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類別:未分類 作者:墨江久言 本章:第二十三章

    劍拔弩張!

    群情激揚!

    場上的氣氛顯得是異於尋常地嚴峻。

    那首先拍案而起的正是飛龍閣的掌門海天華,緊隨其後的是青山幫的掌門厲嘯虎。

    兩位掌門率先站起,兩派的弟子也隨之起立,拔出武器嚴陣以待。

    場麵的失控似乎隻在瞬息之間。

    “兩位有何指教?”

    冷冷的聲音傳來,是三王子倨傲地望著他們,仿佛在望著一群待宰的羔羊,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屑的寒芒,冷冰冰地道。“你們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飛龍閣掌門海天華說道。

    三王子眼中閃過一絲戾色,正要發作——

    二王子卻是擺手,輕輕製止了他,不屑地道,“食物可以亂吃,話可不能隨便亂說!”

    他的聲音雖然不似三王子那冰冷,但那種居高臨下的冷傲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食物可以亂吃?”青山幫的幫主厲嘯虎很是不滿地說道,“誰知道你們的酒菜是否有毒?”

    “笑話!”

    三王子臉上浮起一個冰冷的獰笑,“你怕有毒,你盡可以不吃啊!誰還強迫你吃?”

    “你······”

    厲嘯虎畢竟也是堂堂的一派掌門,幾曾受到過這等冷遇,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但他之前所言,其實也是在場群雄心中所想。

    二王子臉上不屑的神情卻是愈來愈濃,冷聲說道,“我問你們,一路以來,本宮向你們提供的眾多飲食,可有下毒?”

    他這問題拋出來,倒也是犀利。

    “這······這倒沒有······”

    飛龍閣閣主海天華和眾人一樣,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這兩位王子身上散發出來的、久居上位的強大氣場,難掩心頭的震撼。

    “那是之前,不是現在。”

    青山幫主厲嘯虎說道。

    這話聽起來本似有理,可是不知為何,此刻卻是顯得有些蒼白。

    也許,這就是兩位王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所致。

    “本宮如果要用毒,其實又何必用在酒菜!”

    二王子不屑、高傲之意愈是深濃,“本宮何處不可用毒?”

    此言並非毫無依據。

    幽王宮確實有深不可測的底蘊。

    “你們······”又一豪傑霍然站起,戟指怒叱。

    卻是逍遙門掌門韓高山。

    他身後一眾弟子亦是隨之起立。

    場上氣氛已是愈發凝重,空氣都仿佛要凝固了一樣。

    整個大殿,就仿佛是一個火藥桶,仿佛再有一絲火星,就要引爆了一樣。

    其實這個大殿,在最為隱秘、不為人知的地磚之下,確實已經埋下了數量巨大的火藥,足於摧毀整個大殿。所需的,也僅僅隻是進入地下秘密通道,暗暗引燃導火索而已。

    巨大的殺機,其實在群雄進入此大殿,在大殿之門緊緊關閉的一瞬之間,就已經深深地把在場所有的群雄籠罩。殺招早至,隻是群雄依然渾然不知。

    此刻還依然糾結在酒食是否有毒上。

    “隻是本宮如果真要對付你們,又何須用毒?”

    三王子冰冷的聲音宛如來自幽深的地獄,“本宮隻需動用護法殿錦衣營,就足於送你們歸西了!”

    護法殿錦衣營,擁有著逾萬名的武修高手,一流頂級高手亦是雲集,確實是幽王宮的主力之一。其戰力之強,已經是很多門派的總和。

    更何況,幽王宮的主力顯然不隻是這一支。

    這確實是不好對付。

    單單要應對護法殿錦衣營,就勢必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

    群雄無語。

    沒有人說話。

    這三王子不屑的語氣無異於當眾啪啪打臉。

    隱隱之間,深不可測的幽王宮似乎是擁有了碾壓在場各大門派群雄的實力?

    空氣中一片沉寂。

    但這幾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平靜。

    群雄都已經蘊聚真氣,準備著即將掀起的廝殺。

    “本宮行事曆來光明磊落,像下毒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本宮不會做。”

    二王子冷傲的聲音傳來。

    他倒是如同閑庭散步一般,無視群雄的敵意洶湧。

    “誰能相信你?”

