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長:柳雪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我是一個燈 本章:第四長:柳雪

    這日晚間兩人聊了會天,夜深時扶風又準備找借口躲出房去,卻被崔婷一個閃身堵住門口,崔婷乃直性子,許久以來的委屈和猜疑在此刻全部迸發出來質問道:“你為什老是要找借口躲出去,難道你和我成親是我爹逼你的不成?”

    扶風見崔婷兩眼淚汪汪的似要滴落下來,又於心不忍,她此刻才意識到崔婷是真對他動了感情,他想把真相說出來,但話到嘴邊腦子卻浮現出周王,崔世衝,周子言等人的影子,心想還是等崔世衝回京找機會說明白再告辭回清悠山甚好。

    於是扶風安慰道:“不是所逼,是我心甘情願娶你的。隻是我有難言之隱。”

    崔婷見他皺眉很為難的樣子便想到莫不是如府上下人所說他有男人萎靡之病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先前的委屈大消反而跑過去安慰道:“你有什難言之隱?可以同我說啊,不管你得了什病,我也是要與你好的。”

    扶風天天在府自然也耳聽了這些傳言,他見崔婷誤會了,依舊很淡然的不急不慌的解釋道:“我並非有什疾病,隻是我婚前乃已是佛門的弟子,不應入紅塵之事。”

    崔婷聽聞扶風的話又再次打量著他,見他身形清雅,長長的青絲光滑的向頭頂梳起立在頭頂用一根細細的絲帶高高的挽了一個馬尾,蕩在發間,瀟灑飄逸,剩下的頭發披在他俊美的肩背上。他長相俊秀,神情一貫的清冷,平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和表情。又想到他平日飲食清淡不食葷腥,處事更是不急不躁,平靜的猶如不把任何事放心上一般。又有幾分相信了他的話便道:“既然你已出家,為何要又答應娶我。”

    扶風隻淡淡的道:“佛祖有雲:救人一難勝造七級浮屠,我自是不願見你被周子安害了去。”

    崔婷聽他這般說,也不好再追問什,又想起他先前對自己的細心照顧,為了救助自己差點傷了性命,心想他還是對自己極好的,便想隻要自己一心待他,日子久了他必定為自己的真心感動,到時候即使他真的是出家人,再讓他還俗豈不也好的。

    崔婷道:“那好吧,以後你就與我住一屋可好?免得外人說閑話,又怕傳到我爹耳朵怕他擔心我們不合,再說我也絕不會讓你破戒,直到你真心願意和我在一起。”說完這些話,崔婷的臉已經羞的通紅,心想普天之下也隻有自己才敢這主動要求自己的丈夫和自己同寢。

    扶風聽她這般言語,想到日後終於不用再找借口躲著她了心一陣輕鬆,想她大病初愈,又見她紅著臉蛋可愛異常,便不忍心拒絕答應了下來。

    兩人的芥蒂解開之後,心情也變的舒心不少,這日天氣甚好,一早崔婷就拉了扶風去上街,在街上轉 來轉去也沒有看上什物件兒之類的,崔婷看著路邊的 字畫拉著扶風的胳膊道:“你說周子言會喜歡什呢?”

    扶風看著一臉天真的崔婷,驚訝道:“你轉來轉去是為周子言買物品?”

    崔婷見他一副疑惑的表情以為他吃醋了,忙解釋道:“昨晚我聽田農說殿下要大婚了,皇上還封他為陵王,好像是說皇上為他選了柳丞相的女兒為妃所以我們要準備賀禮啊,我總不能讓你沒有麵子吧。”

    扶風想起幾日前周王給他看的畫卷,心想:這快就已經定下來了。

    茂密的荒山樹林中延伸出一條寬闊的官道,五十名左右的宮中侍衛騎著高頭大馬在馬車四圍走著,不緩不忙,馬車則用醬紫色的綢帶圍了一圈帷幕,轎頭的四角掛了精致的琉璃燈垂著長長的穗子迎風飄散著,琉璃燈中心的琉璃上描了一個金色的“柳”字。這時綢緞製的轎簾微微的掀起一角露出一隻白淨光滑的手臂,又聽見俏麗輕柔的聲音從轎輦後麵響起:“劉將軍,可否停一下稍作休息。”

