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集團,會議廳。
“有關黑瓶的二次市場調研已經全部結束,長達兩年的研究周期內,不少人反應會出現花期紊亂的情況,服用IDN3-1藥劑會出現緩解症狀,治愈時間按照計算,應該是三個月內。”
研究部經理如是說道。
“這個項目,現在屬於重點扶持項目,關於藥劑的改善情況,必須在這個月內進行解決,否則那邊來人,我們不好解決。”劉航說,“既然我們是爭過了陳家的營養液項目,一旦出問題,陳家就會反吞我們。”
研究部經理擦著額角的汗,他說話的時候,尾音有點抖。
"這個月內……太難了。"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坐在最高層領導位上的男人,終於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卻透著無端令人崩起神經的畏懼感和壓抑感。
“研究部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跟進項目,但現在,我需要你們做的事情,是徹查公司所有部門關於該項目的內部人員。”
隨著這句話的開頭,底下人開始竊竊私語。
陸非因抬頭,那雙深邃暗藍,含著捉摸不透的打量視線掃過,大家便都閉嘴了。
“我們公司,有臥底。”
“這,就是已經實驗過無數次的黑瓶,出現差錯和副作用的原因。”
無人懷疑陸非因的話。
不過開一場會,在陸氏任職多年的高管出來時都滿頭冷汗。
並非是因為陸非因所給予他們的壓力。
而是因為十年前,公司也曾經出過這一場事。
陸氏剛建立那幾年,以令人驚訝的火箭速度飛速成長。
這就仿佛一頭剛出生沒多久的幼虎,在草原逐漸擁有了自己的部落。而草原豈止一頭虎,想要占領草原的虎便盯上了它。
陸氏的機密情報不斷被泄露,項目幾次終止,甚至於在已經確定拿到名額的情況下被人中途截胡。
而陸非因,在經曆幾個月的徹查之後,找出了隱藏在公司的臥底。
他幹了什,大家都不知道,隻知道那幾個人被放走的時候痛哭流涕,整個人都神智恍惚,精神像是被摧毀了。
那畫麵,的確令人無法忘卻,時至今日。
從那以後,陸氏公司再無人敢當臥底。
卻沒想到十年之後,竟還有人藏著豹子膽,敢往公司穿插臥底。
——那就做好被陸總狠狠報複的準備吧。
會議結束,大家都飛快離開了會議室,生怕走慢一步就被陸非因點出來,迎接上司的怒火。
一向溜的最快的劉航,此刻卻神情擔憂,默默坐在椅子上。
陸非因有點詫異:“你怎還不走?”
“如果抓住那個臥底,你要怎辦?”劉航問。
“走法律程序。”陸非因半靠在椅背,淡淡道。
劉航有些意外:“你……不生氣?”
“生氣有什用,以前是我年少輕狂。”陸非因道,“更何況,沒有什比法律製裁更迅速、公正的辦法了。”
“你現在倒是修身養性了。”劉航這說著,神情卻絲毫沒有好轉。
會議室的人已經走光了,劉航幾度猶豫,說:“去你辦公室,我有事情和你說。”
短短一百米的距離,硬生生讓劉航走出了一千米的速度。這家夥看起來心事重重。
一張紙,在劉航三番四次的猶豫下推了過來。
陸非因並未去看那張紙,而是若有所思地眯起眸子:“和陳軟有關?”
他的指尖,緩慢轉動著一支黑色鋼筆。
劉航苦笑:“你還真是聰明,那你有沒有猜出來我給你的那張紙上,寫的是什?”
鋼筆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宛若預示著陸非因的思考速度在不停加快。
他似乎,在焦慮什事情。
最終,
“啪——”,落在桌子上。
筆帽上的金絲閃過一道冰冷的金色光芒。
“……陳軟的真實身份。”陸非因緩緩道。
家。
陳酒並看不到陸非果投來的視線有多危險,於是陸非果更加肆無忌憚。
他一下一下擦著頭發,動作很溫柔,湊到陳酒麵前,陳酒眼前被毛巾蒙住,什也看不到。
“陳阮。”
“嗯?”陳酒正思考今天要不要走劇情,聞言無意識轉過頭,唇角不小心劃過陸非果的側臉。
陳酒:“?”
他一把揭開毛巾,發現陸非果離他特別近,而他的眼神……閃動著幽暗的火光。
那感覺有點危險。
不知怎,陳酒的心跳加快。
陸非果離他越來越近。
陳酒有點炸毛:“你,你幹什?”
男孩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濃鬱的草木香氣,但與陸非因不同,這種香氣顯然更清透,更濃鬱,更令人無法抵抗,像是下過雨之後樹葉散發出來的氣息。
而陸非因,則更像是冷山上鬆柏,常年幽靜的冷冽。
這是……?
陳酒並未有思考的時間,陸非果側過臉,單手按住陳酒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捧過他的臉,深深吻住了他。
少年清潤的氣息順著口腔一路上傳至大腦,再從骨髓迅速蔓延至指尖。
他的吻比起陸非因,更為生疏,像是一隻沒有訓練過的惡犬,將他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而陸非果顯然是極聰明的,他想是之前便學習過理論知識,除卻剛開始的匆忙之外,之後便顯得有條理多了。
陳酒驚愕般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陳酒抬起那雙完好無損的手,狠狠擦過陸非果的臉頰,打了他一拳。
陸非果原本是可以抵抗的,但他並沒有,就這任由陳酒把他的臉打得擦出了血絲。
陳酒猛地站起來,陸非果倒在地上,懶洋洋地笑了一下。
“你可以再用點力。”
“你——你在幹什?!”陳酒不可置信地問道。
陳酒打他,完全是因為身為直男被同性相吻的防禦措施,而陸非果卻誤認為是深愛陸非因的證據。
有那一瞬,他盯著陳酒的目光像是一條已經餓了十天的狼犬,看到了一根香噴噴的肉骨頭。
但稍縱即逝,他垂下眼簾,隱藏了情緒。
他說:“我開花了,控製不住自己。”
陸非因說得對,他是一條瘋狗。
但他是一條有文化的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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