    逍遙門掌門韓高山朗聲說道,“你們廣派英雄帖,邀約我們到此,不就是為了決一死戰嗎?”

    “是啊,你們不就是圖謀不軌嗎?”飛龍閣主海天華附和說道。

    “你們幽王宮做的惡事早已堆積如山、罄竹難書,如今就算是在酒菜下下毒,又有何稀奇?”

    青山幫主厲嘯虎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唯有貴為名門正派領袖的淩虛派掌門無塵俠士、靈峰派掌門苦心大俠卻是神情凝重,靜觀其變,未曾言語。

    “豈有此理!”

    三王子勃然大怒,身後的錦衣侍衛隊亦是拔出了武器,就要發作。

    二王子卻是擺手製止,神情倨傲,不屑地道,“本宮請諸位到此,絕非是諸位所想的滅門決戰。”

    “不為決戰?”

    “那是為何?”

    群雄之中,似乎有人暗暗鬆了口氣。

    “本宮宴請諸位,主要是為了推選出我們東土境內的聯盟統帥!”

    “聯盟統帥?”群雄不禁為之眼前一亮。

    “是的,聯盟統帥!”

    二王子冷傲地說道,“以武會友,選出統帥。”

    “當然,你們如果放不下門派之爭,也大可以借此機會有仇報仇,做個了斷。”

    “······”這還是要挑撥離間、好坐收漁人之利嗎?

    “聯盟統帥”這四個字還是震蕩了在場群雄的心。

    誰會最有希望當上“聯盟統帥”呢?

    在群雄看來,無外乎就是當今最頂尖的四大門派:幽王宮、蓮池宮、淩虛派、靈峰派的掌門。

    當然也有可能有黑馬,隻是機會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了吧。

    幽王宮果然狼子野心、野心勃勃,保留下群雄的實力,隻是為了駕馭更大的力量,隻是為了幽王成為各大門派群雄的共主,成為聯盟的統帥吧。

    這倒也符合幽王宮曆來不斷拓張的作風。

    隻是這次一舉想要吞並各大門派,胃口也未免太大一些了吧?

    也罷。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勝負未分,尚有變數。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群雄之中也不乏有想當“聯盟統帥”的壯誌雄心,也有些躍躍欲試。

    畢竟,身為武者,血氣方剛,爭雄之念絕不可無。

    即使明知不敵,也是要試一試的。

    萬一成功了呢?

    “聯盟統帥”這四個字也同樣震撼了淩虛派無塵掌門的心。

    一直以來,他都是正派群雄仰望的存在,是眾望所歸的精神領袖,隻是沒有一個正式的、官方的稱謂。

    “聯盟統帥”正合其意!