    帶頭是一個身穿盔甲的侍衛頭領,他轉過身看了看車攆露出一個靈巧的丫頭的臉皺著眉頭難為情的看著他。劉將軍想出發已經大半日了,想是車中小姐要小解方便之類的,便揮手示意隊伍停下。侍衛們都識趣的背過臉去,隨即丫頭扶了小姐下車,小姐麵上戴著淺紫色的麵巾看不見麵貌,但看身段極其的秀美和高挑,兩女子一前一後行至一處隱秘處,丫頭謹慎的四處看了看,見四周荒山野嶺沒有旁人,便在小姐的耳處小聲耳語幾句,小姐點點頭就向後麵行去,丫頭就站在原處等待著。柳小姐掀了一角麵巾露出秋水般的眼睛偷偷的掃視了一下四圍見沒有什人,又見自家丫頭子在前麵看著,便準備解下腰帶小解,突然她感覺背部一陣陰風吹來,風帶著微微的香氣,正當她回頭看時感覺自己的背部檀中穴被人點了一下,便渾身酸麻的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識,丫頭等了一會子見小姐還沒有出來又不敢回頭觀望,心有點發急。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卻見一隻纖纖玉手伸在她的麵前,丫頭見是自家小姐心一陣鬆懈開來,忙牽了柳小姐的手引著她朝馬車走去。

    待小姐坐好,丫頭又拿出水壺道:“小姐要飲點水嗎?”

    柳小姐也不說話隻是擺擺手表示不需要,丫頭疑惑的看著小姐,見她麵容被紗巾遮蓋也看不見她的表情,隻道她是怕喝多了水路上不便,便也沒有再多想,隻好收起水壺。

    一行人又行了半日到天黑才到了宮中,管事的宮人知道她是給周子言配婚的丞相之女也不敢怠慢,鞍前馬後的為她安排好早就準備好的清華殿住下。又安排了五六個丫鬟太監給她差遣,柳雪見一屋子的人黑壓壓的一片,便找借口把他們都退了下去,就留了隨自己來的丫頭在房伺候,丫頭見屋已經沒了旁人又見柳雪還是麵紗遮麵怕她悶著就走過去道:“小姐我們趕了一日的路,讓奴婢為你寬衣洗漱,休息吧。”

    柳雪也不言語自己則用手緩緩的取下麵紗露出白皙嬌嫩的麵龐,俏麗的眉眼間透著清冷和敏銳,不苟言笑,渾身透著一種寒冷的氣質正似如她名字一般,丫鬟吃驚的看著取下麵紗的柳雪,眼睛由驚愕慢慢的變的恐懼,最後丫鬟實在忍不住驚恐的吐詞不清道:“你——你是誰?你不是我家——”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脖子已經被柳雪從袖間射出的紗巾緊緊的纏住,丫鬟的臉慢慢的由紫色變的蒼白。柳雪看著丫鬟的屍體冷峻的眉眼間輕輕的冷笑一下,那笑意似一把寒劍一般直插人心。

    次日,宮的人便在觀魚池發現了丫鬟的屍身趕緊稟告了柳雪,柳雪也沒有多言,隻吩咐人安葬,宮人也隻當她是剛來不熟悉地形失足而至,此事也再無多言。

    再說那周子安知道自己的兄弟要大婚了心也甚是開心便想送上一個大禮,又深知他那兄弟不是一般的俗人,一般的金銀財寶又進不了他的眼,便又聽聞玉井山上有銀狐出現,便帶了三十餘名侍衛去了玉井山想逮了銀狐為兄弟做一件衣袍相送。一行人騎了馬就不停的朝玉井山行去,行至山上便棄了馬步,怕馬蹄聲驚擾了銀狐。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分了五隊人一對六人在山間尋找,周子安也帶了五人看著地上的印記小心的搜尋著,手上的弓也緊緊的握在手隨時準備著。搜尋了一陣,周子安用耳伏在地上又聽了一陣突然聽見地上的枯葉有沙沙作響的輕微聲響,心一喜,剛回頭便見一個靈巧的小動物如箭一般朝他們身後跑去,速度極快。周子安大喜道:“追。”

