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粒從不著邊際的夜空降落, 車子所停的位置恰巧在馬路邊,夜色深沉,視野隨之受限, 恍惚間, 竟有種望不到盡頭的錯覺。
景眠感覺自己呼吸都緊了。
他甚至第一反應還抱有絲僥幸, 以為任先生是想親一下臉頰、額頭……總之, 遠比現在這個情況要更純潔一點。
而現在,景眠承認, 他慌了。
他看得出來,任先生是認真地、想要吻他。
在自己心跳加速的空檔, 沒有得到回應的男人, 重複了一遍:“可以吻你嗎?”
景眠抿住唇,臉騰地一下, 變得滾燙:
“可、可以。”
畢竟他們現在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夫, 接吻是天經地義,也是自然現象。
隻是景眠沒想到, 任先生竟然也會對自己有這種需求。
“……”
景眠記得,是任星晚先動的。
初雪天的街路沉寂靜默,每一絲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 景眠聽見男人踩在薄雪和地麵上的腳步聲, 沉而緩, 朝他靠近。
聲音不大,卻如同敲在了心坎上。
自己腳下有些僵。
景眠氣息微動, 並且臉頰滾燙,思緒像是斷了片,無論是迎合還是跑路,落到這一刻, 景眠第一時間根本忘記做出任何反應或動作。
“那個……”
景眠剛要開口,卻感覺自己被攬住了腰。
下一秒,手心收緊。
景眠被帶進任先生的懷中。
景眠心跳一窒,指尖顫了一下:“……唔!…”
男人已經俯首,封住他的唇。
一種全然陌生的侵略感席卷而來。
對方像是在讓他避無可避,就連唇線都完美地貼合,毫無空隙,微小的火花從被攬緊的背後蔓延開來,拋開家族婚約,他們真像是天生一對。
景眠感覺到,對方的手從手腕內,稍稍一轉。
他們隨之十指相扣。
“……”
盡管在宴席上偷偷牽過手,但依舊是顯然陌生的觸感,讓景眠睫毛微顫。
可唯獨味道,是他最熟悉的哥哥身上的。
感知到這一點的景眠,
臉已經紅透了。
像是跨越了十幾年,和曾經他最熟悉最依賴的哥哥親吻一般。
當初純潔不摻雜一絲雜質的竹馬感情,到現在,兩人各自成年,結下婚約後竟完全變了性質,莫名生出股難以形容的禁.忌感。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景眠,不自覺脊背發麻。
或許有小片的雪花落在任先生的肩膀,遲遲未曾融化,但景眠卻已經沒有餘力去思考旁餘的事情。
腦袋已經死機,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也不知道任先生在對他做什。
光線半明半暗。
車燈和夜色交替著,一半映亮了男人的頭發,另一半深邃了他的鼻梁。
溫熱的氣息襲來,讓人臉紅心跳。
所有感官能聽聞的、能感受到的,皆是任星晚。
景眠不知道被這樣吻了多久,久到他再也堅持不住,紅意蔓延上了後頸和耳尖。
勉強抬手,推了下任先生的手臂,卻發現力道輕微,約等於沒有。
景眠:“……”
不知何時,後背竟已抵靠在車的一側,幾乎不留縫隙,而男人俯身,攬住他的腰,把他按在車窗一側。
將他困在狹小一隅,吻他。
景眠感覺心髒都要炸了。
沒人經得住這樣的吻,更何況還是初吻。
就連什時候分開的都不知道。
小小的生日禮物,在這一刻戛然落幕。
“回車上嗎?”男人問。
景眠點了點頭。
不知怎,景眠感覺有些腿軟,還被男人撈了一把,但好歹離車門很近,不用走路,隻需要維持著站立的姿勢就好。
隻是他剛伸出手,拽了下車門,發現紋絲不動。
景眠:“?”
平時輕鬆不用費力就能打開的力道,忽然變得難以逾越。
眼看著任先生已經上了車,景眠頓了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了,然後假裝無事發生。
這次他又稍微使了點勁,車門開了。
坐上副駕駛,車子緩緩啟動。
意識到發生什了之後,景眠暗暗被打擊地捏了下腿。
竟然被親到渾身發軟,使不上勁兒,景眠忽然覺得,自己這二十年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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