    這是武道共主的最高職銜,可以名正言順地統領各大門派,正是其孜孜以求的權勢的巔峰。他覺得他是最有希望獲得此位的。

    畢竟,他早已突破了五甲子初期的功力修為,拉開了與普通修士的天淵之別,而且這段時間功力修為又有了提升,隱隱已經探觸到五甲子中期的程度。

    在他心目之中,蓮池宮主女流之輩,不足為慮。

    幽王或可有一敵,但也未必能是自己的對手,畢竟邪不勝正。

    至於與他有一戰之約的鐵雲,根本就是太過稚嫩,更是不足掛齒。

    想到此處,他不禁望向了靜默一旁、顯得很是平和的鐵雲,眼眸中不由地流露出了濃濃的殺意。

    在他看來,這年少書生成長得太過於天才詭異,假以時日,或會成為心腹之患、成為威脅到他、威脅到所有名門正派的大敵。

    也罷,且讓他多活兩日,待到正式決戰之時,再光明正大地把他宰掉,也好為自己立一立威、拉一拉票。

    他這樣想著,胸臆中奔騰的殺意卻是再也難以平複。

    癡子不知道自己其實已被頂尖高手視為必殺的對手,還在默默地陪伴著自己的母親。

    這幾日相處,母親蓮池宮主一直在守護著他,陪護著他不斷地修煉。

    母愛如同春暉、如同甘露,不斷地照耀著、滋潤著癡子的心靈。

    這是長期缺少母愛的癡子難得的幸福時光。對於蓮池宮主而言,也是感受到了身為母親的自豪和喜悅。

    至於愛子的父親?她不願去想,隻是下意識地忽略掉了。

    人生有這一個愛子,她已經感到很是心滿意足了。

    她的目光也是一直未離開過愛子,充滿了濃濃的、母愛的柔情。

    選舉“聯盟統帥”的主題思想拋出來後,兩位王子似乎已經沒有了繼續逗留的意思。

    在他們心中,“聯盟統帥”必然是他們的父王:幽王的囊中之物。這些各大門派的主力和代表,不過是他們幽王宮的甕中之鱉而已。

    請他們過來,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到時直接宣布幽王當選就是了。那隻會是通知,是決議而不是商議。

    兩人思及至此,略顯一絲邪氣的臉上,浮起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獰笑。

    “過兩日就是九月重陽,也就是選出聯盟統帥之日。”二王子朗聲說道。

    “本宮已經備好了你們日常所需,你們暫且不要隨意離開大殿。”

    三王子冷冷地、倨傲地道。

    “很快就要大選,你們也就在此,好好地商議一下、準備一下吧。”二王子補充說道。

    兩位王子顯然已經不再把群雄放在眼了,畢竟在他們看來,等到幽王登上聯盟統帥之位後,這些人的地位自然也就在他們之下,甚至於自然淪為他們的下屬了。

    他們對待下屬的態度,可不會像癡子那樣溫和有禮、平易近人。

    他們已經轉身就要離開這了。

    “哎,你們還沒有說,這酒菜有沒有毒?”

    “是啊?究竟有沒有毒?”

    群雄中有人忍不住嚷嚷。

    不得不說,這酒菜也確實是太香了,對於饑腸轆轆者而言,有著一種幾近無法抗拒的誘惑。

    不屑於再有任何回複,兩位王子已經率領一眾錦衣護衛離開了大殿。

    群雄麵麵相覷。私下低低的議論此起彼伏。

    “你說這酒菜有沒有毒啊?”

    “應該沒有吧。”

    “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們吃了一路了,也沒事啊。”

    “此一時彼一時也。”

    “我有銀針可以試一試的。”

    “銀針啊,我們都有。”

    “出門在外,誰還沒有個驗毒的工具呀?”

    “對的。我還有一頭小狗,可以讓它先吃吃看······”

    “我也有寵物,可以讓它試試菜······”“······”

    最後事實證明,這些酒菜、飲食確實是沒有任何毒素。

    也許確實如幽王宮所言,幽王宮不屑於使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幽王宮顯然有更大的圖謀。

    自然有很多人在議論這個圖謀。

    “你說幽王宮究竟安得是什心?”

    “不是說要決一死戰?來呀!”

    “就是就是,決戰就決戰!老子怕過誰呀?”

    “怎又不決戰,又要選出聯盟統帥了?”

    “這是要我們都當他的下屬嗎?”“幽王宮狼子野心,眾所周知!不知又會想出什陰謀詭計來······”

    “管他什陰謀,他們竟然想以一派之力對抗我們各大門派,也是太不自量力了吧!”

    “可能是幽王想當統帥了,我們要向他效忠了······”

    “瞧你這沒出息的熊樣,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我看我們還是支持無塵掌門的好!”

    “無塵掌門打得過幽王嗎?”

    “是有點玄呀!”

    “看來是要向幽王效忠了······”

    “別說這些喪氣話好不?幽王也不是什三頭六臂,有什好怕的。”“我相信無塵掌門!無塵掌門一定能把幽王幹趴下,然後帶領我們占領幽王宮!”

    “這幽王宮確實不錯,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

    “你們怎老說這兩個老家夥?”

    “不說他們,難道說你嗎?”

    “聯盟統帥,能者居之,我當然也可以!”

    “還是選我們掌門的好!我們掌門才是天命的統帥之才!”

    “你們都不要瞎議論了,到時候手底下見真章!”

    “我覺得我就是統帥的最佳人選!”

    “我表示不服!”“統帥是我們掌門的······”

    “······”

    眾人議論紛紛,什樣的言論都有。

    在這一片喧鬧之中,一位幽王宮的華袍長老,在數名錦衣護衛的跟隨下,來到了鐵雲的麵前,輕聲低語地說道:“屬下參見少宮主!有請少宮主移步!”