    周子安展開輕功親自追了上去,見銀狐一直不停往前麵跑,他也緊追不舍,那銀狐似有靈性一般一邊跑一邊回過頭來看向周子安,仿佛故意在和他一起賽跑一般,周子安也來了勁緊跟著它追,突然那銀狐婷了下來回過頭來看著他,周子安大喜,一個健步上去,手剛要抓住銀狐的皮毛,卻突然從四麵八方飛來許多利箭如雨點般向他射來,周子安躲閃不及身上連中數箭,他倒下的瞬間隻見那銀狐站在他的麵前靜靜的眯著眼睛看了他兩眼又如閃電一般跑開了消失在茂密的林間。

    太子府,光潔的地板上倒影著星火般的燭光,床榻的四圍站滿了太醫及家眷,大家都皺眉望著床榻上裹滿繃帶的周子安,他身上的血已經沁紅了白色的繃帶,他眼圈發黑,蒼白著臉躺在那似在等待什一般。這時匆忙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響起,步履匆匆的進來一人,衣帶迎風飄散著,待那人走近周子安憔悴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笑意微弱的道:“子言來了?”

    周子言半跪在床榻前,看著滿身是傷的周子安說不出話來隻是眼淚啪啪的往下掉,周子安見他這般模樣心也是酸苦難耐,他輕微道:“子言附耳過來。”

    周子言把耳朵貼近周子安的臉麵隻聽周子安小聲的說:“從今往後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你一定要為兄找出凶手告知我的在天之靈。”

    周子言不說話,喉嚨被苦澀堵的滿滿的,他一字一句的聽著周子安的話。周子安說完精疲力盡的閉上發黑的眼睛休息了一下又微微張開說道:“聽說柳雪小姐已經進宮了,你的婚事也不要拖了,為兄想看見你成人。父皇是對你極其疼愛的,為你選了這門好婚事。”

    周子言說不出話來,眼淚順著臉頰匯成淚線從他堅挺的鼻尖緩緩滑落。這一刻他無能為力,隻是不停的淌淚。自此他再無親人掛懷,越加孤寂。

    周子言與柳雪的婚禮在第二日匆忙的舉行了,大家都知道周子安的時日不多了,當這場婚禮一半之時周子安也因傷勢過重而去,宮的紅色也瞬間變成雪白一片好不淒涼。

    夜,也不太黑,天上的圓月射下白色的柔光,清崖山上的望月亭兩人相對而立再無旁人 一男人蒼老的聲音道:”都三個月了,你還沒見到他嗎?“

    女子道:“從未曾見過,萬竹林我也去過,但被拒之門外,不肯讓我進去。”

    那人又道:“小清,那人留給我們的時日不多了。”

    小清道:“明天我想辦法去找機會見他。”

    小清又頓了頓道:“我更喜歡柳雪這個名字,還請師傅以後不要叫我小清了。”

    那人遲疑一下道:“你要明白你隻能擁有她的名字,你不能擁有她的命運。”

    小清冷冷道:”她命雖好卻很短。“說完一個閃身已從亭飄了出去,身法極快如幻術一般。

    當柳雪拿著周王的金牌步履緩緩的踏入萬竹林的時候心一陣驚歎,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安靜祥和安逸的地方,猶如世外桃源一般,萬千綠意匯成的自然屏障,竹林中心坐落著精致的木屋瓦房並不寒酸反而透著一種雅致的別具一格。走進麵仿佛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紛爭,隻有清靜,舒適,空靈。

    “你是誰?”

