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說。”

    白三寶攤開雙手，滿臉真誠：“現在外麵都傳遍了，不過槐先生不愛名利，可能也不喜歡聽這些，所以沒人與你說。”

    “喔。”

    槐老大擺擺手：“虛名而已，虛名而已，什同境界第一，我根本不在乎這些。”

    “是，如此清心寡欲，不重名不重利，所以才能保持道心單純，直抵大道，有人說，閣下乃是得到大道青睞的天命之子。”

    “這……”

    槐老大整個人呆住，半晌，道：“我隻是覺得修行境界比旁人更快些，心更容易靜下來，至於你說的天命之子，我根本沒有想過誒。”

    “自然而然，幾近於道，若是刻意想了，反而容易失去道心。”

    白三寶道：“說實話，我都有些羨慕，羨慕到有些嫉妒。你不要怪我說話直啊。現在，外麵的人和妖都在說，槐先生是一座大山，成仙易，登天難。不到白日飛升的地步，就不要白費力氣了。你說我一個化形期的小妖，豈不是自討苦吃，自討沒趣，自作自受，自食惡果。”

    “唉，也不能這說，你還是要自信些。”

    槐老大謙虛地擺擺手，忽然道：“對啊，你明知道不行，為何還要進來呢？”

    “這……說來有些難為情。”

    “但說無妨，做人做妖，都要膽子大。”槐老大鼓勵地看著白三寶。

    “其實……”

    白三寶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我對令妹早已情根深重，難以自拔，明知不可行，也要做一個自討苦吃，自討沒趣，自作自受，自食惡果的傻瓜了。”

    “怎，你認識小妹？”槐老大吃驚道。

    “匆匆一瞥，雖未相識，我卻已相思成疾，茶也不思，飯也不想。”白三寶一副痛苦的表情。

    “咦，怎沒有聽小妹提過。”槐老大詫異道。

    “她是天上日月，我是地上沙礫，她是明珠，我是爛石，她是香草，我是雜草，怎敢妄想與令妹相識，能遠遠望著便好。”

    “嘶。”

    槐老大倒吸一口涼氣：“可憐你也是一片癡心，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倒是不錯，就是境界太低，差得也太遠了。”

    “我當然知道，小妖也不是不自量力之徒，哪敢有癡心妄想，這一次，隻要能見到令妹一麵，便已經死而無憾，也算得慰平生。”白三寶雙手捧拳，一揖到底：“還請先生成全。”

    “隻是見一麵倒是無妨，隻不過，這有些不合規矩。”

    “先生莫非是擔心令妹會相中我，哈，小妖何德何能，想也不敢想。”

    槐老大心想，也是這個道理，眼前的小妖實在太弱了，根本不構成威脅。

    通過自己這一關，還有母親那一關，最後，還要擊敗自己的妹妹。

    他根本不夠格啊。

    “罷罷罷，我便成全你這一次。”

    說著，槐老大轉過身來，又重新坐回到太師椅上：“現在，你來攻擊我，若能讓我離開座位，便算你過關。”

    白三寶一愣，自己那一段話，卻都白說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拔出隨身的竹劍，衝著槐老大斬了出去。

    槐老大手中書卷一揮，白三寶親眼看到，從書卷中跑出個草字，越來越大，其大如鬥。

    墨字纏繞在自己身上，雖然看不見青草，卻覺得身周無處不是草意。

    草葉纏住自己的手腕和腳踝，裹住自己的身體，用力往自己的口中鑽，便是這掙紮，都無法擺脫。