    “哦。”鐵雲不禁問道,“要到何處去?”

    此時,在不遠之處,母親蓮池宮主深情、明亮的美眸也是一直還在關注著他。

    對她而言,關注好自己的愛子,已經很足夠了。

    至於場中爭權稱霸的言論對她沒有任何影響。但見那名華袍長老神情凝重,語氣低的不能再低了,“恭請少宮主移步到內宮。”

    “到內宮?”

    癡子的心莫名地顫動了一下,一絲激動的情感不由自主地湧上心懷······他預感到去內宮意味著什。

    “是的,”華袍長老說道,“幽王有請!”

    果然如此。

    該來的總是要來。

    該麵對的終究是要麵對。

    “好吧!”癡子說道:“我跟你去!”

    兩人就在錦衣護衛們的追隨下,向前麵內宮的方向走去。宮殿確實很大。

    他們慢慢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這樣走了好一會,眼前便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走廊來。

    長廊兩邊,林立著三百多位手持大刀長劍,身穿錦袍戰甲的一流高手。

    這些顯然是幽王宮的精英衛隊之一,級別略在護法殿錦衣衛隊之上。

    他們是直接聽命於幽王宮王子的親衛。

    這些錦袍戰甲的一流高手們刀劍齊聚,阻擋住了鐵雲等人的去路。

    “大膽!”

    華袍長老當即大怒,厲聲喝道,“少宮主在此,你們誰敢阻攔!”他聲音充滿威嚴,隱隱透出殺氣,眾多錦袍戰甲衛士都不禁心頭一震。

    他們雖然是王子親衛,而且武功高強,隻是當聽到“少宮主”的名號也是深感敬畏。

    但見長廊盡處,忽然便閃現出了兩道高大、頎長的身影,正是身穿錦繡華服的、幽王宮的二王子、三王子。

    他們望著鐵雲,眼眸中閃過了一道厲色。

    二王子冷哼一聲,擺手道,“放行!”

    “是!遵命!”

    眾錦袍戰甲衛士如釋重負,齊聲應是,趕忙閃開,讓出了寬敞的通路來。

    鐵雲緩步前行,走了過去。“且先到到殿內一聚,如何?”

    三王子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他甚至懶得稱呼一句“兄長”。

    他們已經當慣了王子。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根本沒有把這同父異母的所謂“兄長”,放在眼。

    他們隻是嫉恨這不知所謂的鄉下廢柴,竟然得到了玄神劍的任可,現在地位居然在他們之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權勢的欲望早已淹沒了原本就已經非常稀薄的親情。

    癡子原本也是本分、木訥的年少書生,更是讀過了好幾本聖賢詩書,知曉禮儀、通達情理,也沒說什,隻是點了點頭。

    二王子緩緩推開了長廊盡處、厚實沉重的、宮殿的大門。

    三人一並走了進去。

    “當”的一聲,厚重的宮殿大門隨即緊緊關閉。

    華袍長老,隨身侍衛,還有眾多的錦袍戰甲衛士,靜靜地守衛在殿門之外,默默地守護著。

    隻是,殿宇之上,那翠綠的琉璃瓦處,隱隱有一道娟秀的麗影,美眸是如此的深情、明亮······

    這顯然是一處偏殿。

    這處偏殿並不算是很明亮,氣氛更是令人深感壓抑。此刻,三道挺拔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這空曠、冰冷的大殿之中。

    “按道理說······”

    二王子的聲音冷冷地傳來,回蕩在這陰沉寒涼的空間,“我們應當叫你一聲大哥!”

    “大哥”——這個詞語令癡子心頭為之一暖。

    畢竟,即使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也是兄弟。

    “隻是,你配嗎?”

    三王子冷傲地道。

    在他冰冷的語氣,充滿了一種莫名的鄙夷。

    這讓癡子心中剛剛燃起的熱情之火瞬息熄滅了不少。

    原來他們壓根看不起自己。

    “你手上摸著的,可是玄神劍,對?”二王子望著癡子背上的重劍,無法掩飾眼眸中閃過的貪婪的光······曾幾何時,他一度認為,自己就是這神兵未來之主。

    哪怕自己年少,暫時不能擁有,但遲早也會落入自己掌中,但沒想到,現在居然是再難擁有了。

    他語氣森冷地問道。

    “是的!”癡子很實誠。

    “放下這把神劍,你可以走了。”二王子帶著幾近命令的語氣,說道。

    “為什?”