    柳雪隻顧著抬頭打量四周卻不曾注意屋簷下不知何時立了一個男子,隻見那男子甚是年輕,俊朗清秀的長相,黑色的青絲用一根玉釵在頭頂挽了一個髻,剩下的發絲披散在後背。他眉宇間透著淡淡的憂傷,一身白色的長袍垂在腳尖,衣著隨意卻透著滿身的高貴氣質。他高高的立在屋簷下的門旁,許是剛踏出房門。 柳雪雖然是第一次見他,但她確信此人就是自己的夫君周子言,

    柳雪不慌不忙盯著周子言道:“我是柳雪。”

    周子言聽聞皺著眉頭在腦袋思索了一番後才想起留雪是誰。

    他依舊麵不改色淡淡的道:“是你啊,這甚是簡陋和汙漬怕不適宜你在此玩耍,你還是回宮去吧。”

    柳雪也不退縮,反而走近幾步看著周子言的眼睛質問道:“你我已行了大禮,我來幾次你都不肯見我,不知道殿下為何要這般?”

    周子言見她行為言語如此的張揚鮮明本不想理睬她,但又想起她是丞相之女,自己也已和她結了良緣,雖不是真心為之,但在旁人看來也是成了事實,許是她也把自己當成了真的夫君,又見自己對她如此淡漠怕是她心存怨恨才找了過來質問自己。

    周子言稍緩和一點道:“我皇兄剛過世,父王答允我在此為皇兄守孝一年才回宮居住,這段時日我想在萬竹林清靜守孝不想有人打擾。”

    柳雪也不惱隻道:“那可否允許我可以經常過來探望殿下,不要讓侍衛攔我。”

    不知為什周子言見這柳雪第一眼就覺得這人有些奇怪,隻覺得這女子的眼太寒,沒有絲毫的感情,她渾身透心的寒意使人很不舒服,而且她總是寒氣凜凜的盯著自己。

    周子言本能的拒絕道:“你先回去,我考慮一下再答複你。”言完就徑直走了進去。留下柳雪一人站在院。柳雪見此人如此排斥自己,怕日後再沒有機會再見到周子言,心一思,一把短劍從袖間滑落入掌心,本想動作,卻又敏銳聽見竹林有人影閃動,身法奇快敏捷,而且人數不在少數,其實在她第一次到萬竹林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這林間隱藏了許多的高手,還有請弓弩箭,她聽聞這些人是周王在太子去世後安加過來保護周子言的,因她不知道林中詳細的情況,不然她早就闖了進來了,哪還要等這許久才見到周子言。

    柳雪警惕的又把手中的劍收了回去,她想找機會多了解下萬竹林的動向再作打算。

    橘黃跳躍的燭火點亮了屋的每個角落,光滑的地板上鋪著雪白的熊氈,屋外站了一排排侍從,屋沒有多餘的人隻有周王和周子言,兩人隔著桌榻相對而坐,桌子上架著一個小小的火爐,上麵燒著滾燙的茶水,熱氣從壺嘴騰騰的冒出來如霧氣一般飄散在屋。

    周王道:“這萬竹林真是好地方啊,待我解甲歸田,你就把這地方讓給父王養老如何?”

    周子言看著周王滿頭的白發和胡須,心升起一種愧疚,周王又道:”你在此隱居良久,可是時候出山替父王分憂了?“

    周子言道:“您不是答應我在此為兄守孝一年再回宮嗎?”

    周王緩緩道:“你現在也已長大,身體也好了,我知你不想與世爭鬥,但你不與別人爭鬥,別人人必定來找與你,人世間的人千奇百怪。現在父王可以保你一時,可我不能保你一世,必須你自己強大才行,你明白嗎?你要麵對應該麵對的事實,不要想著去逃避。”

    周子言不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父親的教誨,他也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逃避本該屬於自己的責任。

    周王又道:“今天柳小姐是否來找你?你又把人家攆走了?”

