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來得有點巧。
就在前幾分鍾,他還不小心和陸非果親了一下,陳酒莫名生出點仿佛在給陸非因戴綠帽的錯覺。
……不對,他們明明就是假扮戀人。
嗯……加上昨晚的事情,頂多算個炮友。
二十二年的單身小夥,想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接起電話。
滋滋的幾道電流聲之後,耳邊寂靜一片,表明已經接通。
男人一貫冷淡矜貴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入耳膜,像是加了一層聲音濾鏡,顯得更為磁性。
“——身體怎樣了?”
這句話聽不出什情緒,一如陳酒摸不透陸非因此刻的心情究竟時好時壞,頓了頓,他低聲答道:“挺好的。”
這一問一答,頗像某些相敬如賓十多年的夫妻之間的回答。
但和語氣的冷靜不同,陳酒麵上一片灼熱,若是前麵有麵鏡子,估計臉皮已經紅起來了。
若陸非因對此不聞不問,他倒還能接受,這一問,倒好像他們果真是戀人一般。
不愧是主角,演戲也這敬業。陳酒覺得他得和陸非因多學習學習。
“如果身體不舒服,臥室第三層抽屜有藥膏。”
陳酒大致猜到是什用途的藥膏,手一抖險些沒把電話丟掉,說:“好的。”
打死也不塗。
“……”陸非因那邊安靜下來,似乎是在思考什事情。
陳酒拿著電話,感覺到了一種慎重的,壓抑的氣氛。陸非因鮮少給他打電話,每次打過來,都是有要事。而這通電話,也不會是和他扯東扯西聊家常的。
“那張卡,你好像沒怎用過。”陸非因說,語氣平靜,卻無端透著一股緊張氛圍。
這句話令陳酒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演戲演到位,他應該去找一個八十歲高齡重病在院的人,給他按時打款。
畢竟,這是陳酒自己所說,是他必須跟著陸非因的理由。
陳酒怎也沒想到,陸非因會去查那張卡。
細密的汗珠從額間冒出來。
“我沒用那張卡,是因為……”
一時半會,陳酒也編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若是陸非因再查下去,會發現係統給他造的假身份麵,壓根沒有一個八十歲的爹。
“阿阮,你想吃什?”陸非果的聲音自一旁傳來,陳酒的思緒被打斷,他有點茫然,也忘了按住電話,說:“什?”
“這晚了,你應該早就餓了吧。”陸非果說,“我剛看了下,這附近的早餐鋪關門了,給你做個粥怎樣?”
“——陸非果怎在你旁邊?”幾秒後,陸非因的聲音又在電話響起。
這倆兄弟就是來克他的,陳酒有點頭大,先是把陸非果應付過去,再是對陸非因編造謊言:“陸非果看我不舒服,說要留下照顧我。”
陸非因輕輕“嗯”了聲,像是相信了,電話又恢複了靜寂。
被陸非果這一打斷,剛才的話題似乎不適合再繼續下去。
陳酒心想還有什事,陸非因可不是這磨磨唧唧的性格啊,除非是連他自己都很難處理的事情。
“今天晚上,我會晚點回,不用等我。”陸非因說道。
陳酒乖乖應了,轉而問起自己拿盆花,卻沒想到,陸非因給出了一個非常震驚的答案:
“在書房的培養箱。”
“書房的培養……箱?”
“嗯,目前因為黑瓶的副作用尚不明確,昨晚開過花之後,容易被環境幹擾二度刺激,放在培養箱比較合適。”
“那澆水……”
“書房的鑰匙,在臥室第二個抽屜。”陸非因說。
殊不知陳酒幾乎要石化了。
書房可是放了不少機密文件的地方,陸非因就這把鑰匙的位置告訴他了?
那他豈不是可以找到機密就走人。
但萬一……這是陸非因設下的圈套怎辦。
自剛才提到那張黑卡,陳酒就有些心神不寧,他總覺得,自己所說的慌,正在被陸非因一個個找尋真正的答案。
但若是陸非因知道,他就是陳家的少爺,還會這和顏悅色地和他說話,甚至把鑰匙的位置告訴他嗎?
陳酒又不確定了。
按照直覺來看,有詐。
但是俗話說得好,抓住機會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陳酒人生信條是:莽就對了,管他什後果呢。
由此可見白羊男確實在某些事情上挺衝動的。
陸非果手藝不錯,起碼粥沒糊,也不生,喝起來軟糯可口。
萬一陸家人破產了可以改行當廚師去。
“等會帶你去醫院,複查一下手。”陸非果道。
“我自己去就行了。”陳酒心想得把陸非果支開,“等會你還是去上課吧,成績再好,也得做題,而且還有半年左右就要高考了,這段時間不能鬆懈。”
陸非果不願意,他的性格很執拗,非要呆在家寸步不離地看著陳酒。
這時候的陸非果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不馴,自我,極其孩子氣。
陳酒也是從他這個階段過來的,知道怎勸也勸不動,開始琢磨其他辦法。
條條大路通羅馬,他還不信這小子能擋他的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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