    癡子有些訝然。這柄劍是異常神秘的,而且還關係到他的身世之謎。他不能輕易放下的。

    “為什?”一絲不屑的獰笑掛上了三王子的嘴角,他心大概也在譏諷這癡子是個傻瓜吧,“因為你不配!”

    “······”

    癡子無語。

    一直以來,玄神劍與他朝夕相處,基本寸步不離。

    縱使玄神劍奇寒無比、沉重異常,但使用起來卻是得心應手、如臂使指。

    至於此神劍背後所代表的極大的權勢、極高的地位卻是他所未知的。

    他生性淡泊,原本也並非貪戀權勢之人。事實上,他更向往平安、寧靜的日子,遠離紛爭與煩憂。

    隻是,既然玄神劍與他有緣,選擇了他,他就有責任守護好這神劍。

    這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心靈上的契約了。

    “我讓你放下神劍,然後離開,你聽到了沒有?”

    二王子似乎已經絲毫不在意在他麵前的、其實正是他明麵上的兄長,依然沒大沒小地在狂吼。

    狂暴的怒吼聲在空曠的大殿中不斷地回蕩。

    他確實有狂吼的理由!

    若非癡子的橫空出現,他原本是最有希望掌控這柄神劍的!那不僅代表著武功上的極高修為,還代表著掌控極大的權力。

    那是幽王宮未來繼承者的象征。

    “我辦不到!”

    癡子鐵雲堅定地說道。

    “你不要再嘴硬了!”三王子的眼中毫不掩飾地燃燒著熊熊的嫉妒之火,“你這樣假意強撐,私藏神劍,你不怕引來殺身之禍嗎?”

    他目露凶光,直視著癡子。

    隻是癡子功力修為到達五甲子初期以後,金光內斂,返璞歸真,表麵上顯得越發文雅,以至於讓人覺得沒有什功力修為的樣子。這在兩位王子眼中,覺得似乎軟弱可欺,愈發覺得他不配擁有神劍。

    看他那如此文弱的樣子,他們甚至有些傾向於認為,他能獲得神劍認可,或許是用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其他手段。

    這就更是增添了他們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殺身之禍?”

    癡子訝然,“你們為了這把寶劍,準備要殺我嗎?”

    “你以為這是把什劍?”二王子反唇相譏。

    “······”癡子無語地望著麵前這倨傲不遜、冷酷無情的兩位兄弟。

    他默默地在心中背誦聖賢詩書的話語,選擇原諒他們的無禮。

    在他們心中,大概已經被權勢的欲望完全掌控了。原本稀薄的親情也早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玄神劍乃天外寒鐵隕石所降,匯集名匠數十年光陰精心鑄造,至寒無比,隻有體內擁有七陰絕脈的人——也就是說隻有我們幽王家族的人,才能與這劍上的寒意相通、相融,渾然一體,抵禦得住劍上奇寒,配得上這柄劍!”

    二王子冷冷地道。

    癡子心中沒有太多的驚異。

    確實,一般的武修高手,在麵對這柄神劍的奇寒時,都是需要耗費巨大的真氣內力加於抵禦,從而使自身的武力值不斷地大打折扣,自然也就不適合使用此劍。無畏奇寒,其實是掌握此劍的秘訣。

