一個質子、一個兵不血刃而能屈人之兵的籌碼。

    毋庸置疑，在現在這一刻，他們應該是站在同一戰線的。“你走開，不要護住這小妖精！”

    龍九天厲聲喝道。

    盡快截斷癡子與蓮池宮更深層次的聯係是非常必要的。

    “師父！”

    鐵雲凝望著這一臉猙獰的師父，“無雙是無辜的！她什也不知道，什也沒做過······”

    “我求你放過她！”

    癡子在哀求，聲音都有些哽咽。

    龍九天冷哼一聲，絲毫不為所動，冷冷地道，“她是我仇人門下的弟子，我豈能放過她！”

    他望向天香國色的佳人無雙，喝斥道，“你還愣在這幹什？還不快滾！”佳人無雙不禁神情凝重。

    她還是心中牽掛著癡子，並不輕易移開蓮步。

    說好了，她是要和癡子共進退的。

    “你再不走，就莫怪我把你殺了！”

    龍九天立身站起，體內的真氣也已瞬間凝聚，蓄勢待發。濃鬱的殺氣迎麵而來，遍布了整個洞府。

    顯然，他已經起了殺心。

    “那你也把我一起殺掉吧，師父！”鐵雲幾近絕望，雙膝重重地跪倒在堅硬的大岩石地麵上，喃喃地道，“我是你仇人的兒子！”

    男兒膝下有黃金。

    古武大陸曆來有著尊師重道的優良傳統。跪於恩師之前，並不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