    周子言低著頭,他深知道最近周王在萬竹林安排了很多護衛,他的一舉一動周王都在關注著。他也深深的愧疚的承受著一份父愛。 周王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等官家女子,但父王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選了這女子與你婚配,她是丞相的嫡女,丞相在大臣中的威望極高,他是父王撥給你的第一把傘,父王會慢慢的把其他傘一起撥給你,讓你站在他們的傘蓋下受萬人敬仰,讓你變的強大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周王與周子言說話一直用“我”子與他交談就如百姓家的父親與子女傾談一般。周子言看著周王眼角深深的皺紋和蒼老的雙眸,心思緒萬千,又聽見外麵的竹林被風吹的莎莎響,他微微起身到衣櫥拿了件披風輕輕的披在周王的背上再為他係上帶子。壺的水騰騰的往上冒,把蓋子頂的誇啦啦的響,熱氣也一股股的從壺嘴往外溢出,被壺的水蒸氣追趕著,最後消散在屋子的每個角落。

    這日有點微風,枯黃的葉子顫顫的掛在竹稍,微風無意的輕輕擦過,剝奪了它們對竹稍最後的一點依靠,齊刷刷的飄散下來,柳雪輕輕的在林間走著,看著枯黃的落葉從頭頂飄下,她隻是抬頭用銳利的眼睛望了一眼,那些本該掉在她身上的落葉卻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都躲著她而向旁邊落去,突然有琴聲響起打破了這寂靜,那琴聲錚錚如流水掉落高崖一般在林間穿插,待柳雪走近才看見離木屋不遠的地方的亭子坐著一男子正在撫琴,從柳雪的角度看隻能看見男子的背影,但她很確信那人就是周子言,能在這戒備甚嚴的萬竹林隨意彈琴除了周子言還能是誰。 柳雪慢慢的向周子言靠近又看了看四圍沒有發現旁人,或許林中的侍衛也知道了她的王妃身份,今日也隻是遠遠的在林中巡視,沒有靠近過來,

    柳雪心生念起想:今日或許就是最好的機會,她運內力集中在食指和中指,她想隻要自己趁周子言沒有防備在百米外用指間的指力直接點中他的百會穴他便必死無疑,還不會有明顯的痕跡,也不會在短時間引起懷疑。

    柳雪慢慢的已經走到周子言的身後百米,她看準周子言的百會穴準備抬手——卻突然聽見琴弦蹦的一聲斷開,琴聲在這時戛然而止,周子言看著斷開的琴弦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轉身剛好看見柳雪。見她依舊如初見般冷冷冰冰的站在那如一個雪人一般,似沒有人的溫度。

    “給王妃請安。”青蓮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

    “王妃屋請吧。”

    柳雪和周子言一前以後的進了屋相對而坐,青蓮為他們倒了熱茶,清蓮見兩人都不說話,眼波轉動想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道:“王妃四處走動怎沒有帶侍女在旁伺候?是宮有安排不周之處?還請跟我們殿下說說。”

    柳雪道:“不是宮不周,我一人孤身慣了,怕是不習慣有人在旁邊。”

    聽聞這話,周子言和清蓮相互看了一眼,兩人心想:這大家閨秀怎會孤身一人慣了?

    柳雪見兩人驚愕的表情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又道:“我的意思是,殿下連我也不想見,我怕帶多了人打擾了殿下的清靜惹他煩惱。”

    周子言腦海不由的蹦出昨晚與周王的談話,無意瞥見柳雪的衣裙滿是汙漬,又沒見有隨從跟隨,猜她定是步行過來,想她乃千金貴體竟孤身一人走這遠的路來找自己,還招惹自己的冷言冷語,想她也不過是一個無辜的女子隻是受了這政治的苦楚罷了。便心存不忍語氣稍微客氣的對柳雪道道:“快晌午了,你在此用罷飯,我再叫人用攆轎送你回去吧。”

    柳雪見他對自己的態度有所緩心一喜便答應道:“ 多謝殿下。”