    隻是要做到無畏奇寒,需要自出生起、飽受天然七陰絕脈寒毒淬體,日日夜夜、無休無止不斷磨礪、激發潛能,才能勉強達到。

    這是在刻骨銘心磨礪的土壤之中,綻放的奇跡之花。

    癡子就是因為自己能夠抵禦神劍的奇寒,能夠自如使用神劍、施展出玄妙的神劍劍法才會引起幽王宮的重視,從而集中巨大能量調查出他的身世出來的。

    在此之前,高高在上的幽王,甚至還不知道,還有他這一位長年居住在遼遠的荒山野林中、每時每刻都在承受寒脈之毒苦痛煎熬的兒子吧。

    當時遊俠鐵鵬、龍九天躲藏於人煙罕至的荒山野嶺,被蓮池宮強大的門派勢力封鎖,寸步難行,更是根本無法向他稟報。

    這也是幽王宮的實力不斷增長、壯大,先進的情報係統,後來已經到達匪夷所思的發達,才能把這一切都清清楚楚地調查出來。

    “因此,幽王宮曆來都有規定,玄神劍為鎮宮之寶!誰能使用玄神劍,誰就擔任未來的幽王,繼承幽王宮的萬世基業!”二王子頗有些鬱悶地說道。

    他望向癡子,眼眸中閃過淩厲的寒光,幾乎已經不再掩飾滿懷的殺意,“你這不知從哪來的野人!一副弱不禁風廢柴的樣子,你有何德何能,也敢染指幽王之位嗎?”

    畢竟,幽王之位地位尊崇,不止是這幽城之主,還管轄著廣袤的土地、數量眾多的子民。

    “就是!”三王子亦是恨得牙癢癢地道,“若非父王要見你,你現在就不隻是留下神劍那簡單了!”

    嫉恨幾乎已經要衝昏了兩位王子的大腦。

    “······”還要留下什?

    “你會留下你的命!”

    “······”癡子在心中繼續默念聖賢詩書,選擇寬恕他們。

    他們似乎已經看不到能夠駕馭玄神劍的人,本身就會擁有比他們高得更多的實力。

    “······”仁厚的癡子很是無奈地看著他們,一時間幾乎說不出什話來。“識相的話,馬上放下神劍,否則,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擔保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

    兩位王子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使者的召喚,不斷地刺激著癡子的耳膜、刺痛著癡子的心。

    隻是,癡子雖然天性淳樸,內心卻是早已在苦痛中錘煉得堅強無比,絕不會在威脅中屈服。

    越是受到巨大的威脅,他心中反抗的意誌就越是堅定。

    他雖然淡泊權勢,但卻也絕不會在威壓中放棄契合心意的愛劍。他依然保持著克製的沉默。

    沉默即是無聲的拒絕。

    但沉默終究是要被打破的。

    不是在沉默中滅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

    “······”

    沉默不能阻止兩位王子的惡語相向,

    “你知道?”二王子說道,“本來已經不用半年時間,玄神劍就會是我的!但是你一下子就把神劍搶走了!你這個強盜!你一定要付出血的代價!”

    癡子的內心,不覺又震顫了一下。

    “你認為你是什人?你以為你是什人?”三王子怒叱道:“你不過比我們早生了一年半載,你不過是一個一夜春宵下的私生子!憑什我們要叫你大哥,憑什你可以當少宮主?”

    “······”癡子雖然未有言語,但熱血已經不可遏製地湧上了胸膛。

    他心胸寬廣,但並不傻。他還是很厭惡被人無情地譏諷自己的身世。

    “不必再跟你在此浪費唇舌了,你這見不得人的私生子!你這沒人要的棄嬰!就讓我們送你歸西吧!”

    兩位王子這樣說著,各自舉起了一把造價高昂的強悍弓箭,張弓搭箭,迅猛犀利地向癡子激射而來——

    這是功力修為在二甲子初期以上才能拉開的強弓利箭,雖然稍微遜色於蓮池宮七位女俠手中的寶弓,卻也不失為強大的殺器。

    尖銳的利箭快如閃電,破空而來,直指癡子的要害······

    癡子施展開了“蓮池清影”步,幻化出數道身形,避開了這惡毒的攻擊。

    上百支的利箭接連狂射而來,如同密集的箭雨,傾盆而下——

    隻是癡子的輕功身法“清影步”十分玄妙,足於避開了這迅猛如電的箭雨,毫發無傷。

    這兩位王子的功力修為其實已經到達二甲子中期巔峰,在同齡人中,已經是當仁不讓的翹楚、天才,是令同輩仰望的崇高存在,但對於此刻的癡子而言,卻是完全不夠看的。

    那基本上是實力上的巨大鴻溝,幾近於是天淵之別。

    所有的利箭都已經射完了、用盡了,空曠的大殿上,到處是精鋼鍛製的箭頭,還閃耀著刺目的寒光。

    癡子卻依然靜立於當場,文弱平靜的樣子,仿佛什也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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