    自此柳雪經常往還與萬竹林和菱王府,自周子言大婚後,周王就封了他為菱王,表示已經成人可以立府了。柳雪也事事順著周子言的意思行事,她怕激怒周子言會永遠也見不到他就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很微妙複雜的,前一日兩人還互相摒棄,後一日兩人相處在一起或會因某個瞬間的感知相同就會變的心心相印般友好。柳雪漸漸的和周子言相處的久了她發現周子言雖然外表孤傲,實則內心很是單純樸實對自己也是絲毫沒有戒備,他每日待在萬竹林除了睡覺就是看書,寫字之類的,也不訪客會友,生活極其簡單,平靜,就像外界對於他來說是不存在的,他把自己禁錮在這個安靜的世界不去理會外麵的紛紛擾擾,他有時候會對著一顆花草發呆上半日,眼盡是無限的愁緒,柳雪有時候看見他就仿佛看見了以前的自己,原來他也是這般的孤獨和憂傷,他幾乎不笑,麵色始終沉靜而又憂愁。

    柳雪以前遇見的人都是各種利益熏心,戾氣滿身的人,她想不到世上還有周子言這樣純淨,幹淨的人。他仿佛是淤泥中那盛開的蓮花般。柳雪有一刻是羨慕他的,羨慕他的安靜祥和,有一刻又是心痛他的,心痛他內心的孤獨和無法傾訴的心事。又想到自己是來結束他這一切的。柳雪開始在心矛盾著,要自己殺周子言,就仿佛是在扼殺自己心僅存的對生活的最後的那一點點美好的希望。

    她本是孤兒,是師傅撿了她教她武藝來為自己殺人謀取利益,她從小沒有溫暖,有的隻是苦難,她隻知道自己要練好武功師傅才會開心才會對自己好,否則就是各種懲罰和挨餓。她的世界沒有祥和,她從十歲便開始殺人,各種手段去殺人,隻要能把對方殺死任何代價都會付出,她早已經麻木,日子久了,她反倒覺得殺人能帶給她無限的快感和發泄。 她的心被世上的肮髒和汙穢填的滿滿的,她覺得自己和這些人也沒有什兩樣,一樣的罪惡和可恨,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樣,她不敢想,或許她沒有以後,也許某天遇見一個比自己高強的人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那也是自己的解脫了。但直到現在她還沒有遇見那樣的高人,或許她心沒有溫暖隻有無限恨和絕情才會導致自己的武功一天比一天高強。她的心沒有任何人去溫暖過,導致一天比一天寒冷,寒冰裂骨般的冷。

    她在心想著這些

    “你在想什?”周子言叫了她數遍她都沒有理會 周子言把一個用羊毛皮包著的暖爐遞到她手道:“天氣轉涼了,這萬竹林比宮更加冷,你等下拿著暖爐回去會好點。”

    周子言與她相處這段時間發現她和別的官家小姐不一樣,不似那般嬌氣和腐朽,也不像別的大家閨秀般死板含蓄,她率真,直接,果敢。隻是整天心事重重不開心的樣子,周子言誤以為她的不開心是自己引起的便更覺得她也是可憐之人,便想對她好一點,畢竟她是無辜的,他不想任何人因為自己變的不幸。

    柳雪把暖爐捧在手,她看著周子言清澈真誠的眼睛,她感受到手溫溫的,她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真切的溫暖,她靜默片刻,她覺得自己是不配和不能擁有這世間的溫暖的,她是來殺他的,她怎能被這些事情來左右自己的意誌,她不能失手,這是從小刻在她骨子的誓言。她又把暖爐還給周子言轉身就走了,離開了萬竹林,留下周子言疑慮的站在那不知所措般,他還是不太了解眼前這個女子。

    深秋,傍晚有風,小河清澈的掛著深綠的苔蘚細流著,花甲枯瘦的的老人麵若冰霜,眼睛如鷹般犀利,有樹葉莎莎的聲音,柳雪款款而來心忐忑的喚道:“師傅。”

    枯瘦老人突然閃身到柳雪背後一掌打在柳雪的命門穴上,柳雪也不躲閃,她知道師傅不會就這樣要了她的命,就算師傅真的想殺她,她也是願意就這樣解脫的,一個對生活極其絕望的人活在世上又有什意思。這一掌枯瘦老人隻用了三層力道他隻是想教訓下柳雪。

    “我再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還不能殺了周子言,那你就準備受死吧。”枯瘦老人狠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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